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操纵图腾的使者!”
林茹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话,就被罗余结果了性命。
车厢其余四名玩家不安地举起武器,霍灰及时喊道:“林茹是操纵火焰的使者,这位是徐峰,他亲自杀死了图腾和藤蔓的使者,集齐前五节车厢的日记。”
徐峰大大咧咧地寻了一处空位坐下,抬头就能望见电子板的广告:“那什么,你们把名字先报一下,我们有很多吃的,但不能白给,得拿日记换。”
一个恐慌的中年男人支吾道:“我是陈晓东,七号车厢的。真有吃的?”
罗余开始翻林茹的背包,徐峰则翘了个二郎腿,坦然道:“我们真的有,你们有没有不一定。”
“如果我们抢呢?”旁边一个面相阴毒的中年人道,“四个打三个,总归能赢吧?”
“四个饿得半死,三个吃饱喝足,你觉得呢?”霍灰跟他说话,却斜眼瞥着地板。
“嘿,玩笑话,几位别介意,我叫刘文。”刘文挂起随时会垮掉的笑容,“几位是从五号车厢来的?”
徐峰搭聋着眼皮,没有理他。
罗余左手拎包,右手手指间夹了一页纸,坐到徐峰旁边。
“给,放你那儿吧,我看过一遍了。”
罗余的话让徐峰眉毛一挑,好容易压下火气,接过纸张,回以假笑:“辛苦了,林茹那儿就这一张?有没有介绍日记的纸条?这是六号还是七号车厢的日记?”
徐峰问了一连串,罗余只用三个字回答清楚:“不知道。”
霍灰自顾自地和陈晓东搭话:“薛知远认识吗?窗底下看到过藤蔓缠着背包没?”
陈晓东与罗余好似共用一张嘴,连说不知道,霍灰每问一个问题,他的脸色就会多一分铁青。
“慌什么,咱们现在算队友,就剩一个拿猎枪的使者,把他弄死游戏就结束了。”霍灰难得见到一个不理智的玩家,嘴上劝着,心里却又莫名的高兴,“话说徐峰,你搞日记干什么?这是博弈的一个胜利条件,但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很有必要。”徐峰解释道,“如果没有预言家,狼人怎么找?”
听得霍灰一愣。
徐峰皱眉,神情仿佛是在责备听者没有专心,只得再解释一遍:“使者把猎枪丢掉,混进人群里,我们怎么找?”
这回霍灰听懂了,想要接口,却是七号车厢的一名玩家抢先一步:“使者露面正好,不露面,日记就是威胁,就是催命符,对吧?”
抢先的是一名模样普通的短发女孩,普通到让徐峰开始察觉到叶榕好看的地方。
“冯远雨。”冯远雨歉意地一笑,“我和陈叔都是第一次,不,第二次博弈。”
陈叔指的就是陈晓东,她告知了自己的共谋者,算是为七人的共谋献上一点杯水车薪的诚意。
“先说明一点,我的能力是记忆掠夺,我掠夺过图腾的使者荀泽深的记忆,所以比在座各位都要知道敌人的底细。这也是其他人选择跟我的原因。”
徐峰这段话说的义正言辞、字正腔圆。
刘文夸张地鼓起掌:“咱们都不行,还是得靠年轻人。”
“万一,你是最后的使者呢?说回狼人杀,你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做身份,这样的可能性有吗?”
一直未开口的张天成笑眯眯的,才开口就挑拨起气氛。
徐峰脸色不变:“有,但很小。因为我杀死的两名玩家都是公认的使者,我如果是最后一名使者,藏猎枪的难度太大,收集日记的玩法也未免画蛇添足。”
“哈哈,你说得对,徐峰怎么可能是使者!听好了,徐峰必然是乘客,铁好人,咱们听他的就对了。”张天成变了张脸,不变的是他的闲适,“我这儿有七号车厢的日记,林茹拿的是六号的。能换点吃食吗?”
徐峰微笑着点头。
罗余自认倒霉,他习惯性地充当苦力,但摸了一下铁门又宣告放弃。
“忘了拿吃的了?”徐峰困惑地问。
霍灰茫然地答:“哦,好像是说,要速战速决,怕来不及,就留给叶榕三包,我们一人一包……”
“那,这火一时半会灭不了啊……”罗余不知所措地说。
“我去,不给了,不给了,你们饿死算了!”徐峰抱紧背包,眼神从温文尔雅,到盯客人的老鸨。
“啊?”刘文眼现凶光。
罗余不客气地回瞪。
“也可以给,但东西不会太多,顶多一天的量,不能是无偿。”霍灰尝试让指关节发响,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日记、报能力、探路、帮架,都能换吃的。”
徐峰犹豫了一下,把自己渗人的目光藏起来,换回哄孩子的笑眉:“对,换,都可以换。”
“别的不提,先达成这一项交易吧。”张天成晃了晃手里的纸,笑吟吟地说。
徐峰夺过来,快速地扫了一眼内容,交还过去:“假的。”
张天成乐呵呵地笑着,双手嫌冷,插进口袋:“咋发现的?”
“没,就觉得日记不该在你手里,所以试探一下。”徐峰头也没抬,开始翻阅林茹留下的日记。
张天成嗯嗯两声,笑容稍稍减弱。
——
十一月十一日。忘了星期几。大火。
今天发生了一起火灾。我放的火。
列车上死了不少人。我杀的人。
司机关系跟我不错,安检在案发时看搞笑视频。
罪魁祸首被锁定,是几瓶花露水,和一个无辜的火柴盒。
要真是这些东西,早就没火了,哪能那么盛?
我早就发现,有一名坐在最后头的家伙在为我默默祈祷,他说乘客一代不如一代,早该清掉一批。
他说乘客素质低下,道德败坏,活着也是添乱。
他一直在默默地说,火势也默默地增大。
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无聊,心里闷得慌,想出点事。
我其实也闷,就好像在公园散步,酒吧喝酒,网吧打电脑。在这部列车上,好像就该纵火。
不然都不好意思等上这列车。
很奇怪的感觉,我不知道。
花露水和火柴盒正蹲局子呢,我做完笔录十点半,刚回到家,写了这篇日记。
希望火柴盒没事吧,毕竟我用的是打火机。
——
无稽的笑话,更像是无逻辑可讲的梦境。
图腾增强火焰的实例,还有列车上带来的精神异常。
日记总归就说明了这四点,徐峰看完后假装沉思,等待张天成的主动搭话。
“其实,真日记不是没有,刚刚那张我写着玩的。”
张天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