他的血液中大量的细小冰碴随着血流流动，堵塞了大量的毛细血管，甚至大脑也有一部分被冻结，只有精神世界所影响的那部分依旧活跃。

“这是……？”他的精神世界里，那个胚胎中发出这样的波动，它不同于意识，不同于精神，似乎是这两者融合所诞生的东西，现阶段还只是雏形，不能看出究竟是什么。

但这枚胚胎所发出的这道波动就如同落在一同汽油表面的明火，瞬间点燃了阎淼这具即将死亡的躯体的生机。

慢慢地，他的归命境框架被激活，命纹能量有一少部分在其中转化，五种属性的能量在机体的组织之间缓慢地流动，从他的头顶开始，干燥的、充满冰霜的皮肤开始恢复生机。

“这就是真身暴露在太空里的感觉……我竟然活了下来……”阎淼想着，忽然觉得刚刚恢复的感觉器官传来温暖，紧接着干涸的肺部也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滋润，睁开眼睛一看，第五均不知何时已经苏醒，重新构造了一层结界，等待着他自主恢复。

“你让我很惊讶，一般的命纹境修行者到现在已经彻底死透了，呃逆仅仅是身体暂时失去生机，大脑以及重要部位被一种我没有见过的能量保护着……”第五均一百年帮他梳理着肢体末端的血管脉络一边说道：

“濒死状态的你，看到了什么？”他说出这句话后便觉得不妥，补充道：“不用说出来，我现在突然没有兴趣知道了——以后再说吧。”

阎淼现在还不能说话，他的神经系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能够听到第五郡的问题却无法回答，他也想问为什么你就突然没了兴趣，又为什么突然要问自己对这件事有没有兴趣，他之前的意识光芒去了哪里，看到了什么，以及它还没来得及问的，这个“结界”的构成机理是如何等等。

不过这些东西可能要等到从地球回来了。

大约一刻钟，阎淼基本的生命活动已经完全恢复，能够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原本已经显现出来的归命秘境框架也在这时隐去不见，徒留近乎完美的命纹秘境继续工作。

第五均停止自己的辅助治疗，看阎淼从空中坐起来，问道：“感觉如何？”

“嘶——真的就跟死了一样，”阎淼说道：“虽然我没有体验过，但那种体验真的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呵呵，放心绝对不会再有了，”第五均笑道：“一个人，一个智慧生命，在在一次濒临死亡的体验过后，很难再进行第二次，因为……你的某种本能拒绝你进行第二次濒死体验。”

“原来如此，”阎淼想起自己在那黑暗中所看到的琐碎的画面，不禁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有……嗯……有很多很多的生灵都在为他的死亡的祭祀？”

第五均一愣，信道这小子究竟看到了什么，他怀着有些惊讶的心思说道：“是有听说过，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传说了，我也记不大清楚，怎么？你看到这个人了？”

“不是，并不是那个人，”阎淼回想着那些残碎的画面，说道：“只是一座面容模糊的雕像，它被放在一口棺椁里，棺椁被放在一座与天一样高的祭坛上，有无数的生灵举着招魂幡在为他祭祀——那是要干什么，复活他吗？”

第五均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非自己理解的那么简单，听完阎淼那不大确定的描述，一个深埋在他那奇怪的记忆深处的传说渐渐涌现出来。

那是在一个及其久远的年代，相传那个时候宇宙一分为二，并非是像现在这样是个“平直”的，而是分别蜷缩成两个完全相同的球体，无数的星辰与诸天世界镶嵌在球体中，孕育着大量的文明等。

那个时候的宇宙是不完美的，是充满了缺陷了，于是就诞生了这样一批人，他们为了将宇宙恢复成现在的的样子而与掌控着这一切的存在抗争。

具体的过程已经无法得知，传下来故事也是离奇多彩，不知道其中是否存在真实的记载。

但是很明显，他们成功了，否则便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宇宙模式存在——相应的，那些人也付出了代价，为首者最终付出生命来换取了某些东西，具体如何即便是故事中也是模模糊糊，没有说清楚。

第五均将这个故事讲给了他，并一再声明这只是传说，大多都当不得真，比如其中说到宇宙原本分裂成两个球体，后来才被合并并展开陈如今的模样，这很有可能是个夸大的部分，至于真实的情况？那玩意现如今谁能知道？

这边的事情很快结束，第五均带着阎淼回到他们出发的地方，准备等着阎岫和伯劳回来，阎淼可不愿意就这样在这干等着，他刚想触发精神力前去搜寻两人的位置，这个念头刚一动，他就看到眼前的世界变了。

无数的纹理交织在空间中，构成一张全方位的、无处不在的大网，它们之间有着一根根白色的丝线连接，不知其源头在何处，不知其终结在何处。

“这是什么？”阎淼狐疑了一下，随后进入自己的意识空间……不过这下让他震惊了，他竟然寻不到半点意识空间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在原本意识空间存在的地方，一片灰色的陆地被包裹在一个透明的卵圆形罩子里，在陆地的下方，一个与之等大的银色金字塔定在那里，塔尖承载着整片陆地。。

而在这方陆地的中央，一枚奇异的血色巨卵静静地悬浮在半空——它此时看上去比整片陆地都要巨大，但却被容纳于那一小片陆地之中，显得无限渺小。

“那是……什么东西？”阎淼惊惧，一瞬间还以为是某种东西入侵了自己的身体，不过这个忧虑很快就消失，因为它从那个卵中感觉奥了自己消失的意识空间的气息。

“意识空间……变成了一枚……胚胎？它会生长出什么？”阎淼盯着那枚卵看了许久，终于确定了那究竟是什么，以及自己为何会看到那样的景象。

胚胎中有一圈圈透明的力量放出——他们影响周围的“空间”，形成一圈圈透镜一般的涟漪，这才使得他能够看到。

至于那些网状物，应当是由于胚胎所释放出的能量所致，至于那到底是什么……或许第五均都不一定知道吧……

那个时候，他的肯定暗中窥探过阎淼的身体，但是却没有发现这枚胚胎，这就说明，第五均现阶段还不具备这种东西，以及它可能产生的能量。

阎淼意识回归身体，忽然问道：“第五前辈，你的意识力量寄存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