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了张祥,祝洪明又接二连三的拿起桌上的小册子,叫着册子中被检校暗中调查过的官员名字。每叫出一人,祝洪明都如数家珍地把这个人最近所犯何事毫厘不差的列举出来,然后再根据其所犯罪行的大小,将这些早已丢魂丧胆的官员或收监入牢、或拖出斩首。几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七八个官员受到了惩罚。
放下手中的最后一本册子,祝洪明冷冷地扫视着眼前这些被吓得面如土色的大臣们,然后说出了一个更让他们胆战心惊的政策:从今天起,所有的县衙大门和二门之间,都设置一个土地祠。
弄土地祠做什么啊?众臣心中疑惑,却无人敢问,俱都猜想皇上弄这个土地祠必定大有文章。
果不其然,只听祝洪明继续道:“朕命你们设置这个土地祠,朕不希望有人用上,但若真有一天这个土地祠被用上,朕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因为,这个土地祠是给那些贪官剥皮塞草用的。以后若再有人敢做出贪污之举,朕会命人在土地祠把他们的皮剥下来,然后在皮内塞上稻草,做成稻草人,并挂于公座之旁,供人参观。“
祝洪明的话如同一记重锤重重砸在众大臣的心上,咚咚直颤,纷纷跪地道:“吾皇圣明。”
“众卿家都起来吧。朕刚才说的这些话,只是给你们提个醒。朕希望朕辛辛苦苦建立的这个大照王朝,为官者人人清廉,让天下的百姓们都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谢皇上,吾等绝不辜负皇上厚望。”
看着众大臣恭恭敬敬的态度,祝洪明知道刚才的一番震慑有了效果,心中大为满意,正待命令退朝,却见毛骧走了进来。
“臣毛骧参见圣上。”毛骧跪拜道。
“起来吧毛骧,你有何事要奏?”
“回皇上,臣日前外出办事,途径不若庵,忽然想起圣上当年曾夜宿不若庵,留过一段佳话。臣顿生敬仰之心,想拜读一下圣上留在不若庵墙壁之上的墨宝。不曾想,臣进入庵内之后,竟发现圣上留在墙壁上的墨宝不见了!臣失望惶恐之余,将那不若庵主持带了回来,请圣上发落。“
’不见了。’祝洪明本已大好的心情突地又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调整了一下情绪,祝洪明缓声道:“把他带进来吧!”
“喏。”
“贫僧拜、拜见皇上。”跟着毛骧走进大殿,不若庵主持哪敢抬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一别经年,禅师可还认得在下乎?”祝洪明用戏黠的眼神看着不若庵主持问道。
“圣上生具王者之像,贫僧如何敢忘!当年贫僧得圣上在大殿教诲,受益匪浅,本想第二日再向圣上请教一二,却不曾想圣上神龙见首不见尾,已经悄然离去了。贫僧有眼不识泰山,请圣上莫怪。“主持缓住了心神答道。
“不知者不怪。当年禅师询问在下姓名,在下知道禅师修为了得,便未回答,只是在禅房墙上留诗一首,想考较一下禅师眼力,不知禅师何时猜出在下是谁的?”祝洪明口口声声自称在下,实是暗讽这主持当年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态度。
“那日贫僧读过圣上题在墙上的诗后,便觉此诗文采横溢、霸气十足,能写出这等气魄的一定绝非凡人,之后又听人讲起圣上笼湾决战时的威名,是以贫僧第二日便知道圣上的身份了。”主持小心翼翼地答道。
“哦,是么?敢问禅师,当年在下写在墙上的诗可还在否?”
还真是被那个叫道严的和尚给料中了!这皇上三番两次的追问墙上的诗,看来今日只怕是难逃一劫了,也不在那道严留的东西有没有用?
迟疑了一下,主持惶恐地回答道:“回皇上,墙上的诗已被洗去了。”
“好你个和尚!若说之前你不知道朕是谁也就罢了,可你既已知道了朕的身份,居然还将朕写的诗给洗去。难不成是你的庙太大?朕写的这点东西入不得你这座尊神的法眼么?“祝洪明发作道。
“贫僧不敢!贫僧不敢!”
祝洪明冷笑道:“你不敢?我看你敢的很!来人,把他拖出去。”
不若庵的主持固然让祝洪明很恼火,但是,祝洪明还是不想真正处罚于他。毕竟堂堂一国之君若是和一介草民斤斤计较,岂不叫人笑话!所以,祝洪明心想吓唬一下他也就算了。刚才自己说把他拖出去,至于拖出去如何处置,自己可没交待。可以说拖出去赶出宫外;也可以说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还可以说拖出去斩了。祝洪明故意不把话说全,就是要吓这主持一下。
果不其然,不若庵主持顿时被吓得魂飞胆丧,忙不迭地大叫道:“圣上息怒!息怒啊!贫僧还有话说。”
祝洪明奇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不若庵主持探手入怀,哆哆嗦嗦地掏出那日道严写给他的纸道:“请圣上过目。”
接过了这张纸,祝洪明将纸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一首诗,诗曰:御笔题诗不敢留,留来唯恐鬼神愁。故将法水轻轻洗,尚有毫光射斗牛。
这是一首马屁拍得非常巧妙的奉承诗。诗的意思是:为何把皇上题的诗没有留下来呢?是因为皇上写的诗太厉害了!如果留下来恐怕连鬼神都会发愁。所以才会叫人把它洗去,可即便洗去了,却依旧还有豪光直射到天外的星宿南斗上。
祝洪明面带喜色地将诗又看了一遍,又抬头看了这主持一眼,心中暗道:这首诗写的不错,可是怎么看也不像出自这个和尚之手,莫非是另有他人不成?
目光上下打量着不若庵主持,祝洪明问道:“这首诗是何人所写?”
不若庵主持不敢隐瞒,忐忑不安地答道:“是一个叫道严的和尚。”
“道严是何人?现在何处?”
“此人只是数日前路经小寺,与贫僧闲谈便写下了这首诗,至于此人居于何处,贫僧不知。”
“禀皇上,微臣知道道严,也知道道严在什么地方。”太子祝棋的老师宋廉说道。
“哦,你是如何知道的?说给朕听听。”祝洪明来了兴致。
“道严虽说只是一个四处游方的和尚,但却谈吐不俗、文采亦是过人,微臣与其常在一起吟诗作对多有交集,所以知道此人。”宋廉又把自己对道严知道的事,简要地向祝洪明讲了一遍。
待宋廉讲完,祝洪明缓缓开口道:“此人既然如此有才华,朕少不得要见他一见。这样吧宋廉,后天便是皇后生日,朕要在宫中宴请群臣,为皇后祝寿,到时候你把道严顺便带来,让朕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