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流失实际上的感觉不到痛苦的。

感觉不到痛苦，但是又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在消失。

意识在逐渐流失，记忆渐渐崩塌。

思维能力最终完全丧失，变成只倚靠本能活动的动物。

这个进程进行到了一定的程度，灵魂流失的人就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时间更久一些，就连停止的能力都没有了。

诅咒之书的使用就像这样，但是又不只是这样。

诅咒之书在使用时实际上是能感觉到痛苦的，肉体上的痛苦，原因不明。

猜想倒是有很多，但是总感觉那些猜想都在什么地方不太正确。

在灵魂流失的同时感觉到肉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感官会更加被忽视。

跨过了那条可以回头的线而还没有发现的可能性也会更高。

比一般的情况更加危险。

使用诅咒之书的时候，死亡是始终伴随在身边的。

但是自己也是被这个救了一命。

那时候的战斗虽然很不计后果，但是自己还是很清醒的。

仔细想过来，自己的求生欲还是非常强的。

那时候的实际上没有到极限，没有到极限，只是在自己觉得快到极限的时候，就把身体完全交给诅咒之书了。

那时候其实也还算不计后果的，毕竟当时心里面还想了像是“如果剩下的灵魂也被当作术式的燃料的话，那就让它烧完了它吧”什么的。

反正迟早是要给别人的东西。

结果，诅咒之书并没有再消耗剩下的灵魂，所以最后剩下的部分还是很多的。

现在能恢复意识也是拜这个所赐。

“你如果想死的话，我不拦着你，不过你好歹让自己死得有意义一点。至少把你的徒弟给救活吧。”

不会死的。

娅布不会让自己死的。

“娅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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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口中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萨尔吃了一惊。

吃惊之后，立刻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甚至还有一些恍然大悟，或者觉得“果然是这样”的感觉。

他身上的契约书萨尔早就发现了，而且那种契约书的形式萨尔也觉得非常熟悉。

空间被重新撕开裂隙，这一次在空间裂隙当中出现的是一位女性。

黑色短发，接近灰色的皮肤，容貌和仪态整体给人一种成熟并且沉稳的印象。

在看见萨尔的时候，女人的眉毛上挑了一下。

那是惊讶的反应。

惊讶仅仅在那一瞬间，女人立刻了解了状况，从空间裂缝当中走出来。

不同于经常飘浮在空中的萨尔，女人的双脚一直是落地的。

脚上穿着的像是皮质的黑色高跟的凉鞋，短裤和短上衣也是相似的质地。

她不像是那种会在服装和打扮上面下功夫的人，她也似乎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单纯看装扮就能感觉出她随性的性格。

相较之下，萨尔还要更好一些。

萨尔现在的衣服还没有这么随便，还是稍微注意了搭配的。

相比之下，萨尔更像人一点。

“你又拿着说好了要给我的报酬去用了？”

“闭嘴……”

将娅布叫过来的人对于娅布却没有太好的脸色。

他现在的状态其实也摆不出脸色这样的东西，甚至他说的话当中连语气的表现实际上都是缺乏的。

他表达情绪的只有他的字面本身。

“把我恢复到能行动的程度。”

娅布没有说话，打了个响指。

萨尔能看出他的灵魂在恢复。

他在恢复到感官和思维能力都正常了之后，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刻着术式的纸。

“Vike.”

结界覆盖了这片区域。

然后他走到受到诅咒之后，事件被萨尔放慢的那个家伙身边。

“Chapitre. reize.”

麻痹之后治愈，可能是不想要他恢复之后还多事。

至少在这上面，他还是好好考虑了的。

然后关闭了使用完的回路。

“???”

看见他进一步靠近，萨尔觉得也没必要把时间放慢了，于是将那附近的空间恢复了正常。

“???”

记忆读取的魔法。

想要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是因什么而起。

他看完之后，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他立刻转向了娅布。

“把我送回去。”

“我觉得你在这个世界还能再生活一段时间。”

“我觉得这个世界就到这里了。”

“……如果你这么觉得那也好。”

娅布只是提出建议，而不会提出异议。

“先等等。”

萨尔插进话来。

“这个我不同意。”

“这件事和你无关。”

“当然有关。”

萨尔向前两步，同时指着地上自己的契约者。

“这个涉及到我和他的契约的内容，让你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也是我和他这次交易的内容的一部分。”

“这个没关系的，他虽然会自作主张，但也算是明事理，跟他说明了他就会理解。”

“我说的不是他无法接受，是我不能接受。”

说到这种程度，对方也意识到萨尔说的是他作为商人的责任心。

“那么，如果你真的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你少收取费用不就好了吗？”

“这完全不一样。”萨尔并不接受这样提议/

“那么，难道你打算强迫我留下吗？”

“如果有必要。”

“那样的话我也会采取相应的应对的措施的。”

听见他说应对措施的时候，萨尔都忍不住笑了。

他怕是对萨尔的力量一无所知。

然而当萨尔发现他将视线转向娅布的时候，萨尔不笑了。

“你别指望她会与我为敌。”

萨尔这样说完之后，娅布反倒笑了。

笑过了之后，之前一直旁观的娅布发话了。

“我不会和你为敌，但是，你也考虑让步一下怎么样？”

萨尔想是没想到娅布会这样劝自己，皱了皱眉，脸色不太好看。

“给我一个理由。”

娅布笑着说：

“照顾一下我的交易。”

萨尔听完以后犹豫了。

犹豫了一阵之之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吧。”

萨尔答应了，可表情仍旧不太高兴。

“谢谢。”

娅布表示了感谢。

“那么，可以传送了吗？”

“传送吧。”

娅布打了一个响指。

随后他身上散发出淡蓝色耀眼的光芒，光芒覆盖了他的全身。

等光芒散去，娅布的契约者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在想些什么。”

萨尔问还留在这里的娅布。

“没什么，只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和我提出让我在契约内容以外的地方帮他。”

“那又怎么了？”

问完以后，萨尔就明白了。

“你只是想要试试帮助别人的感觉吧？”

娅布笑着，没有否定。

果然是以兴趣为唯一动力的种族。

萨尔也不想对此发表评论，毕竟他自己也有一半这个种族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