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顺着额尔古纳河向北穿行了两天时间,大概很多人都不知道额尔古纳河是黑龙江的正源,是中俄边界最美的一条河。河水清澈,河滩两岸溪流纵横、灌木丛生,对岸俄罗斯村庄仿佛近在咫尺,河岸边灵动的牧马、慵懒的牛羊、路旁的蒙古包,一切是那么的和谐宁静。站在驼峰岭山顶眺望这美丽的彩带河时,蜿蜒的河水在日落余晖的映衬下,呈现出一条彩色的绸带摆在中俄边境上,远处的俄罗斯山峦起伏,承托出一幅美丽的图画。夜晚躺在在辽阔的草原上仰望星空显得格外的清澈动人。草原上看星空是另一种心绪,星空是浩瀚的是静谧的更是灵动的,在夜晚的天地之间心里满是感动虔诚,对自然的敬畏和对天地大美而无言的震撼。
在CBEHQ我们经过半天的修整后又沿着莫日格勒河流域逐渐向此行的目的地大清沟进发,这段三百公里左右的路程我们走走停停的用了两天时间,因为我和弗拉基米尔被这条河流迷醉了。曾被老舍先生誉为“天下第一曲水”的莫日格勒河就像是一条被劲风舞动着的蔚蓝色绸带,就这样随意飘落在平坦无垠的大草原上。河水所经过的区域多是渺无人烟的山地、草原,所以是完全没有任何污染的,当捬手站在草原上看着娟娟的流水,心情会变得很平和,是与面对大海面临江河湖泊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进入草原深处后我和弗拉基米尔就渐渐习惯了草原生活,自从那之那手里有了我这张小弓之后我们的食物就丰富起来,从天上飞的到水里游的都会出现在我们的烤架上,这两天我和弗拉基米尔的骑射技艺也突飞猛进能够射些成群的野鸭,我收获最大的是弗拉基米尔看到师傅送我的那柄军刺后就教了我一此短刃的搏击技巧。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师傅没有教我任何格斗招式和实战动作,好在弗拉基米尔是近身格斗的高手,他用二根长短与军刺差不多的木棒让我与他对打,从开始的一招夺走我手中木棒到渐渐地需要在木棒前涂抹墨汁后在对攻,打累了就坐下开始数各自外衣上的黑点。就这样在科尔沁草原上穿行了十三天终于来到大青沟,这比先前的计划提前了两天时间,主要是我们租了那之那的越野车缘故。
入进眼帘的是草原上刚刚搭建起来的白色巨大蒙古包,这些蒙古包错落有致地散布在草原与河流之间,其中有三个蒙古包前立着高大木杆,无数彩旗在线绳的拖拽下随风飘舞,在距离一公里外就能看清毡包间不时进出忙碌的人群。突然有一队急促的马蹄声从侧面由远及近的传来转眼间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由十多个人组成的马队,他们都穿着传统的蒙古服饰,马队里居然还二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孩。马队中间一个身材魁梧体形高大的汉子跳下马背向我们走来,这人方脸浓眉大眼留着浓密的连毛胡子很是英朗,他一边向我们这走一边不住向车内打量着什么,对以站在车外的我们三人视而不见。此时师傅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那中年汉子看到师傅后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而师傅也用同样的目光审视着这个汉子,蒙古汉子用汉语问到“老人家是明哲爷爷吗”师傅微笑着轻轻点头。这时那汉子单膝跪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以蒙古族见长辈时最高的礼节向师傅行礼,就听他说到“我是巴尔虎的孙子阿鲁古”父亲这两天让我在附近十公里的草原接应您老人家的到来。师傅将还跪在地上的阿鲁古扶起用双手在他宽阔的脸颊上轻轻抚触,几滴老泪从师傅的眼角滑落,就听师傅用有些激动沙哑的声音说道“和你爷爷年青时长的太像了孩子”师傅又抱了抱他那魁梧的身躯才抬起手来擦拭着眼角泪痕。马队的人此时以从马背上下来用激动的眼神看着眼前感人一幕,师傅环顾左右问到“你父亲在哪个毡包呢”阿鲁古指了指中间立着彩帆的说到“这个就是”好把你的马牵来,阿鲁古挥手示意随行的一个小女孩将他的马牵到师傅面前,师傅看着我们说到先回毡包在给们介绍,话音刚落师傅廋小的身躯一闪便骑在马上,就见师傅双腿轻夹马腹断赫一声胯下的乌黑大马如离弦之箭奔向营地。在场的所有人见到闪电般飞奔的马背上那随风飘呼的身影都呆立当场一时皆静,草原上生活的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有这样的骑术,而一路上从未见过师傅骑马的我们三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片刻后众人才收回目光,从失神中反应过来的阿鲁古不知道我们与师傅之间的关系因此用带着询问的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扫视一遍,我见此就大大方方地向前半步站了出来面带微笑望着阿鲁古用蒙语介绍道“我是老人家的徒弟叫我昊天就行,这位是来自俄罗斯的弗拉基米尔,这位是在满洲里结识开车送我们来这的那之那他是蒙族人”随着我的介绍阿鲁古一一用眼神确认着,当我介绍完以后阿鲁古先来到那之那身前以蒙古族的习惯拥抱一下后拍着肩膀热情地招呼道“欢迎你来到这里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就留下来参加那达幕”那之那同样热情地回道“就是要参加今年的那达幕才会来到这里的”说完两个爽朗的蒙古汉子又紧紧拥抱一下。当来到弗拉基米尔面前时阿鲁古有些不知所措地抻抻手要握嘴里又不知怎么说,正当他尴尬的时候弗拉基米尔确大方地拥抱了一下阿鲁古后生疏的蒙语说道“感谢你的迎接我的兄弟”阿鲁古闻言怔了怔我急忙又补充介绍到“他的父亲就是当年的希尔金老人”阿鲁古又重新打量着眼前个子不高剑眉上挑眼睛明亮的俄罗斯人,又和弗拉基米尔紧紧的拥抱一起“我的兄弟欢迎你回来”弗拉基米尔听董了这句蒙语就也用蒙语回了句“回来了我的兄弟”随后阿鲁古将身边跟他一起来的年轻人介绍给我们,原来那二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其中一个是他的妹妹叫阿颜云。
一起进入到因为节日临时搭建的巨大蒙古包时我们让眼前的情景怔住了,就见一位约五六十岁身材略胖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跪在师傅面前,他双手环抱着师傅在低声哭泣着,而师傅正用手在他头上轻轻抚摸安慰着就像父亲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们交流一下眼神后谁都不愿打搅久别重逢的二位长辈就默契地全部悄悄退出帐外等候着,过了一会帐门推开阿鲁古的父亲就将我们叫进大帐内,师傅先向他介绍了我,他不停的上下打量着然后用汉语问到多大了“十三岁”得到我的回答后又突然换成蒙语问到“以后科尔沁草原也是你的家无论我们在那里放牧都会有你的毡包我的孩子”说完后又亲吻了我的额头。我有些激动地用蒙语回道“我知道了”我这句这简单的回答立即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他又走到弗拉基米尔的身前扶着肩膀微笑着用俄语说道“你能一起来这里我很高兴,这里同样会为你准备了毡房以后带着家人多回来走走我的孩子”说完同样深情地在他的额头上亲吻。弗拉基米尔真诚地说“我会的父亲在这里生活战斗过我很喜欢这里”嗯.好孩子“您的俄语说的真好”阿鲁古的父亲闻言笑了起来“我的俄语老师就是您的父亲希尔金,当年就是他们战斗小队的翻译官”当他走到那之那身前时愣了一愣,而那之那立即单膝跪地行了蒙族的晚辈礼“族长您好我是呼噜努尔的三儿子您还记得我吗?”老人闻言眼睛变得越发明亮“十年前去参军的那之那”是的族长“噢.我去年见到你父亲时他没有说起你要回来了”我去年的年底才转业的。好.好.你们都回来了感谢长生天让小苍鹰门回到草原。
傍晚大家围坐在一起欣赏着蒙古人豪迈的舞蹈听着曲调优长的歌曲吃着丰盛的美食还有碗中温热的马奶酒,感受着蒙古人的热情,欢聚至深夜我们年轻人依然围绕在二位老人身边,听着他们回忆往事听着他们讲起当年的英雄故事,我们在场的所有年轻人都听得热血沸腾无比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