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有个问题,这里到底是出了国境线的地方,你是怎么联系上这里的黑帮的?”
我和阿全认识这么些年了,他很少谈及自己的家庭,有时候聊天无意聊到也是含糊其辞,我一直都有怀疑这小子背景不简单,奈何阿全自己不愿意说,我在我那地界也从没听说过哪里有姓泉的大家族,到现在也没确认下来。
阿全很少和他家里联系,甚至在以前不管我们陷入如何的境地,都没见他向他家里求过援。我心里清楚,不管是我们的小铺子还是墨殇手下的势力都没有在缅甸的分支,这里干玉石生意的黑帮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主,就凭阿全一个人,空口白牙地,就算是说出朵花来对方也不可能愿意帮忙,如今我们能得到当地黑帮的帮助,阿全一定是借用了他自己家里的势力。
阿全知道我的意思,但显然他并不打算跟我们聊聊。他说:“联系上了就是联系上了,细节不重要,既然大姐头说已经知道墨邪去了哪里,那正好,我现在就去联系他们弄几辆车,再叫些人,咱们明天就出发。”
阿全说完就准备出门,他不想说,我也不便多问,只能点点头,让他路上小心。
墨殇的情绪则一直不高,我心知她还在思量墨邪的事情,骗了人的我到底有些理亏心虚,找了借口先躲回了卧室。
——
缅甸边境相较于内部毕竟荒凉了些,更何况我们要去的还是位于边境线上的雨林。
我想阿全他家里的势力在缅甸的影响力一定很大,答应为我们提供装备的人非常爽快,阿全第二天一早带着三辆越野出现在酒店楼下。所谓装备,与我们过去下斗准备的那些有大同也有小异,洛阳铲和黑驴蹄子这些中国本土装备是没有的,更多的是一些挖矿的矿工要用的比如头灯以这样的东西,我清点了一遍装备,发现这些东西与其说是下斗到更像是去挖矿,我提溜着一个头灯问阿全:“这怎么回事?当咱们去挖矿那?”
阿全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他们的本职是倒腾玉石的又不是倒腾古墓的,就一个晚上的时间怎么可能准备齐了?就这些还是他们正巧组织了一支队伍准备去探一处新的玉脉,让那支队伍暂缓几天出发,把装备让给了我们,不然你连这些都见不到。”
我啧了两声,道:“这他娘的真的麻烦了,为了过飞机安检老子的刀全都没带,现在连装备都跟不上,还没到地方这战斗力先减一半,这一趟去咱能讨到什么好?”
“装备、这些,怎么啦,好用的,很好。”一口蹩脚的带着非常明显的不满意的意味,我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缅甸大汉就站在我们后面,一脸的凶相,离我就半米的距离,我给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卧槽?”
对方是那种标准的彪形大汉,身高绝对在一米九以上,比我整整高了一个头,虎背熊腰的,我和阿全加起来都没他腰粗,满脸横肉一脸凶相,跟一头黑熊一样。
此刻这头‘黑熊’正黑着一张脸看我们,磕磕绊绊的说:“看不起矿工?雨林里、这些好用,最好用!”
对方不是很好,磕磕绊绊的,尽管他一脸的凶气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笑,我也真的笑出来了,‘黑熊’还以为我在嘲笑他,更恼火了,抬起砂锅大的拳头就打,阿全急忙插到我们中间挡住他:“冷静点,别生气,他不是在笑你。”
“哥们别生气,朔哥没说这些装备不好用,你们准备的东西肯定好用,别生气哈。”
阿全的面子显然是比较大的,那头黑熊还是一脸怒意,却勉强压下了火气,用本地话咕哝着说了些什么,我们都听不懂,说完他朝我伸出一只手:“嗯。”
我不解其意,看看那手再看看人:“嗯?”
阿全道:“朔哥,人家跟你握手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我先吐槽人家东西不好的,左右也是我理亏,我从善如流上去握住对方的手握了握,对方的力度却突然变大,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眼神里全是不服输和挑衅。
我挑了挑眉毛,这路数太熟悉了,很显然对方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这叫先声夺人,如果我力气不如他,被他捏得龇牙咧嘴一脸痛苦,那我们就落了面子,在气势上就要低他们一等。
这是挑衅,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却如同一个九岁的小男孩拿着水枪要和我决斗,我觉得好笑,就真的笑出来,然后在对方变脸之时开始一边笑一边加大力度,对方脸色一青立刻不甘示弱的回捏回来,我微笑着看他的脸色从青色慢慢变紫再逐渐变白,当我听到手里面开始响起骨节错位的声响时那头黑熊几乎变成了一只白熊,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嘴唇都疼得哆嗦了,却死撑着不肯求饶。
我不紧不慢的继续加着力气,对方又死撑了三分钟终于受不了了一般喊起来,说的是缅甸话,不过看他表情多半不是求饶而是骂人。我心说小样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有勇气骂人,皮笑肉不笑地继续使劲,不过他那两嗓子倒喊来了另外两个比他稍微能‘瘦弱’一点的缅甸汉子,应该是跟着一起来的,二人一见自己人脸都疼白了的模样立刻就喊起来,喊着缅甸话上来要动手,阿全正要去拦,那只黑熊却先喝止了自己的同伴,我松手后退一步,黑熊捂着手一头的冷汗,却带出了一个笑脸,用磕磕绊绊的汉语说:“厉害,力气很大。”
我耸耸肩不说话,黑熊伸出另一只手朝我伸过来,我一挑眉,他赶紧摇头:“不打架,交朋友。你是个中国人、但你厉害。很厉害。”
黑熊又把手朝我伸了伸,脸上露出一个居然蛮真诚的笑:“交朋友。”
我伸出手跟他握了握,这回是真的握手,力度适中。对方收回手后还朝我竖了一个大拇指:“你很厉害,非常厉害。”
我一笑:“多谢夸奖。”
这个缅甸汉子也算个好汉,输了也没有像某些人那样记仇,我们这居然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对方指了指自己用缅甸语说了一句话,然后道,“名字,我的。”
我哪里懂得缅甸话啊,只能苦笑,对方一看就知道我没有听懂他的话,用道:“可以叫我,貌桑帛。”
貌?冒?猫?这是什么姓?不过国别不同文化也就不同,我得尊重人家的文化,我就道:“那就是貌兄弟。”
阿全却在背后捅了我一下,小声道:“错了,那不是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