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知书的声音,云踏天忙将拥抱着的祝琴松开,却不知这一幕早被知书、玉画二人瞧在眼中。
仔细端量着祝琴,知书柔声说道:“不知这位可是长公主么?”
祝琴心道:这小丫头的眼睛倒是厉害,竟然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便脱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知书辑了个万福道:“平日里经常听先生提起长公主的名字,所以奴婢就大胆猜测这么晚了能找我家先生的,一定就是长公主了。”
“知书、玉画。长公主此番离开皇宫,皇上知道后必会派人追赶,所以我要与长公主趁夜出城,我走以后,你们俩要照顾好自己,多多保重。”一旁的云踏天开口道。
知书眼圈一红,幽幽道:“先生不守信用,说好要把我俩带在身边的,现在却终是要弃我姐妹二人于不顾!”
云踏天急道:“此番我是要带着琴儿浪迹天涯,这里只有一匹马,如何坐得下四人,你俩跟着我们,只会受到连累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玉画开口说道:“云大哥,只要能跟在你身边,我俩不怕被连累,况且长公主贵为金枝玉叶,身边也需要有人照顾。云大哥,现在天这么晚了,城门早就关了,我们如何能出得了城去?不如这样,请长公主和云大哥在这里暂且少歇,我即刻出去弄匹马来,等天一亮,我们再出城可好?“
“玉画,这么晚了,你上哪弄马去?”虽知带着知书、玉画她俩一起走并不方便,但云踏天心里终是不忍将这两个孤弱女子留在这里,是以发此一问,语气中倒也是默许了知书、玉画和自己一起走,却不知身后的祝琴气呼呼地撅起小嘴,一双凤目略带嗔怨地看着自己。
“放心吧云大哥,我自有办法,不会白拿别人的马的。“玉画掂扔着从怀里取出的银子,在云踏天面前一晃道:”云大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话一说完,不等云踏天开口,玉画便一闪身形出门而去,身形轻捷灵便,看样子身手倒也不弱。
夜色深沉,赢天城里的人们早已沉浸在梦乡。此时此刻,城门早已关闭,皇宫里的宫门亦是紧紧关闭。
一张纸条塞进了东华门的门缝之中,很快便被里面的人接过,紧接着便被人拿着急匆匆地送到了正在沉睡的祝洪明手中。
没有人喜欢在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打扰,更何况是一个身为九五之尊的皇上呢!
祝洪明的脾气并不好,这样的事情他更是经历过无数次,不过他对这种情况却是从不发怒。因为祝洪明知道在这个时候给他送来的情报一定是非常紧迫、非常重要的。没有谁会大半夜的递给皇上一个纸条告诉皇上今晚的月亮很美或是问问皇上有没有睡着了这类无聊的话,毕竟每个人就一颗脑袋,还没有人傻到不分轻重地去惹皇上发火,然后被皇上砍掉自己好不容易才长大的这颗脑袋。
然而,这一次祝洪明却一反常态、暴跳如雷,将书案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仍不解气,复又一脚将书案踹翻,这才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曾经威风八面的一代君王竟似在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纸条上写的只是一句简短的话:长公主即将出城,欲去何处暂且不明。
再次将纸条摊在手中,祝洪明不由间老泪纵横:琴儿,你到底还是离开父皇了!
枯坐了良久,祝洪明终于沉声开口道:“来人——”
被急招进来的毛骧看着丢弃满地的奏章以及那翻躺在地的书案,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惶恐地恭立在下面等候祝洪明发话。
“毛骧,琴儿偷偷出宫了,现在和云踏天在一起。”此时此刻祝洪明面色如常,丝毫看不见先前泪痕满面的模样。
“请圣上放心,属下马上带人把长公主找回来。”
祝洪明摆了摆手:“这件事,交给天罗地网去办吧。”
毛骧惊道:“圣上,这怎么可以!这些人可都是云踏天的徒弟和门人啊。”
祝洪明的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沉声说道:“无妨,这是朕给他们所有人的一个最后机会!马上去安排吧。”
镇抚司的一道道铁门被接连打开,毛骧在众多检校侍卫的尾随下来到了谢谋河与穆傲阁面前。
“二位兄弟,在这里面待的可好啊?”毛骧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承蒙毛指挥使关照,在这里倒是没人难为我兄弟二人,就是这里的床太硬了,睡的有些不舒服。“谢谋河面色平淡地答道。
“是为兄疏忽,勿怪、勿怪。”
“毛骧,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说吧,你到底有何目的。”穆傲阁冷声说道。
毛骧也不动怒:“为兄这次来呢,是要告诉二位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二位兄弟可以离开这里了;至于这坏消息么,是你师父把长公主给带走了,皇上很生气!所以呢,皇上命你俩领着你们的天罗地网把长公主给毫发无损地给找回来,可别让皇上失望呦!“
一匹枣红马长长的鬃毛披散着,四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跑到云踏天的宅门前停了下来。这匹高头大马,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的那么得当,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么柔和,那么健美。
等候多时的云踏天见玉画从马上跳下,便迎了过去道:“玉画,你是从哪弄到这匹马的?”
听到云踏天的声音,玉画循声看去,却不由一怔,随即娇嫩的鹅蛋脸上露出一股顽皮之色道:“云大哥,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现在我是叫你云大哥好呢,还是叫你云大叔好呢。“
原来,玉画走后,知书对云踏天说道:“云先生,长公主这次私自出宫,皇上必会派人来找。不如我给你们乔装一番,也免得引人注意。”
于是,知书便趁着玉画出去找马的这段时间里,给云踏天和祝琴都易容打扮了一番。
易容打扮之后,云踏天对镜一瞧,不由暗赞知书的易容手段高明,竟将自己易容成一个白发苍颜的老翁;将祝琴易容成一个一头银丝、满脸皱纹的老妪。
“玉画,老百姓春耕秋收,若无牛马必然劳累!你快告诉我这马究竟是从哪弄来的?“云踏天担忧玉画为了自己骑乘方便,而从穷苦人家偷这马儿回来,故而急切地追问道。
见云踏天着急,玉画不敢在卖关子:”云大哥,这马是我从一户地主那里偷来的,不过我在马槽里留下银子了,足够他买三四匹这样的马了。“玉画举手发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