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相继离开,陈妮和王德志帮每对情侣打开房门,确认无误后又吩咐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随后离开。
二楼的长廊上只有十名玩家,他们没有着急地进入自己的房间,而是打量其他玩家,打量自己本局博弈的对手。
“我们其实不必。”郭少俞的声音在半截止住,他终于想起,这次博弈注定无缘合作,爱情度与考验的机制注定了一切,扩大自己的生存机会等同于压缩其他玩家的生存机会。
黄婷原本笑容很活泼,现在却有了三分倦态,她等了一会,对郭少俞说:“进屋吧。”
郭少俞不甘心,用目光扫了一圈众人,他看到的尽是无言与淡漠,好像一加一等于二般难以更改。
“嗯。”他这次顺从地牵过黄婷的手,没有说再见之类的话,进入201室后,他将房门关上,不轻不重。
朱颜认真地说:“我们当中肯定会死两对情侣,但在这之后,我希望能够合作。”
叶榕觉得可悲,不由轻叹。
林予姝觉得可笑,不由出声。
徐峰觉得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说:“嗯,我们本身就是在竞争生存机会。目的达成就没必要再杀害他人了。”
“这次杀玩家没有点数拿。”张嘉栋终于开口,“嗯,你没有撒谎。”
沈心韵面露不耐,在一旁催促:“这事要谈也是两对情侣死完再谈,先去房间确认爱情度。”
“先表明意向。”张嘉栋冷道,哪怕对自己名义上的情侣亦是如此,“走吧。”
沈心韵打开房门,把钥匙放进自己口袋,张嘉栋跟随,轻轻关上门。
“你们不进房间确认吗?”徐峰好奇地问。
叶回风摇头,眼眸中透露一点灯光:“在外边站一会,你们进去吧。”
林予姝倚靠在叶回风身旁,笑道:“我也不急。”
“嘿,都是死敌也要保留最后一点斯文?”葛瑶冷笑道,她收敛多时的狂野性子显出原形。
朱颜不愿多说什么,右手轻推葛瑶的后背。葛瑶领会对方的意思,也不拖泥带水,开锁、推门、等人、关门,一气呵成。
徐峰、叶榕、叶回风、林予姝站在长廊,他们相视一笑,理解了对方的七八成意图。
徐峰将口袋里准备多时的盒饭小票拿出来,交给叶回风。
上面写了简单几字:二对三,暗合作。
字迹并非墨水,而是木屑刮过的残留,活动室地板有一条开裂的口子,里面能淘到不少细长的木屑。
叶回风惊疑不定地看向徐峰,心想小票是什么时候落入徐峰手里的。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痛快地点头答应,林予姝接过小票看了一阵,露出笑容,伸出右手。
徐峰与她两手相握,叶榕则抱怨道:“我们也进去吧,外面没什么好看的。”
这是在防止隔墙有耳,双方心领神会,纷纷开口配合,佯装出一番对话来。对话的结尾,四人进入各自的房间,长廊重回寂静。
合上门,徐峰和叶榕换了一副拖鞋,他们怕门不隔音,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才开口说话。
“叶回风他们故意等在外面,应该想到了暗合作。”叶榕坐在沙发上,皱眉思索,“我们是靠洞察先机这个能力事先做好准备,他们难不成也是组队,也有这个能力?”
徐峰努力忘掉越发激烈的热意,回答:“正常,二对三是个人都能想到,关键是他们两个人怎么互通信息的。刚刚叶回风一说要在外面,林予姝可是当场同意,一点犹豫没有。”
叶榕瞥了他一眼,说:“可能他们是真情侣。”
徐峰回赠她一个白眼,然后集中注意力,尝试感知爱情度的存在。
这次,爱情度不再是无,而是为60。
徐峰道:“原来同居不需要住一晚,走进门就算。”
叶榕一边察看,一边问:“那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是不是都得向情侣靠近?”
说话间爱情度已经从60跌落至59.99。
叶榕立马闭嘴,想另起话题时却不知要说什么。
徐峰突然凑近,搂住叶榕的腰:“宝贝,这里真大,客厅光线真好,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厨艺。”
爱情度在回调,叶榕却表现得很僵硬,她含糊地回应,目光极力避开徐峰:“嗯,谢谢你,亲爱的。”
热意水涨船高,徐峰一边克制一边放纵,他想知道自己是非会被热意控制,成为依靠本能的动物。
搂腰的手改变位置,好像一位开疆拓土的将军,热情与活力总放在还未占据的领土上。
“你真美。”徐峰凑得更近了,口中呼出的热气撞在叶榕的双颊。
爱情度上升到60.3。
“等一下!”
叶榕终于忍耐不住,她一把将徐峰推开,徐峰脚跟未稳,小腿撞到茶几,后撤一步,平衡已失,仰面摔倒在地。
爱情度也摔了一跤,猛然滑坡到57.53。
“抱歉,亲爱的。今天我有些不舒服,我这就扶你起来。抱歉。”叶榕走上前,用两只手拽住徐峰的手臂,稍一用力,将他扶起。
热意消散,徐峰睁开眼睛,眼中多出一分清明,他知道叶榕在弥补过失,于是配合道:“没事宝贝,今天我也操之过急了。”
没准爱情度会因为所谓的不渝药发挥效果而暴涨,但以叶榕的状态根本做不到这件事。
“她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徐峰想,“没博弈前,应该大部分人都不会。”
“嗯,下午我们去商场看看吗?正好备一点家用。”叶榕说完就发现,少了“亲爱的”作为前缀,爱情度的增涨幅度明显减少。
语气该更轻柔一些,每个词语都要换成最合适的。
叶榕为之纠结,也为之无奈。
“好啊,我的甜心宝贝。”徐峰试了一种更加做作的叫法,爱情度的增涨却比“宝贝”的句式要多一些。
叶榕强忍住别扭,问道:“刚刚的事,真的很不好意思,亲爱的,你没有哪里摔伤吧?”
她在思考如何传达一个消息——有关她在此次博弈中的底线。
徐峰已经理解了这一底线,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如何让他们的交流重新变得高效。
“没事,宝贝,以后每周周三,我们就来一次秉烛夜谈,如何?”徐峰的话故意显出一分突兀。
叶榕正是从这分突兀中看出徐峰的意图——每周周三用“人话”交谈,哪怕爱情度下降也在所不惜。
可是他怎么会想出周三这个时间点的呢?
叶榕正好目光扫过书桌上摆放的日历,今天正是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