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梓一出生就被西钥铮带去良城杨府,婉蓉夫人被囚,顾紫妃怀孕最多只可能有四五个月,那半年里,他们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做过什么,杨梓是他的亲生儿子,西钥铮总不会……
“冷冻!”杨梓口中的这两个字,要多荒唐有多荒唐,说有根据其实毫无根据。
即便是他,幼时的事都记不得全,更何况当时杨梓可是连娘都不认的奶娃娃,说什么记忆,都是鬼话。
就算西钥铮他们真的对杨梓做了什么,他也不可能会有印象。
若并非记忆,又是什么?
冷冻之法,伤人心脉,是幻觉?
可笑!世间哪有那么多人会幻术?
看来当年,公西奕跟着西钥铮还做过不少事!
他该放过西钥涵吗?顾紫妃的女儿。
为了她的女儿能活,其他无辜的人难道都该死吗?所谓公道,不过是西钥铮编织的谎言,杀妻弃子他什么没做过?
还冠冕堂皇的以善人形象流芳百世,世人根本就不了解他,西钥铮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恶魔!
兰桐收拾好东西,眼见西钥涵睡下,这才扯下帐子,阖了门。
趁着夜色西钥涵听到敲门声,这才起身,见是白七,她看四周无人,兰桐屋中灯已灭。
西钥涵也不多言,转至桌前,摊纸研磨,随即递了一只笔给白七。
白七想了想,提笔就写:杨梓与西钥宸争吵,与主子有关,杨梓昏倒。
西钥涵拿起纸对着烛光,白七还真是简单明了。
她点燃了纸,直至化为灰烬,良久,西钥涵攥紧拳头,缓缓开口:“去安南武馆,探探虚实,若是他们不知杨大哥下落,不必回禀,倘若他们来西钥府寻人,拦下。”
白七抱拳,正要离去,突然传来敲门声。
“小姐?您醒了吗?需要奴婢进去吗?”
西钥涵突然看了眼白七:“藏起来!”
兰桐趴在门上见没动静,推门推不开,小姐怎么将门关起来了?
西钥涵随即开门,手里还拿着茶杯,杯里剩着半杯水。
“兰桐,是我吵醒你了吗?”
兰桐看到她手里端着凉茶,连忙从她手中取下:“小姐身体不好,天气转凉,您怎么又喝凉的?”
“好了,是我贪嘴,不喝就是!”
兰桐端着茶杯走出了门:“小姐,您要是渴了就等等兰桐。”
“好!”西钥涵懒懒打了个哈切。
兰桐一出门,白七就窜了出去,西钥涵这才松了口气。
兰桐嘴上说向着她,还是会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杨梓呢?他还好吗?
西钥宸掀袍坐在床边,不由摇头,突然笑出声,无奈道:“小祖宗!”
他亲手摘下杨梓的束冠,散开他的发,给他按摩头部,晋珄敲门,西钥宸准允进来就看到这幅场景。
“庄主!”还从未见过庄主照顾别人,何况这个人还是蒙寒门的门主,确实离奇,晋珄不敢多言。
“嘘!小声点。人都送回去了,没别的事,你就出去吧!”
“是,庄主,这是大夫开的安神香,现在要不要点上?”
西钥宸又想了想,手下依旧没停:“点上吧!将凳上衣服拿去叫人洗了,再取一身白色儒服来。”
“是,庄主。”
黎明,天还未亮,杨梓幽幽醒来,周遭一片黑暗,太阳穴周围还有些微微发麻,杨梓揉揉头,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的房间。
对了,他和西钥宸吵起来了,后来呢?
杨梓立马起身,摸到枕头边上不同的面料还有他的冠,杨梓披上衣服走出内室,果然看到西钥宸趴在桌上睡着了。
杨梓自诩对味道还算敏感,陌生的味道还这么浓烈,想让人不发现都难,西钥宸何时也有焚香的习惯了?
他一出来,西钥宸就醒了:“我还当你是打算碰瓷儿了!”
“为什么?”杨梓面露疑惑,一双黑眸在黑暗中更加清亮。
西钥宸点灯,熄了火折子,漫不经心的开始装傻充愣:“什么为什么?我是怕你死在西钥府。”
“你还真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西钥宸打断:“走吧!正趁时辰,许久不曾切磋,若不嫌弃,出去打一架,正好憋一肚子火没处发。”说着,拿起两把剑。
杨梓散着发,遮了半边脸,他伸手接过一把剑,将衣服整顿好,随即抬头睨他:“走。”
院中梧桐正盛,鸡鸣打更,剑风呼啸,一黑一白两影相交,杨攻势极猛,一点儿也不收敛。
眼见一剑就要划破西钥宸的脖子,杨梓突然瞥见他手上系着绷带,杨梓连忙偏开剑锋,在空中连翻两圈才停住脚。
西钥宸亦没占到好处:“为什么收手?你刚才完全有机会杀了我,杀了我,就没人伤害你的涵儿了。”
杨梓收剑起身:“我不想趁人之危。”
“我最近很忙,衍羽山庄的几个新掌柜不太老实,没有闲心管其他事!”西钥宸也收了剑。
再一抬头,正好看到天空洒下第一道光。
杨梓心里咯噔一下,“你是说……”
“如你所愿。”
“西钥宸!”杨梓惊喜不已,连忙习惯性的要向他行礼。
“滚!”西钥宸一声喝退,转身就走:“西钥涵该醒了。”
杨梓跟在西钥宸后面随他回了屋,西钥宸不悦道:“你还来做什么?”
“宸公子可会吝啬借把梳子?”杨梓盯着西钥宸的眼睛,西钥宸转而让开一条道,直接去了书房:“随你!”
杨梓攥拳,又松开手,他不懂西钥宸的意思,更看不懂他这个人了,西钥宸会松口完全出乎杨梓的意料。
不过,毕竟是一件好事!
阳光正好,未到晌午,天气还是很凉爽。
“庄主,杨公子自己在……”
“不必拦着。”
“是,庄主,属下还有一事。今晨衍灵传来书信,有一亓国佃农,带着联名签名要状白益白掌柜的告,让衍灵半路截下来了,此行,他需要冥卫的协助。”
“哼!老狐狸,以往如何处置,如今就如何处置,要个冥卫还来烦我。”西钥宸不耐烦道,西钥宸放下手中笔,又道:“那户佃农为何状告白益,他所烦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