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补二十四章 无谓牺牲(1 / 1)朝六晚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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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求求您放过我吧。”女子眼神充满着恐惧,慌乱地躲藏着。

“朕视你如美酒窖藏,珍藏十年,如今也是开封的时候了。”皇上期待的搓搓手,舔着嘴唇淫笑着朝女子走去。

女子脚步酸软,但还是强撑着拉开房门,逃脱的曙光霎时间被冲碎。门口的忠亲王粗暴地将她推回去,躬身谄媚,随后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女子死咬嘴唇,猩红的血覆满了眼睛,痛苦放大了她的自嘲,原来忠亲王妃的忠在这里。

接下来的一个月,忠亲王府因爆发瘟疫被隔绝处理,御林军把守门禁,任何人不得进出,只有每日被抬出的尸体证明着忠亲王府被这场瘟疫彻底打败了。李云霖也找上了明空。

明空和李云霖的关系已经缓和,由于他也进入了最终考核,所以二人也是日日一起参加军中集训,熟悉了不少。眼见着李云霖眉头深锁的样子,明空先发问:“怎么了,云霖,昨天你不是申请回家探亲吗?”

李云霖急的仿若热锅上的蚂蚁:“正是。我已经一个月未见姐姐,想去忠亲王府跟她讲我进入了最终考核,却连门都进不去。”

“哦,这是怎么回事?”

“忠亲王府爆发瘟疫,疫情严重,已被隔绝一月,任何人都不得进出,我想探知姐姐是否安然无恙都毫无办法,只是干着急罢了。都尉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进去?”

明空暗自奇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暗影一个月的奏报连提都没提,但他还是面色平静说道:“这个我倒不知。这样吧,明日年中武练过后,我与你一起去忠亲王府。”李云霖应声退下,明空却面色阴沉。难怪忠亲王最近都不在,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晚间,每日派来通消息的暗影来到明空帐中,汇报仍旧未提忠亲王府爆发瘟疫的事情。若是无事,至少应该报一个姐姐平安无事未染瘟疫,可却只字未提,这太奇怪。暗影汇报完毕,明空问道:“听闻忠亲王府爆发瘟疫,我姐姐怎么样?”他一直死死盯着暗影,想从中看出什么来。

暗影果然训练有素,未露任何异常,汇报道:“忠亲王府疫情已经稳定,王妃平安无事。据报,明日就是隔离结束之日。”

明空接着问:“那为什么之前不汇报给我?”

“这是堂主亲下的命令,说不是大事,不让您在军营中白白忧心。”

明空挥退暗影,他想这一切都太奇怪。齐朗是知道姐姐对他的重要性的,却一直未告诉他,难道姐姐出了什么事?转而又想,姐姐一直在忠亲王府,能有什么事?罢了,明日武练结束以后,我去看望姐姐,自然一切皆有分晓。

转眼天明,云翼军众将士早已等在练武场,大家交头接耳,讨论的自然是今天的年中武练。只是等了许久还不见上将军和将军王出现,众人不禁有些焦躁。明空低头寻思着,看来有变故。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安静了下来,抬头望去,传令官正在练武场高台之上:“因今日突发紧急军情,年中武练改为十日后。自行解散。”

“紧急军情?会不会和古北有关?”明空怀着满腹疑惑往骁骑营走去,一只胳膊却搭在了他的肩上。扭头一看,原来是曾被老师教过海上刺的陈飞。只见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这回古北麻烦了。”

明空心中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陈飞一面哈哈大笑,一面神神秘秘地将一个纸团塞入明空的手中,嘴上说着:“明都尉,年中武练可得努力啊。”说罢扬长而去。明空手中握紧纸团,面色如常回到了营帐,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衣。

原本一直绷着的神经因来人稍微舒缓了些,明空热切地说道:“师父大驾光临,徒儿迎接来迟。”

慕容清身躯微的一震,转过身来:“属下奉命保护掌门回府。”

明空心又沉了下去,预想的调笑没有发生,这生疏的称呼,这面带隐忧的神色,还有那眼神,充满着同情。保护,发生了什么?

明空定了定心神,随即也严肃了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忠亲王府发生瘟疫,我姐姐怎么样?”

慕容清听到明空提及明嘉,神色更加惨然,只说:“待回府后,我师父会告诉您的。”

明空见慕容清不肯说,就更确定了事情的严重性。“发生了什么紧急军情?”

慕容清道:“古越、古蜀分从南北进攻古北,古北不敌已经失陷十余座城池。古北向古徐求援,求援信于昨晚到达宫中。”

明空心中一凛,知道事情紧急,立即进到里间更换军服。展开陈飞给他塞的纸条,上面一行蝇头小字:三鹰聚歼余,十日内高飞。明空皱眉思索,古北被古越古蜀同时进攻,绝不是巧合。三鹰,这最后一鹰是古徐!陈飞叫我十日内远走高飞,看来是古徐想控制住我作为筹码。明空十分感激陈飞的提醒,只因若干年前老师救了他,才在今日回报于自己。

他换好衣服,叫了李云霖便同慕容清一起喝马疾奔回城,他要先去看望一下姐姐。出了军营,三人马蹄飞溅草泥,走在回城的官道上。

突地明空耳畔一侧,猛的拉转马头往官道旁的密林中去。慕容清也听到了声息,紧随其后。只有李云霖摸不着头脑,但也调转马头跟了上去。待得李云霖进得林中,明空和慕容清已然下马和黑衣人厮杀了起来。仔细一看,其中还有辰落,三人护着一个年轻女子且战且退,往官道走去。

李云霖见状,立时拨转马头绝尘而去。黑衣人见李云霖不战自退,也懒得管他,集中对付这四个人。打了一阵,明空和辰落的额头都微微见汗,黑衣人武功奇高且十分诡异,他们勉强招架,想要脱身却不行。只有慕容清还能打退黑衣人,但黑衣人人数众多,慕容清应付也有些吃力。

猛的黑衣人发射出一阵暗器,叮叮当当的被长剑挡下,却有几枚打中了那个年轻女子。突闻辰落一声急叫:“陌儿。”尽陌软软倒下,人事不省,原是暗器上喂了毒药。“啊”辰落心急之下,刺客忽施偷袭,辰落腿上也中了一枚暗器,跪倒在地,怀中紧紧抱着尽陌。明空见状,护卫在前,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慕容清并排上前同为护卫,剑法越发凌厉。

明空与黑衣人战了一阵已然力竭,长剑挥舞的速度变慢。斜眼瞥见慕容清身法灵活,长剑舞动,一扫之前的沉重,心随意动使出了那套长英剑法。这回才是名副其实的见清剑法。

明空越舞越猛,将慕容清对他的生疏、对他的隐瞒、对他这么久都不来见他的思念全神贯注在了剑上,顿时剑势逼人。刺客见他突然剑法大涨,锐不可当,已经刺伤了不少人,便转而攻击慕容清。谁知明空见着慕容清被围攻,不守自己的门户反而执剑去护慕容清,自己却又被剑刺伤了许多地方。

慕容清自然也观察到了他的变化,心中一滞,但见他的神色凄然惨然,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他使自己所教的长英剑法如此娴熟,想来不知练习了多少次。自己自从教给他这套剑法后,每次习练心中总会想起他,不知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见他只是护卫着自己,心中暖意洋洋,但又一想经此大变,他再也不是从前的他了,心中不禁悲凉。

慕容清见明空受伤多处也意气大涨,挺身上前舞出剑幕,将所有攻击挡到了剑幕之外,一时无人能越过上前。明空将剑插在地上,大口的喘粗气,也有时间照料一下辰落二人。二人均昏迷在地,明空探了探鼻息,气息微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刺客估摸着毒药发作的时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明空持剑在旁,对慕容清说:“拿解药。”慕容清微一点头,二人不约而同使出长英剑法。二人心心相印,双剑忽而叠加忽而穿刺,剑招互补,一时声势大盛,刺客抵挡不住,不断后撤。后方却突然杀声四起,刺客被团团围住。原来是李云霖回军搬救兵,正遇着尽然从宫中返回营中,尽然带着云翼军杀过来了。刺客见势不好,分别突围,都被挡下。眼见逃离无门,各个软倒在地,却是咬破嘴中毒囊自尽了。

尽然吩咐医官给明空包扎,前去查看辰落尽陌二人。见二人脸色发青,中毒已深。再一探气,细若游丝。命人搜检刺客身上有无解药,然而却一无所获。尽然命人将二人抬回王府,速去宫中请御医诊治。随后拜别明空,急急催马回府去了。

李云霖护送明空回府后,便又去了忠亲王府。

明空回府后躺在床上休养,但觉刚刚战斗脱力过度,便昏睡过去。慕容清帮他掖好被子,也轻轻退出了房间,向齐朗汇报去了。

却说尽然回府后,面色阴沉,手中捏着一张纸条,上书:辰落尽陌。尽然在刺客身上搜到这张纸条后并未声张,偷偷藏起,径直回府,所以明空等人并不知道尽然已经知道了幕后主使之人。

尽然坐在椅子上,眼前浮现了多年前的一幕画面:春色明媚,慕容伶手执毛笔在书案上习字。尽然从后抱住慕容伶,“好啊你,写这么多我的名字,说,你意欲何为。”慕容伶脸颊绯红,“人家总也写不好你的名字,所以想偷偷练练。”尽然哈哈大笑,用手握住慕容伶的手写下了尽然二字。慕容伶娇嗔道:“你写的不对,怎么尽的第一个点长于第二个点呢。”尽然注视着慕容伶的眼睛,温柔的说道“我们约定好不好,以后你写我的名字尽的第一个点就长于第二个点。这就是天下独一的你为我写的名字。”慕容伶轻声答应,尽然的嘴角露出了笑意。可瞬时他又目光冰冷,这刺杀令上尽陌的尽也是这样的写法!

尽然大踏步来到了尽陌的房间,慕容伶正在床边坐着,用手帕擦拭着尽陌头上的虚汗。慕容伶道:“御医已经为陌儿诊治过了,性命暂时无碍,只是昏迷不醒。”

尽然冷哼一声,“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枉陌儿还叫你一声皇嫂!”

慕容伶闻声巨震,药碗跌落在地:“王爷你……”

“把解药拿出来!”尽然毫不留情。

慕容伶颤声道:“你什么都知道了。”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瞧你做的好事!”尽然将纸条摔在了慕容伶面前,慕容伶捡起纸条一看自是知道了。她抬起头瞧着尽然冷若冰霜的脸庞,那失望的被背叛的愤怒的眼神直击到她心里,他是厌恶我了。一瞬间,慕容伶心中的石头放下了。

她苦苦隐瞒的身份被揭穿了,她不想让尽然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现在都无用了,她释然了也苦笑着收起自己的脆弱。从此不用再被古蜀太子威胁,从此她自由了,从此她和尽然结束了。

慕容伶理了理尽陌鬓间的发丝,站起身来。她看着面前的男子,是如此不同又是如此相同。她平静的说:“解药我已给她俩服下,明日就可醒转。我是古蜀太子派来的奸细,他告诉我做完这最后一次刺杀就放了我,否则就告诉你我是奸细。我为了,为了……”慕容伶转过头不再说下去,只是叹了一口气。

尽然愤怒的说:“为了什么?为了你自己!你以为你杀人的事情永远不会败露吗!枉我还以为我们俩是真心相爱,却原来只是一场戏!”尽然脸色胀的通红,接着说道“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虚伪的女人,我因为你感到恶心。”

慕容伶泪花在眼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落,她心痛却又无法反驳,她为自己卑微的被否定奏了一曲哀歌。

尽然突然想起了什么,“奥,所以上次我去捉拿叶景林,你却被他拿下威胁我,最后叫他跑了,也是你们做的一场好戏!”尽然越怒越笑,“尽然,你这个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一脚踹开房门,不知往何处去了。

慕容伶的眼泪掉落了下来,喃喃道:“我是为了你,为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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