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昨天那些人不怀好意地盯着管珩欣,莱昂亦漠已经预想到趁自己跟着侯队长熟悉巡逻路线时,那些人肯定会想苍蝇一样围着管珩欣转的。
莱昂亦漠仔细想想,把那些巡森队队员比作苍蝇,好像最惨的反而是管珩欣……
不过等亲眼见到,莱昂亦漠还是低估了这些人们对美的执着,敢情这群大汉在青春貌美女孩面前也恢复了自己年轻时的冲动。
但很明显,他们被冲动冲昏了头脑。
一群大老爷们工作之余不去酒馆不去赌场,可能是厌倦了千篇一律的环境,他们竟在莱昂亦漠他们的小木屋前开阔场地摆上桌子,一群人围在一起大声吆喝着,哪怕只摇到两颗相同数字的骰子都激动地大呼小叫,没接触过骰子的人还以为摇到两个二的概率都是微乎其微。
莱昂亦漠不禁扶额,莫非他们以为这样的吆喝就能吸引起管珩欣的注意吗?没见小木屋的门窗的关的严严实实的,再这样闹下去除了能惹管珩欣生气,又有什么其他作用呢。
这个手段,貌似小时候同族的男孩对待默默喜欢的女孩会用到,笨拙的小孩吸引起女孩的注意就知足了,至于女孩因恶作剧对他怒骂,他都丝毫不在意。
莱昂亦漠很想用淳朴来形容这群人们,这是他能想到的意思相近而又饱含文明的最佳词语了。
无视了偷偷盯着他看的众多目光,莱昂亦漠像没听到这般吵闹一样,目不斜视地进了木屋,然后把门关严锁好。
管珩欣正抱着手臂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已经显示出主人的不耐烦以及极力压制的怒火。
听完莱昂亦漠的话,管珩欣的眉头更皱了,语气不善道:“你的意思是,我也只能吸引吸引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人了?”
莱昂亦漠一愣,管珩欣这个逻辑,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自己明明是在安慰她,她是怎么听出来自己说她不漂亮的?
不过现在的莱昂亦漠可不是以前那个木讷的自己,顿了不到一息功夫,莱昂亦漠的妙语连珠便出口成章:“正因为他们淳朴,所以能吸引他们的,也只能是最天然的美。繁星的夜空,灿丽的夕阳,清晨盛开的带有露珠点缀的花瓣,雨前在低空划出灵逸弧度的乳燕。那些靠粉饰华服衬托的胭脂女人,看她们一眼都能腻上三天,从她们脸上刮下来的细粉能蒸一锅馒头,这样的女人能吸引谁?也就勾搭勾搭那些精神匮乏审美不足的可怜人了。”
管珩欣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被这些花言巧语忽悠,可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的扬起,眉角也变得柔顺了很多,轻咳一声瞥了莱昂亦漠一眼:“滑头!也不知这些骗人的话是从哪学来的,难道梦里真的什么都有?”
见管珩欣心情好了不少,莱昂亦漠也是稍有得意。当初幻境里,佩欧斯和安温娜不知因为什么闹了矛盾,自己在她们面前说了七天七夜的好话,几乎把他这辈子知道的字词全都复述了一遍,最终才把二女说的喜笑颜开。
糊弄逗趣一个没成年的小丫头,对莱昂亦漠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
被莱昂亦漠一逗,因屋外吵闹而起的怒气也消散地差不多了,不过任由他们在外面闹腾也不是事儿。见管珩欣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莱昂亦漠摇摇头道:“算了,我去了他们聊聊,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天天堵咱们门口也不是事儿。”
莱昂亦漠推开门,很明显地注意到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瞟了过来,见到是自己而并非管珩欣后,又带着失落自以为隐秘地把目光转回去。
莱昂亦漠笑吟吟地凑了过去,看着几个人摇着碗里的骰子,这群人见莱昂亦漠围观,一个个叫的更大声了,可能他们以为已经出来一个了,没准还能再吆喝过来一个。
都是天天耍钱的赌徒,互相一个眼神都明白了对方心里所想。本来他们还想等莱昂亦漠先开口,然后顺势把他拉上赌桌,没想到这小子还来个观棋不语,一直笑嘻嘻的一言不发。等是等不下去了,这群人干脆直接邀人。
“小兄弟看的这么入神,莫不是对这骰子也感兴趣,以前在家族没玩过吧?”
“莱昂家族管理颇严,怎么会让家族子弟沾染咱们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听着这很简洁的激将,莱昂亦漠摇摇头,笑道:“只知道这骰子有六个面,在家族还真没碰过。”
一听莱昂亦漠没玩过,这群人立马像黄鼠狼见了鸡一样,连忙把莱昂亦漠拉到一腾出来的位置上,一众人还劝道:
“咱们这前哨站,可不比莱昂家族,粗人就应该有粗人的玩乐,小兄弟你也该学一学这些东西了。”
“可不是一点用的没有啊,老方就靠这这几颗骰子,已经小半个月没动过自己的钱了。”
“放心,你刚接触,我们肯定不玩那么大的,咱们就意思意思。”
莱昂亦漠依旧笑呵呵的憨厚模样,可在这些人眼里,憨厚就是和愚蠢划等号的。
管珩欣从二楼窗户看着莱昂亦漠的憨笑,虽然猜不到他会用什么手段,但她很清楚,如果还把他当成莱昂家族出名的废物御兽使,那这群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而且非但吃不了,还得吐出点东西来。
莱昂亦漠挠挠头,有些犹豫道:“我还不知道这怎么玩呢,和你们这些老手玩肯定赢不了啊。”
一众人连忙把闹到摇成拨浪鼓:“我们也都是瞎玩,水平和你差不多!”
好不容易能见这小子出丑,怎么还能放跑他,桌上的几人已经开始互相使眼色,刚开始几局放点水,先让这小子吃点甜头。
在这么多人的劝说下,莱昂亦漠只能就坡下驴,“勉为其难”地拿过装着骰子的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