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半,章瑞和章媛的孝服已缝好,章瑞立即穿上,白色布鞋。大伯找来两段段草绳,绑在他腰间,孝服款式就像长衫一样。
又找来包装纸壳,裁开用透明胶带捆绑固定好,做成几个刀鞘,儿子辈的,明在葬礼过程中需要佩刀,短刀,水果刀也校
明的葬礼,章瑞会拿着岳父的灵牌,两个表弟会左右搀扶,过程中要保持低头,以示孝心。
关于葬礼的内容,明要来多少人早已预算好。葬礼就是一个仪式,找一块空地办,一般村里都会选择篮球场,面积够宽敞。
葬礼需要的物品早已准备妥当,已经有人上山找来一根大竹,到时候会立在葬礼中,吊着幡。
我今晚会先返回家里,明再过来。
葬礼的时间是午饭后开始,通常午饭时间会在十一点就吃了。
时间安排很紧凑,明的葬礼会持续到下午六点左右。
不得不,习俗这个东西,真的有点磨人,我不禁想是谁发明这些东西,即便初衷是为了深切怀念。究竟什么是最好的怀念,什么才是最好的告别方式?
可能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标准。对我来,自从我学医以后,知道生死这趟事就这么一回事,我尽量对身边的人友善,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给予他人温和的印象。
气话出来总是伤人,我不想在人过世后才后悔有些过错还没有被原谅。
我对岳父,两个人之间的相处,都是处在比较舒服的状态。
我知道喝酒不好,于是我很少给父亲买酒,父亲也常常指责我不孝顺,烟酒方面不上心。
这些年,我尽量和他保持和谐,不再去强行要求他如何如何?比如戒酒之类的,只要他身体允许,他想喝酒继续。
可能我会因此错过一些东西,但我只是想减少一点彼此之间的不愉快回忆。
我们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和三观,我们依旧记得深爱对方,父子之情,兄弟之情如此。
发呆了好久,我起身找开水重新泡茶。端着茶杯,我找到岳母,再次问清楚这里的习俗,我需要做的事情,不能有任何疏漏,提前了解好,然后告知我父母准备。
我提前从后备箱里找到儿童座椅,这款式相对简易,五分钟就安装好了。
晚餐时间前,依然要在客厅里跪到脚发麻。
晚餐结束,我带着甄鸿艺跟章媛找到岳母,了几句,她又忙着去张罗别的事情。章媛和章瑞走到车边,嘱咐我注意车速。
甄鸿艺很高兴,第一次单独坐在副座上跟我一起出门。
走了十公里,色渐暗,甄鸿艺不再问我问题,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我靠边停下,把座椅放倒让她躺着,然后继续走。
不上来为什么,感觉这路途遥远,浑身难受,可能,我还无法释怀。
十点钟才到家,感觉疲倦,甄鸿艺一直睡着,母亲过来直接抱着放到床上。甄辉没有回家,甄蔚先回来了,此时和其他弟兄在我家里,明她也会跟着一块去章媛家。家里的亲人,每家出一人一道前往。
客厅里吵吵闹闹,几个长辈和我父亲还在酒桌上坐着,我回到车里拿了一包烟,给所有男性发了一次。
“你可以不用回来的,我们会弄好的完全不用你操心,你在那边多帮忙就好。”父亲道。
“我不是怕车子不够嘛。”
章媛打来电话,问是否到家,女儿怎么样?我坐在饭桌旁,声音太吵,没几句就挂了。
章媛是不太喜欢我家这只吃饭习惯的,一顿饭可以坐着吃聊三五个时,就像她也不喜欢爱喝酒的岳父,现在人走了。
长辈们对我岳父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爱喝酒,每次来我家,我爸召集过来陪着喝酒的长辈都很积极,大家趣味相投。
现在人走,我刚到,就开始对我拷问了。
伯伯道:“甄阳,你自己就治这种病了,你老丈人还是这么不幸运,太遗憾了呀。”
“一言难尽了,他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我无奈道。
“食管这病怎么得的?”
我很想指着酒桌上的酒就是因为喝了酒才患的食管癌,可是一想不能扫大家的兴致,人家过来家里喝酒,完了还被诅咒,我肯定要背骂名,我爸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
明岳父的葬礼,大家肯来帮忙,白了,都是看我爸妈的面子,这些年,我在家的时间少,亲戚兄弟家办事,都是缺席,只有老爸一家不漏,不管大事情,需要出面他都不会少。
一开始,尤其是大学时光,我对喝酒是极力反对的。到现在,我除了在工作时严肃要求大家戒烟戒酒,生活中还是宽容身边的所有人,有那么一点不良嗜好,可控合理。事实上,大家上瘾了都不能控在合理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