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争论着虚拟偶像,车很快开回了事务所,在大楼外出口验证之后,开进了车库。
“夏莲酱这么可爱,怎么就不值得你看一看了?”秋叶把最后几片塞进嘴里,含糊地说着,对不肯“入教”的彭湃很不满。
“我不想和把整个车里搞得这么气味的人说话。”
“这你就是无理取闹了。”秋叶将腿上的食物碎片扫到地上,跳出车外。把包装袋扔进循环装置里后,她辩解说:
“再说了,这个薯片的广告就是‘夺走你朋友的嗅觉,称霸聚会’啊!”
“什么鬼,现在的聚会的需求都是这种东西?”
彭湃一边按下开门的按钮,一边吐槽。回到事务所里,柔和的白色灯光自动亮了起来,事务所的门关着,看来切那又不知道去了哪。
切那的半身投影突然出现在了柜台上,开始自言自语:
“我出去一趟,你回来之后把门打开,有客人的话先应付下。”接着,就不停重复这句话,看来是条触发式消息。
“他怎么就不喜欢用通讯呢?这也太吓人了。”彭湃自言自语,关掉了投影。在投影出现的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切那的灵魂出现了。
“不知道,他的怪癖吧。”秋叶熟练地打开事务所侧墙上的有机材料显示屏,用终端连接上去,然后坐到柜台后面伪装成前台服务人员。
彭湃连上网络,发出指令后,事务所的玻璃门自动向外滑开,最外面的卷帘门也升了上去。这个时间点人工阳光还没熄灭,温暖的“夕阳”从低矮楼房间穿过,透过玻璃洒在柜台上,红木柜台上精心雕刻的徽标闪着光。
“他整个人怪怪的。”彭湃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柔软的沙发让他的肌肉酸痛稍微缓解了点。
“我觉得他人挺好的。”秋叶无聊地在柜台里翻,不知道翻找到了什么东西,惊叹道,“切那叔居然有实体控制器啊,这都是几百年前才会用的东西了。我听说也就浦岛联合前几年有推出过复刻版过。”
“是很贵的意思吗?”彭湃懒得起来,只有嘴上的肌肉勉为其难地动了动。
“应该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一直感觉他很有钱。”
“我还没见过事务所来客人过,他的收入到底是哪里来的?”当然是做掮客从一些非法途径来的,不过彭湃不敢这样和秋叶说。
“可能都是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来的吧,现在就可能在外面处理客人的委托呢。”秋叶无聊地在旋转椅上转圈,蓬松的短发打到自己的脸上。
“也许吧。”彭湃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声音越来越小,在他浑身放松下来之后周公的召唤就变得不可抵挡了。
在柜台后坐了一会儿后,事务所和往常一样无人问津。秋叶很快对呆坐在那失去了兴趣——已经在道馆里坐了大半天,继续坐着对她来说简直是种折磨。用事务所里曲面显示屏打开网站,看了会儿《龙翔九天之应龙归乡》,觉得无聊就关掉了。
“怎么办,好无聊。”她小声嘀咕着,然而这个事务所暂时的管理者已经在平稳的呼吸中逐渐失去意识,对她的牢骚毫无回应。秋叶伸长了脖子,才发现了这件事。
“真是个傻子啊。”她不禁感叹道。正好柜台上不知道为什么有支笔,拿起笔,瞄准了彭湃的头。
“啊!什么鬼!”彭湃被这次精准的打击惊醒了,如同被300斤的壮汉做了人工呼吸似的迅速坐起来。
环视了周围一圈,只有低着头摆弄自己手指的红发女孩。
“难道我出现幻觉了?”彭湃疑惑地拍拍自己地脸,有点痛,现在肯定没在做梦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秋叶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有哦,只是神突然给了你一点小小的惩罚,你这傻子。”
“艹,我还以为玻璃碎了,吓死我了。”彭湃骂了一声,又躺了回去。
“什么玻璃碎了?”
“没什么。”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彭湃举起手,这手掌熟悉又陌生,看着真是有种很微妙的违和感。自己现在到底是谁呢?是彭湃吗?还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记得的普通白领?
秋叶跳下椅子,两步跳到彭湃身边,俏皮地笑着说:“喂傻子,起来了。我们要不一起玩会儿游戏吧?”
“算了吧,我好累啊痛痛痛关节不能往这边掰!好好好我起来!”
“这就对了嘛。”秋叶成功地说服了彭湃,满意地将老式的实体控制器连接上了网络。她一看到这个控制器之后就手痒了,想趁着切那不在试试看,体验下几百年前的人是怎么玩游戏的。打开了事务所的公用账号后,她不由感叹:
“游戏库好全,等下,为什么这么多浦岛联合的游戏?”
“因为浦岛联合是最大的游戏开发商之一吧。”彭湃在上课的时候,某个教授提到过这点,然后猛夸了一番夏莲酱,说什么是最成功的虚拟偶像。
秋叶摇了摇头,指着事务所里的家具说:
“你可能没注意到,这个显示屏也是浦岛的,沙发也是浦岛的,连……”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你…你好,请问这里是三千界事务所吗?”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比秋叶还矮上几分的俊美少年,清秀的面庞和金发碧眼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从圣经里走出来的幼年天使,看着他,彭湃甚至想起了格雷,也许他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长这样。不,他应该比这个少年更加…俊美一些。
秋叶立刻放下手中的实体控制器,脸上已经熟练地挂上了营业性笑容,“是的,怎么了?小朋友你是迷路了吗?”
然而,在通讯里。
秋叶:他好可爱啊啊啊啊,简直就是个小天使
彭湃:是啊,背后有翅膀。别真是个天使吧
因为秋叶是和他正面相对,彭湃在侧面正好能看到少年背后隐隐约约露出的白色羽毛,也许是因为紧张的关系死死收缩在背后,如同受惊了的白鸽,但大概能判断出是对羽翼。
彭湃:自由港有带翅膀的人也不奇怪吧?
秋叶:还是有点奇怪的,先听他怎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