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已半。二月的田野一派迷人的田园风光,无论你从哪一个角度取景,都是一幅幅醉人的风景画。
二月田野春意浅浅。田园经“雨水”滋润在“惊蛰”的雷声中渐渐苏醒,慢悠悠地把酝酿在冬天里的春的气息散发出来。漫步田野,随处都能嗅着湿润泥土的淡淡芳香,夹杂着一些植物根部腐烂的丝丝霉味与河边水草的淡淡鱼腥味,显露出肥沃土地的生机。草色是浅浅的,刚长不久,稀稀疏疏的并不茂盛,“浅草才能没马蹄”。田野里,山坡上,望去,浅浅的绿,像新剃不久的头,都能看得见褐黄色的肌肤。风也是浅浅的,“吹面不寒杨柳风”,最适宜游人踏春。
二月田野色彩斑斓,油菜花的金黄色是主色调。油菜花是密植的,花开季节,上披黄绸,下着青绿,亭亭玉立,整整齐齐,丝丝缕缕,沁人心脾,仿佛能闻到绿莹莹菜油的清香。摇落到地上的无数小小花瓣,似乎给它脚下的沃土也铺上一层绵软的黄绸,并用田边嫩绿的寸草镶边,像在彰显着“高贵”。
毗邻福清东张水库西边的那片田园,黄灿灿的一片油菜花犹如巨大的黄绸缎沿斜坡直铺到水边,与清苍的水面相映,在灿烂的暖阳下,那水仿佛也被染成金黄,泛着粼粼红光。若不怕路远,选一个春风和煦的日子,到素有福清“小婺源”美称的东张双溪村,你定会惊喜地看到那藏在深山里的田野的浪漫情怀:梯田式的田园,层层叠叠,蜿蜿蜒蜒,数百亩的油菜花金灿灿的在阳光下摇曳生姿。层层的油菜花围拥着白墙黑瓦的古朴民居,远远望去,犹如一幅迷人的油彩画,宁静而浪漫,热闹而温馨。
当然,绿是二月田野最不可缺少的色彩。一畦翡翠的春韭也许在你看来只是点缀,算不得什么春绿;而一片青绿的麦田定会吸引你的眼球!嫩嫩的、绿绿的,整整齐齐,远望,就像一块修剪齐整的绿茵场地,绿意盎然。当下,碧绿的蚕豆与清秀的豌豆,占据着田园的许多空间,一畦一畦,镶嵌在油菜花间,黄绿相衬,色彩鲜明。蚕豆秆上已挂着成年人手指大的豆荚,墨绿墨绿,有的已很丰满,可以采摘了,但豆秆的枝杈上还开着串串白色豆花,显示出极旺盛的生长力。一大片一大片碧绿饱满的卷心菜、翡翠色的大白菜、青绿剔透的大西芹,又汇成二月田野另一片绿的海洋。一些没有种上油菜、蚕豆的晚稻田,枯黑灰白的烂稻头边就长着一株株鼠麴草,灰白色的叶茎上挺着黄色花蕾的小花,满田闪烁,像是人家特意种植的,弥补了晚稻田的“空白”。
山坡与田埂的草色最是斑斓,零零星星的无名小花诗意般地点缀在矮矮的杂草间,为二月田野添了一份春的生气。黄、绿、枯红的草色相互映衬,或一小片重彩般的渲染,或一长条彩带似的蜿蜒,极富动感,宛若加过人工。遥望,如粉彩涂染,绚丽鲜艳;近看,像工笔细描,线条分明,把二月田野斑斓的色彩与春的生机融合在一起,以粉彩画的形式表达出来,让踏春的游人流连忘返。
二月的田野虽然听不到什么虫鸣,也没有布谷鸟此起彼伏的殷勤呼唤,但二月田野一点都不寂寞,处处弥漫着收获的喜悦与生机。茫茫花海,“嗡”生四起,无数穿梭在花林间的褐色小生灵,一身花粉,上下翻飞,忽来忽去,嘤嘤嗡嗡,摇曳着花枝,环视着花瓣,吸吮着花蕾,无暇顾及游人不同方位的特写镜头。
个别胆大的会突然往你的额头上一撞,“嗡”的一声飞奔而去,狠狠地惊你一下,开你的玩笑,俏皮地告诉你,好好赏花吧,我很忙,恕不陪伴。前来赏花踏春的游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络绎不绝,穿梭来往,沐着阳光,畅游花海。
他们举着相机、手机,摆着姿态,满面春风,人花相映,不经意间彼此都成为各人镜头里的风景。背着时尚挎包的年轻人尤其多,花花绿绿,嘻嘻哈哈,指指点点,挥舞着帽子、衣裳,把青春的活力挥洒出来,释放在田间地头,弥漫开来,就连河边浅草处的鱼儿也被惊动,不时地溅起水花凑趣。紧张忙碌的收割蔬菜的劳动场面是二月田野又一个热闹的风景:一群“全副武装”包裹严实的农家妇女,在一大片栽种蔬菜的地里吆喝着,忙碌着,或肩扛,或手抱,或合抬,把装在大编织袋里的包菜、白菜、西芹风风火火地送往田头,装在卡车上。在“休闲”地头,有人已在挥锄翻田,整理土地,大约早计划好栽种的东西。“一年之计在于春”,我们的农民兄弟是最懂实干的人,春风一起,他们就闲不住了。
这个时候恰是采摘鼠麴草的季节。在当地民间,农民常把鼠麴草洗净煮透捣为泥浆状,加入磨好的糯米浆,制成粿皮,包进各种馅,即成一道季节美食。晚稻田里已有一些提着编织袋,戴着花布斗笠,正专心采摘鼠麴草的中年妇女,走走停停,蹲蹲挪挪……大自然的考虑总是那么周到,绝不轻易让一块沃土“享清闲”,总要让她们长出一些有用的东西馈赠人类,怪不得人们把土地比喻成养育生灵的母亲。
东风浩荡生意满。煦暖的春风中二月田野缓缓展开她万紫千红、欣欣向荣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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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本是无凭语,
莫向花笺费泪行。
去年赴台,本想多留些时候:一来希望寻得名医,好根治痼疾;二来藉故地重?,看是否能检回些失落了的记忆;三来顺道拜访旧日师友,促膝重温阔别情怀。
孰料风急雨冷,病势顿趋恶化,日夜喘咳不已。因此,在跟你见面后的第三天,只得赶紧收拾行囊回家。预先拟妥的计划,全被多事的寒流席捲走了。心底原有许多封存多年的话,要向你倾诉。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奈何!只是临走匆匆,未能向你辞行,情非得已,想
你不会怪我吧!
谢谢你这些年来,还将我挂在心坎里,我又何曾忘了你?此情可待成追忆,它却系我一生心,负了你千行泪。
傅老师最了解我,他一见我,劈头就问;“见过了小妹吧!”我黯然点了点头。你该不会忘记我常对你说的“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十八年虽是一段漫长的日子,比起此情,要短上一截。岁月催人老,流光容易把人抛,却怎样也磨不去这磁铁般的怀念。
我还是老样子。三天晴,两天雨。风一吹,鼻涕准流,雨一淋,感冒登门。真烦!我怀疑这臭皮囊是纸糊的。伤风感冒、偏头痛、喘咳,早已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每天总得轮流着陪它们捱日子。主治医生还劝慰过我;“不要把事情看得太严重,就当它是一项课
外活动好了。”
现在年事渐长,防线更弱。高血压、高血脂、高胆固醇、类风湿、小肠气,像八国联军横行压境,坚甲利炮,锐不可当。最使人咽不下气的,连痔疮这小丑,也乘人之危,竟悄然欺上后门来找晦气。
结果搞得我锦绣神州,成了千疮百孔。天朝几无一处是净土,更无一刻得安宁。病魂常似秋千索,又恰像蛛网风前结,形势岌岌可危。
我当然知道,“小孔不补,大孔叫苦”的道理。所以在镇内攘外的大前题下,举凡民间验方,祖传秘方,从不轻易放过。这种“宁可信其真,不可信其假”的心态,跟“病急乱投医”,是否同出一辙,客观上的矛盾冲突,老实说,连我自己也搞不清。
总之,生吞小鼠、活吃甲虫、酒浸地龙、童溲醃蛋、紫河车(胎衣)、鲜羊血,无一不是惊心动魄的精彩节目。
以前你一直不明白,为何我的喉咙特别大,当时我还很得意地笑说;“那是我教书匠的先天本钱。”现在可找到了正确的答案,在此顺便告诉你;“纯粹为了方便吃药。”
我的病没有好不好的时候,只有轻或重的不同。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挣脱这残虐成性的殖民统治?
记不清多少个数星星的凉夜,我们一次次地计划着未来。欢欣溢出心田,希望化成璀灿的钻戒,彷彿就在无名指上,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你说愿意陪我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远离尘嚣,隔绝世俗的烦扰。在恬静的小天地里,我俩朝夕依偎,(情若比酒醇,相看两不厌)该多好!
遗憾的是,事与愿违。你不在我身边,而我依旧孑然一身。每念及不能拥碧波伴鱼游,共青山追蝶舞,凄迷的怅惘,就像一张无形的网,牢牢地罩在我冰敷的脊梁上。
想起柳永的“念利名憔悴长萦绊,追往事,空惨愁颜。”
王安石的“无奈被些名利缚,无奈被他情担搁,可惜风流总闲却。”
苏轼的“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他们的慨叹,与我的“请君看取利名场,今古梦茫茫。”颇有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怨怼。若能像李珣那样:“酒盈杯,书满架,名利不将心挂。”
多洒脱,多写意!
当年乘长风,挂远帆,遨游学术海的壮志,
早已飘零凋蔽。如今,但求那股遄飞的逸兴,还能在梦里随烟波荡漾。
十八年前的陈迹,依然那样清晰,记忆的斑斓色彩,并未因白驹的窜逃而淡褪:
碧潭泛舟、玉山滚雪球、
野柳垂钓,梅园踩落红、
后里跃马、阿里山探幽、
澎湖踏浪、马祖开机枪,
历历在目的无限风光无限情,魂牵梦绕,忘不了呀!
算了,语多情未了。
未知来岁熬雪梅花放香时,你又在何处?
愿守初衷那份痴,
永远怀念你,
遥寄一声珍重,
默默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