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是墨殇的长姐啊……”
我愣了一下:“所以她是你姐姐?双胞胎姐姐?”一想我又觉得不对,不应该啊,墨殇又不是十月怀胎一朝诞子,她可是地胎,是大地的孩子,是老话中聚集天地灵气而生的灵物,怎么会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墨殇摇头:“她是我长姐,不是双胞胎。”
可是还是不对啊,不是双胞胎,为什么会长的这么像?我秉承着不知道就问的好习惯,虚心请教。哪想墨殇压根不想回答,直接避而不谈:“她是我长姐,是墨家这一代的族长,至于我为什么要找她,呵,因为我看她不顺眼。”
这个答案怎么看都像是气话:“看她不顺眼是个什么奇怪的理由,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不对,别躲避话题。”
墨殇神情有些恍惚,像是想到了别的事情,末了低垂下眼:“我忘了。”
“……”
我很无奈:“别闹了。”
墨殇的神情恍恍惚惚地,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是费力地在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最后只能摇头:“……真的……不记得了。”
她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像是在说谎话,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忘记了?为什么?平日里她并没有这样记忆缺失的问题啊。
“那你能大概说一说,你到底忘记什么了吗?”我问。
“很多。”墨殇索性将头直接埋进膝盖里,鸵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声音闷闷地:“可能是我真的活的太久了,时间一长,有些事情,就记得不那么清楚了。我知道她是我长姐,我也知道一个地胎不可能有同胞姐妹,可她为什么会和我这样像,我却一点都记不得。”
墨殇自嘲的笑了一声:“似乎在我的记忆中,她墨邪一直是这个样子,我一个地胎和她一个墨家族长生得一样,一直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墨殇表现出来的情绪波动让我震动,我从没有看到她这么消沉过,这件事对她来说一定是非常沉重的打击。曾经有人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这话我同意。关于这件事很多细节是她知道而我不知道的,我无法设身处地的去感受她的感受,自然也难以给予她恰到好处的安慰。
当时我站在墨殇身边,看着她好像想躲避外界一切悲伤一样将头埋在膝盖里,再不复过去那神气活现,是不是就可以把我气得半死的模样,我很心疼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但我也绝不能就这样在旁边干看着。
她意态消沉,情绪低落,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软得止不住,叹了口气,站起来,朝她伸出手。
墨殇抬头看我,我朝她示意了一下,道:“走吧,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墨邪吗?既然已经能确定她就在这里,我们就去找她。你一定也很想知道你忘记的究竟是什么,找到她,说不定就有答案了。”
墨殇抱膝仰头看我,那姿势像极了一个迷路的孩子,看上去没有了半点平常的强势。我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再次示意:“走不走?”
墨殇看了看我,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我笑道:“这才对啊,这样才是我认识的墨殇,那个无法无天的黑道大姐大,就你刚才那跟小孩子被抢了玩具一样的姿势,我还以为你是个冒牌货呢。”
“滚蛋,你大姐头是真真的正版。”墨殇把头发往后一甩,眼角还残存着没能完全抹去的恍惚和低落,眉宇间却已经努力挂上了过去那懒洋洋地,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笑意。
我假装没有看到她没有完全掩盖住的低落,说着俏皮话和她打趣,分散她的注意力:“这也不能怪我啊!你家族长和你长得真的是很像,不,不是像,那明明是一模一样。”我说,“再说了知道我为什么来不?还不是来找你的!你还好意思嫌弃我没认出你来?哎呀说起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个混丫头,趁我不备打晕我就跑,你技术咋这么熟练呢?啊?是不是得给我个解释?”
墨殇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假模假样地咳嗽一声:“谁叫你们把我关在病房里死活不让我走,都说了我没事你们就是不听,我只能出此下策。”
“你那一身的伤,刚出来的时候小脸白得跟刚蒸出来的馒头似的,你也好意思说没事?”
“我自己的身体嘛,我当然自己更清楚了。”墨殇狡辩。
转移话题也是转移情绪的很好的方法,我可以找着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和她扯皮,墨殇理亏又好面子不肯认输,自然得绞尽脑汁地应对,情绪恢复得很快。
“还有一件事。”
我看准时机,将话题朝目前我们需要重视的方向转移:“之前是你家的墨邪救了我,这半天里她透漏了一条消息,我觉得很重要。”
“什么消息?”墨殇问。
“她在找东西,而不是铜板地图上所描绘的那个目的地,她在这附近寻找一种枯树,树上藏满了毒蛇,我跟着她,看到她从一颗枯树里拿出了一个好像蛇蛋一样的东西,而且在那之后,她还曾说,她要找的东西,只差最后一个了。”
墨殇停下脚步:“找东西?”
我承认:“没错。”
墨殇微微皱眉:“奇怪了,这附近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去找?根据铜板上的记载,这里除了那座汉墓,再没有别的东西了才对。”
周素安给我的复印版上确实显示,我们要去的地方实际上就是一座墓,地图详细,不止标记了墓葬的准确位置,甚至连墓门在何处都标记的清清楚楚,我们同样没有看到这附近还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墨邪为之停留。
“墨邪一直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她绝对不会浪费精力去干一些毫无意义的事,”墨殇分析道:“如果她真的在找东西,这只能说明这份地图并不全面,这周围确实有很重要的东西。”
我在旁边提醒她:“之前我遇见墨邪,是在一株枯树旁边,后来她带着我,我也亲眼看到她找到第二棵枯树,从里面找到了她要的东西。”
墨殇很快抓住了重点:“枯树。”
“这枯树一定是重点,”墨殇当机立断,“走,找枯树去。”
“我们得赶在她之前找到她要找的,最后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