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点数获取的介绍】
【在无尽博弈中,玩家完成特定的博弈进程后可获取点数。点数在每次博弈结束后可兑换特殊的能力,具体可兑换的内容请在此次博弈结束后查阅。您可以将点数系统视作为博弈游戏之外的运营要素。】
【以下为本次点数获取的规则】
【1、每有一名其他阵营的玩家死亡,您可获取50点数。】
【2、每有一个其他阵营全灭,您的阵营可获取600点数,与同阵营的剩余玩家平均分配。】
【3、在本次博弈中存活,您可获取100点数。注明:该规则只会在初次博弈中出现。】
朗读声不合时宜地传入脑海。
徐峰知道自己又有别的事要考虑了。
天花板的灯熄灭了,徐峰只得将台灯打开,光亮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
本就狭小的房间被光暗分割成两块,徐峰被挤在了光亮处,他一声不吭,手指间的水笔笔盖拆了又装。
许久,他捋去掌心的汗,将闹钟端在手中,双眼紧紧盯着跳动的指针。
再过五分钟就到催眠气体投入的时间了。
看了半天,他突然将闹钟放回原位,为自己的患得患失感到好笑。
“尽力吧。”
徐峰说着,关掉台灯,躺上了床。
“毕竟摊上这么件好事,浪费掉怪可惜的。”
末了,他平躺着迎接催眠,眼望白净的天花板,渐渐入睡。睡前,他隐约听见了一声——
“天黑请闭眼。”
……
……
夜里的门开了又关,输入器的屏幕亮了又暗。
清晨,六点整。
郭建达被一股刺鼻的气味熏醒了。
熬过一阵眩晕感后,他遗憾地承认,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狼人……不知道自杀了没。”
他麻木地低喃,套上床沿的衣物。
“今天回去,估计少不了老板的一顿臭骂。没办法,谁叫我倒霉,摊上这种破事。”
他再次按下门前的按钮,本该打开的金属门却纹丝不动。
还没等郭建达心生疑惑,幕后黑手便通过限制器的传音功能,贴心地做出解释。
“天亮了,昨晚一号玩家死亡。死亡玩家的房间已封禁。现开放限制器互联通信功能,十分钟后结算。”
“一号玩家,请说遗言。”
限制器滴了一声,开始计时。
幕后黑手说得严肃,郭建达却听得茫然。
一号玩家,这个身份仿佛与自己隔了道不小的沟壑。
死亡一词,又好像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
莫大的距离感让郭建达喉结滚动,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快……快来。”
终于,他努力地张开嘴,才挤出几个字,脑内便生出了强烈的窒息感。
“你们的门应该开着吧?快来,救我!”
“救我!想办法把门打开!”
他一边喘息一边对着限制器吼道。
他的手掌开始发麻,后背的冷汗和结巴的心脏竭尽全力地将他从木然中拉回现实。
“对了,还有这狗东西!他娘的,谁都别想让我死!”
郭建达慌乱中终于想起,限制器可以注射毒素这茬。
“得切掉,一只手好过一条命!”
他急得像遛弯的小狗,在室内疯找可以利落切下手腕的器具。
但最后,他只找到两支水笔。
难道要用戳的?骨头戳得断吗?
“嘶嘶……手腕有动脉,应该再往上一点。”
他紧张地念叨着电视讲过的常识,动作笨拙得像是医学生第一次为病人打吊针。
六点零八分。
郭建达的衣衫被汗水浸湿,地板上沾染零落的血点,水笔滚入榻下,轨迹仿佛一块轻薄残破的红布。他面容扭曲,痛楚催促眼眶产出几滴泪水。
在这六分钟里,笔尖工作了十九次,声带振动了二十三次,壮士断腕失败了一次。
徐峰坐在床上,认真地聆听郭建达的遗言。
他不确定,幕后黑手是否会容忍【破门救人】这个行为,所以选择待在了室内。
“目前为止,郭建达的遗言没有任何帮助。”
徐峰皱了皱眉,然后设身处地地想:如果自己临近死亡,是否会留下对游戏发展有利的关键信息?
几秒内,他寻得答案:“会的。”
“呃嘶——”“嗯唔——”
限制器不间断地传来郭建达意义不明的嘶吼和哽咽。
但徐峰没有露出一点不耐,他静静地坐着,准备听到最后一秒。
还剩一分钟。
郭建达停止了哭喊,他捂住手臂,定定地望向闹钟。
突然,他张开嘴:“我是预言家,张贺林是我的金水。”
“昨天张贺林晚上讲话太难听,所以我验了他。我马上死了,谁之后要是再跳预言家,全部标狼打。”
“帮我揪出狼来,把他们全杀了。替我报仇!”
他口齿清晰地把话说完,然后闭上了几近干涸的泪眼。
六点十分。
限制器没再发出一点声响。
“郭建达不算白死,不光是他的话本身有价值。其他人对其遗言的表态也将是重要的参考。”
徐峰感叹着,再次将门打开。
昨晚些微的迷茫、疑惑和恐惧如过眼云烟,一并消散。
有事做的徐峰不会迷茫。
“有关无尽博弈的事,应该不是个例,今天会有人点出来的。”
徐峰默道,他走出房间,试图用目光将每个生还者找到。
孙胜在郭建达房间门口,奋力呼喊。
叶榕和黎采霞站到一边,情绪不佳。
张贺林和苏小平坐在客厅,孟凡海后一步离开房间,双腿哆嗦得不成样子。
他没看到李大年。
李大年显然没有死,又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出现死者后,他难道若无其事地去卫生间洗漱了?”
且不管这个,徐峰先到郭建达的房间门口,安慰性质地和孙胜聊了会儿天,不过效果近乎于无。
最后,孙胜小声唾骂了一遍幕后黑手的族谱,烦躁地走去客厅。
黎采霞拭去眼角的泪痕,咬牙切齿地问:“狼人没有自杀,他们想活。你们觉得谁想活?”
她戴着副圆框眼镜,束单马尾,黑发如瀑,文静时的模样很知性,本来,她就是一名青年教师。
但今天是个例外,她既不文静,也不知性,说话间眼中隐约存了一份狂意。
叶榕不似昨天那般小嘴抹蜜,她勉强地笑了笑,小手将挡住视线的青丝撩拨到一边,轻轻地说:“好端端地,谁会想死?每个人都想活。”
徐峰理清了她们话中的逻辑,于是叹息一声,接道:“所以,每个人都有可能是狼人。”
气氛沉默了一秒。
“先去客厅吧,今天应该有很多事情能聊了。”叶榕说,她率先迈步。
在另外两人看不见的死角,她暗暗将手握拳,直至握得手指发麻才慢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