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渊族何时变得这么下贱,对大道国言听计从。”孟王斜睨着鹿蜀,“或者说,只是你变得下贱!”
吼!全部孟极吼声震天,鹿蜀气急败坏地说:“孟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渊皇的命令,你敢违抗吗?”
孟王逼近一步,“哼哼,渊皇。渊皇封你守备是叫你袖手旁观,看族人被残杀致至死吗!”
一众孟极冰冷的目光聚集在鹿蜀身上,目中所含连失望都没有,只是不屑。
鹿蜀语塞,但忽地脸色狠厉,飞身蹿出袭向孟王,他要杀鸡儆猴。
啪!鹿蜀摸着火辣辣的左脸,难以置信,他刚刚暴起发难,却连孟王的身子都未接近就被拍飞出去。
“老大,穹庐山最近中邪了。”厌火弟说。
“是啊,最近怎么老有恬不知耻的玩意儿。”厌火哥答。
“谄媚,太谄媚。”厌火弟嫌恶地摇摇头。
“像极了宫中的太监。”厌火哥点点头。
二人一齐哈哈大笑。
“你们是什么人?”鹿蜀大声呼喝。
“是你厌火大爷。”厌火哥答道。
鹿蜀怒道:“哪里来的黑小子,敢来这撒野!”
“老大,他在骂你。”厌火弟幸灾乐祸地说。
“老二,他也骂了你。”厌火哥同情地瞧了瞧厌火弟。
厌火弟登时大怒,张开嘴就朝鹿蜀喷去。火焰炽烈,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袭向众人。雍碌等人急忙后退,但还是被烧焦了头发。
首当其冲的鹿蜀更不好受,厌火人的火焰将他全身笼罩,只一瞬衣服都化为灰烬。他使出全部渊力勉力抵挡,待厌火人火焰一收,鹿蜀全身赤裸暴露在人前。
“羞羞羞,不要脸。”厌火兄弟指着鹿蜀笑道,孟极们也笑了起来。
“他怎么在这?”一旁观看的秦空在一众烧焦了头发的大道国队伍中见着了熟悉的面孔,“还以为他死在了那晚的子夜派大阵中,好啊尽幕,你果然好算计。”
鹿蜀脸唰的红了,急忙退回鹿府中找衣服去了。
“喂,你们这些烧焦的臭鱼,还不走!”厌火弟对雍碌一行人说。
“当心我烧你们!”厌火哥作势要张嘴喷火。
雍碌急忙带着手下人一溜烟儿跑了,连鹿蜀都如此狼狈,他们更是打不过了。
待鹿蜀穿好衣服出来,鹿府外已经空无一人。他面色阴沉,发誓要找厌火人报今日之辱。自此回到府中发愤练功,直到秦空离开都未出府。
秦空自那日看完热闹后,便更加刻苦习练飞天诀。他将飞天诀和无禁剑法结合起来,二者相辅相成,武功进益越发的快了。
当日族长说他十日内可突破第一层,秦空日夜习练竟缩短了一半时间,五日内就进入了第二层。当然代价也是惨痛的,秦空摔得鼻青脸肿,全身没一块好肉。
待进入第二层后,族长见秦空过于疲累就建议他休息一天,但秦空坚决拒绝说自己挺得住,族长只好又继续教授第二层。秦空以绝对的勤奋加不少的天分,又在十五日内突破了第二层进入第三层。
此时,他习练无禁剑法更是熟练,小腹热气灼灼,无禁剑法威力大涨。他自是明白,当日打不过烛阴被拍飞,不是因为无禁剑法的万剑灵真抵挡不住,而是自己内力尚浅发挥出的威力不足。他有信心如果此时面对烛阴本体,他的无禁剑法绝对可以吊打烛阴。
相对来讲,飞天诀算是防御招式。此时秦空可以飞个一炷香时间不成问题,至于高度嘛,三丈左右,就是那种射箭就能射下来的高度。秦空苦哈哈的看着族长说道:“还请族长不吝赐教。”
族长笑嘻嘻地教了秦空第三层的心法和要诀,但第三层是相对较难的,能否突破要看个人悟性,一味苦练是不行的。所以族长教完要诀便留秦空一人在英招瀑布练习,让他慢慢领悟。
开始秦空还是按部就班熟悉、练习,但十日过后仍然毫无进展。他又耐着性子练了五日,始终摸不到三层的门道。
秦空一屁股坐下来,抹着头上的汗思量道:“看来想要突破第三层需有非常之法。”这一回,他调整心情,心中不再想着突破,飞入半空闭上了眼。
他见着很多人,慕容清,皇祖母,师父,甚至连尽陌辰落都见到了。他二人在边境骑马射箭,好不快活。尽幕不会发现的吧,他心里打鼓。又看见担心变成了现实,尽幕一箭射死了辰落,而辰懿杀向皇宫为自己的孙儿报仇。秦空在心里呼喊,一定要杀了他。但尽幕狞笑着将剑插入辰懿的身体,辰懿倒在了血泊中。尽幕向自己瞧来,口中呼喊着什么,秦空侧身想听清楚,但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此时秦空习练飞天诀进入了一个神秘境地,他以为自己在空中向前飞,而此时他的身体只是停在半空中而已。
一瞬间,所有人都没有了,目中所见尽是迷雾。秦空搞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凭着感觉在往前走,他感觉到身边有人经过甚至撞了自己一下,但他却连头都不愿抬。他迷迷糊糊地走着,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陷在了一个曾经做过的梦中。人们都在说着他曾听到过的话,他在做着自己在梦中做过的事情,一切一切都在重复。
他猛地睁开眼,此时身体已经升高到了十丈左右。他快活地叫了一声,俯冲下去,肆意飞跃甚是灵活,误打误撞地突破了第三层。
他找到族长告诉他自己的奇遇,族长嘴中直讲,“天意,看来你确与鸾族有缘。接下来的飞天诀修炼要靠你自己了,也许下一次的突破会在绝处逢生时。”秦空牢记于心。
该学的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也该是下山的时候了。之前他拼命练功,就是为了尽早下山见到慕容清,也是为了有能力保护他。
走之前他去见了红姑,红姑就住在石牢下边。自那日红姑露出美貌后,便不再在秦空面前掩饰。
她的住处很宽敞,仆从也不少,为秦空上茶的是桂树。
“他没死?”秦空惊异,当日红虫啃噬桂树的场景实在触目惊心,最后他只余森森白骨。可现在,桂树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只是神情迷惘。
“他中了我的幻术。”红姑解释道,“不过他很开心,他以为自己还在高古派中作威作福。”
“那为什么我看到的却是他被红虫啃噬?”
“你从头到尾也中了幻象,自然看到的都是虚惘。”
“可我并不知道自己中了幻象。”
“你从一个幻象中出来,又进入了一个更大的幻象。除非我解除,否则你一生都将沉溺于其中。”
“渊族的幻象果然厉害。”秦空赞道,“既如此,为何又对大道国卑躬屈膝?”
“这世上的事哪一件能称心如意,总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其实你看看周围,大家都是虚幻的。大道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渊族的幻象也不是不可匹敌,没有那么明确的高和低与强和弱。每个人都贴着易容面皮,或者说易容面皮已经长在了脸上,每件事也总是百转千回,藏有许多阴谋诡计。”红姑没有直接回答大道国和渊族的事情,但又什么都回答了。
“这许多的阴谋诡计牺牲的却是百姓。”秦空想到了子夜派七千性命起的大阵又收割了三万将士的生命,说到底,这些人都是百姓。
“但这是阻挡不了的。”红姑叹道,“因为有他们。”
“他们,是谁?”秦空追问。
“你会知道的,因为他们会去找你,纠缠你,利用你。”
“为什么?”
“你是命带杀印之人,就是被择中的武器。”红姑又想到了从前的那个人。
“走吧,孩子,这是你的使命。”红姑打开了门送秦空出去,她几次欲言又止。
秦空已经走远了,红姑还是没能忍住送来了她的忠告:若是真喜欢慕容清,就和她分开,越远越好。
秦空心中一滞,下山去了。
待到山脚下,他回首望向穹庐山,鸾族全族都在山上向他招手,他挥手拜别。在穹庐山中自己不止学会了两样武功,更重要的是他体会到了真诚和脆弱,当然还有对慕容清的思念。红姑的话梗在他心里,但他选择不去在意,毕竟现在才最重要的不是吗?若是终将分离,他会洒脱离开,但绝不是现在,就自私一回吧。
他心中嗤笑,自己带着疑惑来到了穹庐山,却带着更多的疑惑离开。渊族到底为何要向大道国称臣?无禁老祖和翠微派发生过什么?无禁老祖和皇祖母又是什么关系?还有自己,和慕容清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多久?
秦空转过山下的石碑,看见了在树下等待的白色身影。
慕容清一直等在这里。
“清弟。”秦空声音微颤。
“大哥,你终于下山了。”慕容清迎上前去,“你还好吗?”担忧的心绪崩到了秦空的五脏六腑里。
“没事,很好。解药按时送到了吗?”秦空一直记挂着解药的问题。
“边城百姓都解了毒,他们都在称颂你的好呢。”
“那就好,活着就好。”秦空心中慨叹,总算救了十五城的百姓性命。
“奥对了,城主叫我拿这个给你。”慕容清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牌递给秦空,“他说为了感谢你救了大家,将这个抚州城世代相传的孔文牌送给你。”
秦空接过,见木牌古朴,上有波涛纹路,便郑重其事地收好,这是百姓的一片心意。
“你,怎么样?”秦空看向慕容清,二人目光相撞慕容清随即低下了头。
“我很好,上过穹庐山很多次,但都没找到你。我想穹庐山上肯定布了幻境,我破不了,只好下山等你。”慕容清缓缓道出。
秦空见慕容清脸颊都凹了下去,想是这两个月风餐露宿,内心一阵感动。“你清减了不少。”
慕容清嗯了一声,秦空将他一把搂过,神色警惕看向四周:“出来吧。”
衣袂闪动,四周跳出二十几个人将两人围在中央。一个蓝衣中年人发声:“小子,将真古宝剑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