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琴直视着知书的眼睛问道:“知书,我问你。你给我找的那个郎中,离这里有多远?”
难不成真让她发现了什么端倪?知书定了定心神回道:“奴婢忙着给长公主找人瞧病,如何去理会这路程远近。”
祝琴浅笑道:“总该有个大概吧?”
知书暗暗咬牙回道:“大概十五六里吧。”
“那我再问你,这郎中的医馆叫什么名字?”
“长公主,这大晚上乌漆嘛黑的,奴婢哪里能瞧得见这医馆的名字?”
祝琴脸上笑意更深:“说的好像也对,所以你就给我找了一个冒牌的郎中回来。”
“长公主说的这是哪里话!我找个冒牌郎中回来,瞧不好长公主的病、治不好长公主的伤,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瞧不好,可是你能瞧得好啊!知书,宫里的御医我见的多了,他们身上都有一股草药味;而你给我找的这个郎中,身上既没有草药味,更不会给人诊病,他只是装模作样的给我号脉,他的手指根本没有准确搭在我的脉搏上;我不妨再告诉你,虽然这个冒牌郎中不会诊脉,但他却是一个精通外家功夫的高手,他的手指粗糙有力,显是练过鹰爪功或是分筋错骨手之类的功夫,你说我说的对也不对?“
“长公主,你说了这么多,这些还不都是你的猜测么!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证据么?”
祝琴又一次把目光移向云踏天,只是此时目光中既有无限暖意又有浓浓歉意:“其实,我从马上摔下来后,只是短暂昏迷,被云哥哥抱起之后我便醒了;当时本是气恼他背着我对你动手动脚,可是听云哥哥那些急切的语言,我便知道是我错怪了云哥哥。我正打算开口告诉云哥哥我没事,可你们却来了。于是我就想看看接下来你会如何?结果却真的被我发现了你刻意隐藏的一些东西。“
云踏天又喜又恼。喜的是祝琴平安无事,恼的却是祝琴害自己担忧了半天。不过更让云踏天震撼的是祝琴所说的这些似乎并不是无理取闹,好像真的有些道理,难道知书留在自己身边真的有什么目的不成?
正困惑间,只听祝琴继续说道:“云哥哥因为气恼你故意让我误会他,于是让你离开我们,你故作可怜拦在了云哥哥身前,可你却趁云哥哥不备,偷偷地用手搭住了我的手腕一下,想借此看看我究竟伤势如何是吧?“
“长公主,你这话让人如何信服!若是搭一下你的手腕就能看出你的伤势,那我岂不成了神医了么!”
“说的没错。你匆忙地搭了我手腕一下,虽然感觉我并无大碍,但却不能完全判定我没事,于是你便把你的同伙找来,让他冒充郎中,然后借着他给云哥哥开药方之际,由你亲自来查看我的伤势。当你确定我没事甚至可能是故作昏迷后,你便故意用话刺激我,让我和云哥哥之间产生更多隔阂对吧!“
“我没有。”
“还敢说你没有!你知道我故作昏迷以后,便将计就计说我既不会洗衣也不会做饭,将我说的一无是处,你这么做无非是想激怒我,让我知难而退么!等听到云哥哥向我房间走来,你又故作可怜,说我一定容不下你,会把你赶走,你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想让云哥哥觉得我是一个心胸狭隘、小肚鸡肠的人么!“
知书似是气急而笑:“长公主真是会编故事,费尽心机的想赶知书走也就算了,何必要把知书编排成满是心机之人呢?莫非长公主是对自己没信心,怕把知书赶走以后,先生忘不掉知书么!所以才给知书强加了这些虚无的故事么。“
祝琴却也一笑:“知书啊知书!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明明证据凿凿你却仍然颠倒黑白、百般狡辩,反咬我处心积虑地诬陷你!不妨告诉你一件事,你和玉画出去找郎中以后,云哥哥便焚香为我祷告,求菩萨保佑我平安无事。“
云踏天对祝琴虽是情深意重,可一想到刚才给祝琴跪地焚香拜求菩萨之事,竟被祝琴完全知晓,心中微囧,脸上不由得微微发热,不好意思起来。
知书心中一阵酸楚,云哥哥对她用情如此之深,看来自己真的有点操之过急了,或许自己应该再等上一段时间才会有机可乘的,唉!自己真是好傻,为什么就不能再耐心等待一些日子呢!
知书心中懊悔,可事到如今却也只能硬撑到底了,便依旧嘴硬地说道:“先生重情重义,对谁都关心备至。为你焚香祈祷,只能说明先生是个有情义之人,却如何能证明你不是在诬陷我?”
“想要证明却也不难,你且仔细听我说给你听,看看是不是我在诬陷你。你说那郎中的医馆离这里大概有十五六里,从你出去给我找郎中之时,云哥哥便为我焚香祈祷,等你领着那郎中来时,那柱香刚好烧完。也就是说你这一去一回三十多里的路程,你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我倒是想问问你如果你身上没有功夫,这么短的时间、这么远的路程,你是如何做到的?“
看来真是小瞧她了,想不到她的心思竟如此缜密,是我大意了!想到这,知书答道:“奴婢又不经常出门,如何能准确说出这路程的距离,也许奴婢刚才说的十五六里的路程,实际上只有三五里也未可知。长公主若是以此来做证明,那奴婢可真是冤枉死了。“
“好,就算是三五里。我再问你,我们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你去寻找郎中,一定会向人打听何处有医馆对吧!若是如此,又怎会不知道医馆的名字。”
“奴婢出去寻找郎中之时,天色已黑,路上哪里有人!奴婢向谁去打听。奴婢只是碰了个巧,恰好路过了这个医馆门口,这才找到郎中的。”
祝琴冷声道:“强词夺理、巧言善辩!就算你是路过这个医馆,你若不看看医馆的匾额,如何能得知那是个医馆呢?你又是根据什么说这个郎中是这十里八村最有名的神医呢?”
祝琴连番追问,竟让知书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应对,脑子里正飞快盘算如何答复时,却听祝琴忽地又道:“正好玉画也取药回来了,你现在便领我们去找一下那个医馆,看你还找不找得到?”
见祝琴面带欢色地看向门外,知书和云踏天也不约而同地扭头向外看去,只见空荡荡的门外哪里有玉画的影子?而祝琴却趁他们扭头之际,双手一按床榻,轻盈的身子便借势弹起,青葱尖削的玉指并拢成指剑状,闪电般地向知书后颈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