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被刺穿时列车在开(1 / 1)亡者的瓶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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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气氛转弱的间隙,王梓赫发话:“十个人里有一人拿着日记残篇?拿出来吧,在这里你又没法自己看,正好大家一起研究。”

“我替那个人问一下,有什么补偿吗?”许莫宝笑嘻嘻地问,将背包直接抱在胸前。

“有。我这里有一块面包,我会给那个人。”王梓赫说,他看了看其他人,再将视线移回许莫宝。

也只有许莫宝敢这么说了,他的体型健壮,抢他的东西,一般人都会心生畏惧,形成一张制约的网。

这时,许莫宝偏偏若有若无地暗示,自己背包的东西有可能是日记,这无疑是在增加自己的价值。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考与观察,那位孤僻的独狼已经拿起消防锤,重重地敲在车厢的一处地板。

王梓赫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朝被砸出凹痕的地板看去,然后问:“怎样?”

“没怎样,感觉有点不自然,想敲开看看,结果什么都没有。”独狼随意挥舞手中的消防锤,蹲回角落,只是锤子倚在他的脚边。

陈悔年看了一会儿消防锤,突发奇想:“我们可以把后头的窗户砸开,跳下去。只要忍痛等列车开过去就行。”

“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章诚连忙说,“如果我们摔在轨道上,直接被碾死怎么办?如果隧道只是刚好能容纳列车怎么办?”

他人说话的工夫,徐峰有时间观察到更多的细节。

通常播报到站地点的电子显示条上,依旧有红字飘过:“欢迎乘坐轨道交通零号线。本次列车没有终点站。下一站,列车外。永不到站。执意下车的乘客,请注意安全。”

车厢与车厢之间的连接处,现在被一扇宽厚严密的铁门封死,从这头完全看不到那头。

仔细看了一遍,徐峰发现铁门的上面悍了数个凸点,连接在一起是数字二。

这里是二号车厢。

王梓赫直白地问:“你故意砸一下消防锤,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找个心急的为你下隧道探探路?”

他似乎觉得真要被对方追抡消防锤,刚组建起来的小团体不会坐视不理。

“嗯。但没准运道好,破窗就能逃出去呢。”独狼的手摩挲起消防锤的柄端,不羁地笑道,“一块面包,换一个消防锤。硬抢,我就给他一锤子。”

双方的合作中必须有一名理智的人,独狼率先坐在不理智者的位置,然后捧起逃生的希望,待价而沽。

“诚意。”王梓赫确定了对方是认真的,笑容如密密麻麻的枯木,难以掩盖被枯木包围的烈火。

“我要的是诚意。”他重复道。

“我叫罗余。”罗余无畏地笑,“罗宋汤的罗,多余的余。这就是我的诚意。”

越谈越像菜市场的讨价还价,王梓赫的自傲不允许他再度放下身段,于是转头对其他人说:“每节车厢都有一个消防锤,难不成每人破窗就能离开了?这么简单的好事在无尽博弈里会有?让他一个人拿着锤子玩吧。”

“呃。”徐峰不想表现得无动于衷,于是说,“其实也不简单。要事先想好落点,再精准地摔到那里,忍受剧痛和心理压力,才能成功。我觉得成功率最高也就六成,稍微一偏就人头分离了。”

日记的旧话题被跳窗的新话题取代,陈悔年问:“有没有可能是故意让我们犹豫?等几天一过,饿得不行的时候,想跳也没力气跳了。”

不等王梓赫,叶榕率先否定:“不可能。哪怕这样有足够的难度,玩家之间的互动也不足,不足以形成博弈。只能说是一个人在努力做成一件事罢了。”

“叶榕说得不错。”王梓赫先是赞叹一句,然后用自以为严厉的眼神扫过团体内的每一位玩家,“没有捷径可走。”

陈悔年也点点头,打消了这个念头。章诚在一旁松了口气,道:“这么吓人的事,我可不敢。”

王梓赫逐渐领导话题:“继续刚刚的话题,还有几个人没有报能力或者物品,其他报了的人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许莫宝发现了这个趋势,并决定尽快阻止:“哎呀,你是咱们的老大。老大都是以身作则,你干脆再把包里的东西是什么说出来,那啥事都好办。”

“我说过了。没听到吗?我包里是一块面包。”王梓赫冷眼看他,一点不笑,他不喜欢被人打断,“既然你说话了,那就从你开始,说说,你的能力或者物品。”

“啊,哈哈。”许莫宝干笑几声,一时间气势落入下风,只得硬着头皮道,“算我记性差,没记住这一茬。我就说说能力吧,我的能力是【无条件共谋】,只要找到列车司机,我的用处那是相当的大!”

阶段性的胜利还没让王梓赫的笑容重新展开,锤子已经落到了章诚的手里。

尽管所有人每过几秒就朝罗余看去,但谁也没想到,明明章诚和罗余一句话没说,双方就已经达成交易。

五块酒心巧克力,换一把消防锤。

胆小怕事,懦弱畏缩。

这是所有人对章诚的印象,包括徐峰。

但此刻的他双手握紧锤柄,双眼怒瞪,朝玻璃窗奋力一砸。

玻璃轰然粉碎,无数碎片掉落进车厢或飞溅出去,隧道外涌进一阵狂风,所有人不得不扶住把手,勉力保持平衡。

章诚却没有犹豫,他定定地看了两秒隧道、轨道和列车。

他将背包和消防锤扔到列车外,等听到一串响声后,双腿迅速地蹬出。

徐峰用手挡风,眼睛眯成一条细线。

他仍凑近一步,想要细看章诚的结局。

半空的章诚衣服张牙舞爪,落点似乎堪堪躲过轨道,如果没有意外,他甚至能功成身退,享受胜利的果实。

“难道这是正确的获胜方法?”

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生出疑惑,侥幸的种子只需几滴雨水就能长成巨树,把狭隘的心塞满。

呲。

呲。呲。呲。

每名玩家都听到了这细小的声音,像是捏膨胀的包装袋,又像是朝棒棒糖的空棒子里吹气。

章诚是当中最惊讶的一位。

列车外不知何时长出晦暗的藤蔓,一排排尖刺洞穿他的身体,尖刺至少有一指粗。

章诚空落落地数,觉得至少有四五条这样的藤蔓,不讲道理、不近人情地把他挂在半空,明明自己离地面只剩不到一米的距离。

落点很好,跳得也不错,胜利好像就在眼前。

“我太胆小了。小到只要能早一点离开,什么都愿意做。”

遥远的记忆里,似乎有人说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但他现在却不太信了,只能眨了眨眼,想流出几滴泪水,多怀念曾经的时光,但这两者都没能做到。

撕心裂肺的叫声过后,车厢内只剩下两种声音,狂风的呼啸声和列车的行进声。

“哐当,哐当。”

声音重重刻在玩家的脑海,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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