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云踏天的背影渐远,无暇回过头对着身后一直陪着自己采药并观战的两个小沙弥道:“刚才这个人,你们俩怎么看?”
这两个小沙弥年纪并不大,小的不过六七岁左右,大的也只在十岁上下。
“回主持的话,小僧觉得这个人很厉害。”稍大一点的小沙弥回答道。
“我也觉得这个人很厉害,好像比主持还要厉害一些。”年纪稍小的口无遮拦地回答道。
无暇听后并不生气,悠悠叹道:“你们俩说的没错,他是很厉害,而且比我还要厉害一些!你们俩觉得将来能赢过他吗?”
“我能。”“我也能。”两个小沙弥争先恐后地回答道。
无暇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感慨万千:有些人不是嘴上说能超过就超过的!真的想超过,既需要天资聪慧,又需要勤学苦练,甚至还需要一定的机缘,你们俩将来真的能超过他吗?
最好不能,这样你们就能知难而退,或许这世上便会少上许多波折。这个念头在无暇心里一闪而过。
千里蜀山,自古相传,有剑仙纵横,除妖济世,匡扶人间,但云深雾重,难窥巅峰,人们只知道这蜀山之中有个蜀山派存在,至于是否真的有传说中的剑仙存在还真是云深不知处了!所以在这条崎岖山路上,愁了猿猴飞鸟,少了樵夫采药人。
这条山路不知是几世前被人开凿出来的,青石上早已结满了厚重的苍苔,直入云雾苍山间,不见尽头!
穆傲阁的表情是冷傲的。他站在这苍山脚下,远望这千里山川,极尽西处遥遥可见一座险峰。那峰人称神女崖,遥遥相对的便是天剑岭。
天剑岭就是蜀山历代掌门修仙练剑之所,据传蜀山剑仙在此修行,可以御剑而飞、踏剑而行。可惜,这只是传说,是真是假并没有人亲眼见过,所以也就无从辨别真伪!至少穆傲阁在没有亲眼目睹的情况下,是不会相信的。
蜀山千里,路远难行;天剑岭更是一路险绝,毒虫猛兽出没。所以,这里可以说是人迹罕至的。于是,穆傲阁来到蜀山时,竟迷失了方向,寻不到天剑岭的路径。
不过,穆傲阁并不灰心,要找总是能找到的。更巧的是,穆傲阁居然在这山中遇到了一个白衣少女,这少女容貌清丽,宛若空谷幽兰,让人不可琢磨。
虽然并不认为这白衣少女能知道去天剑岭的路径,但穆傲阁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向白衣少女问道:“请问这位姑娘,可知天剑岭在何处?”
白衣少女用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他:“知道啊,你是要去天剑岭拜师学艺的吗?”
穆傲阁摇了摇头道:“不!我是来向蜀山派掌门慕容无措挑战的。”
白衣少女眼神一亮道:”为什么啊?慕容无措的武功可是很厉害的!“
穆傲阁眉间涌起一股傲意:“正因为他厉害,所以我才要向他挑战,打败了他,便可以阻止他进犯中原武林。”
“真的吗?太好啦!我也是来劝阻他的,既然我们目的一样,那我就顺道带你去天剑岭吧。”白衣少女好奇之意更浓,转过身子倒退着走着,小巧别致似铃铛一样的耳环也随之轻微晃动。白衣少女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看着穆傲阁继续说道:“对了,我叫霍玲,你叫什么名字啊?”
穆傲阁神情冷峻:“我叫穆傲阁。”
虽然穆傲阁寡言少语,不过霍玲却特别健谈,一路上喋喋不休地向穆傲阁问着各种问题,说着各种故事。
滑溜的石阶山路虽然难行,不过有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在耳边似燕子般叽叽喳喳的陪伴,这一路走的虽久,却也让穆傲阁浑然间忘却了疲惫艰辛。
看着霍玲盈盈影从,却似乎没有辛劳之意,穆傲阁心中虽有疑惑,却不多问,沿着山路继续逶迤而上。
渐行渐高,离天剑岭已越来越近,神女崖也踩于足下。穆傲阁蓦然止住,标枪般地伫立石崖边缘,霍玲问道:“怎么不走了?”
穆傲阁冷峻道:“山高路远,怕你一个女孩家耐不住这份劳累,稍稍歇息一会再走。”
霍玲嫣然笑道:“谢谢关心,比这更难走的山路我都走惯了,不会疲惫的。现在我们已经翻过山脊,再走一段路程,天剑岭就到了。”
云海茫茫,山风呼啸。行不多时,俩人便已来到天剑岭对岸的一个青石台上。
天剑岭很高,伸手似乎可碰明月,要到达那里,只有青石台上的一根铁索与绝顶相连,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攀援之路。
霍玲淡淡道:’这铁链下面是万丈深渊,攀援而上,即是天剑岭,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上不上天剑岭,现在决定还来得及,若是攀援至半途,想在改变主意可就难了!“
霍玲说完,身形轻盈得不见痕迹,在铁链上迎风而上,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穆傲阁也不多言,伸手抓牢了铁链,触手尽觉冰凉,试过尚还牢固,便手足并用,向天剑岭之巅行进。
这等攀爬之法原是最耗人力气,好在穆傲阁习剑多年,云踏天的本领早已学会了七八成,是以这根铁链,穆傲阁并不放在眼里。只是行到中途,无意中向下望去,先前的青石台在眼中只如钵盘般大小,自己身处这半空之上,前后茫茫,唯一能凭靠的铁链在山风中强烈地抖动着。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蜀山险,险在青天间。越向上行,青石台越见渺小,待到攀爬至山顶,青石台早已肉眼难辨。
霍玲是先一步上来的,看穆傲阁轻松地跟上,俏目中满是欣赏之意:“这里就是天剑岭了,趁现在还没遇到蜀山掌门,你此时下去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穆傲阁朗声道:“下去,我是肯定下去的,但是要在让慕容无措改变主意之后,我才会下去。”
“好狂妄的口气,你以为天剑岭是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吗!你又凭什么能让我慕容无措改变主意?”声音止处,一名面色苍老憔悴、儒生装束的老者从天剑岭的一处峰头上凌空跃下,宛若苍鹰。
穆傲阁缓缓抽出背后长剑道:“凭此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