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勇敢地面对孤独与寂寞，身体的孤独尚且可以通过宣泄得以慰藉，而心灵的煎熬才是煎熬。每个月销量就像催命符一般，撵着业务员跑，跑得慢就挨打，这就是业务员的日常，一个人漂泊异乡步步前行。元月份的销量已经发分到各个人头，陈涛这次的任务是一百万，因为二月份就要过年，所以销量还得前移。

一切又得从头做起，陈涛借了公司的B超仪便开始踏上征途。积极寻找新的销量增长点是这两个月的主要任务，既然到了区域经理的层次，就得学会通盘考虑问题；如果顺利拿下林城的郭永顺，那么就可以做到大区经理，整个林城地区有郭永顺一个人足够了，同时也能保证小郭的收入不受影响；JZ市场暂时毫无头绪，面对那个女强人，无论是什么政策在她面前都没有优势。

按照老规矩，陈涛先后拜访了经销商和大客户，当然有个重要的事情就是兑现之前对李副总的许诺，将事先准备好的现金交给他。李副总告诉陈涛，将来的销量可能要下降当然不会关停，当初建立这个场，一方面是为了拿地，另一方面是为了兑现对政府的承诺。山西土政策规定，每个煤炭企业必须投资一个这样的场，便于三农事业的发展；王总为了跟煤炭企业搞好关系长期合作，主动承揽了这个事情，结果效益还算不错。

再次回到鲲鹏集团，那些人还是老样子，车间-宿舍，宿舍-车间，日复一日。高校扩招以来，大学生已经满大街，以前的天之骄子现在都在为了一份工作而努力，或许早已忘了十八岁的梦想，那时壮怀激烈指点江山的豪情早已被生活磨灭。这就是现实，血淋淋的残酷，竞争是常态，淘汰亦是常态。人，生而不平等，你的天花板或许只是人家的地板，只有奋斗别无他法，努力实现人生进阶。

吴新颖可以轻松借给借给陈涛九十万，或许在她眼里钱只是钱而已；而这些钱在陈涛眼里甚至绝大多少人眼里，那是不知多少年的奋斗，那是房子、车子、婚姻、幸福.....

到不了别人的阶层永远无法理解那个阶层的生活，就像光天化日永远不会懂夜晚阑珊。

在没有成为人上人之前必须先吃苦中苦，说到底现在的陈涛跟郭永顺是一样的苦逼，刚刚过了元旦就得继续开发市场。

陈涛约了郭永顺见面，正好选在一个客户家里，小郭还是那样憨厚，对客户服务还是细致入微。

两人都穿上了防疫服，在主家的陪同下进去看看具体情况。来之前，陈涛已经通过小郭了解到，客户的情况大体跟王天林上个月发生的情况差不多，因此正好借题发挥，今天这个题就是B超。

在陈涛的讲解下，他们二人似懂非懂，就感觉这玩意看着新奇。

“这怎么行!得想办法镇住他们才行。”陈涛心道。

“大哥，别的厂房我也帮你看一下，反正来一趟了。”

“好啊好啊，那咱们去7号。”那大哥，心想反正是免费，不用白不用。

7号是待产区，陈涛看了看登记牌，挨个做了检查，还真有收获，发现其中有两个是空怀，并且已经快两个月了，这就是典型的假孕，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诧异，不是很相信。

陈涛说道：“外观体型怎么看，都不像假孕，也许是我看错了，我过了年再来看看。”

告别了客户，陈涛坐着郭永顺的车离开。

“陈哥，你有把握吗？”

“百分之百。这玩意其实很简单，就是超声波在不同介质的回声成像而已，当然守着客户可以说的玄乎一点，那是故意神秘感。”

“下次，教教我可以吗?“

”好啊，我给你请个专家，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去总公司学习。“陈涛有自己的想法，赛瑞公司的洗脑程序确实有一套，等郭永顺到了总公司，先带他参观，然后接受企业文化洗礼，最后再去核心客户那里接受技术培训；只要他接受了赛瑞公司的这一套文化，那么距离“策反”他就不远了。

“那合适吗？总公司在河北呢吧，挺远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管，我带你过去就行。”

郭永顺好想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好，我等陈哥的消息，那就麻烦哥哥啦。”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是愿意学，有机会带你去北方农业大学旁听都可以。”陈涛吃准了小郭爱学习的性格，于是说道。

“太好了，能去大学里旁听，我求之不得。”

“你将来，可以考个北方农大的在职研究生，这样就名正言顺地去了。”

“是吗，好考吗，我这本科明年才能下来呢。”

“好考，等你的本科证考下来，我帮你联系那边的导师。”

“谢谢你陈哥。其实赛瑞公司的产品我了解........“

陈涛打住他：”兄弟，咱们不谈工作，就是看你爱学习，才交你这个朋友的，别的不说。“

陈涛知道像小郭这样的知恩图报的人，就是拦着他，他也会说。

”陈哥，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当初人家不要我，我才去的彩虹，嫌我学历太低了。“

陈涛一听，有机会并且机会还不小，于是说道：”过去的事情咱不说了，以后都是好兄弟，你来晋平随时找我。“

”好咧，陈哥，跟你学新鲜玩意。哈哈哈哈“

当然天晚上，二人小酌一番，彼此畅聊。通过聊天知道，小郭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早早进入社会打拼，打过杂摆过摊，只到有一次偶然的机会才进入这个行业。没有想到他竟然如鱼得水，凭着自己的勤快愣是闯出了一片天地。挣到了钱，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家庭幸福美满。恰好兜里还装着一个护身符，陈涛借机送给了小郭，祝他孩子平安健康。喝的有些醉意的小郭，也是连连感谢。次日告别林城，接着去找王天林。

路上接到陈英华的电话，不禁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