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杨教授突然看着格雷,意味深长地说道。随即,他眼中的光芒消失了,头歪到一边,如同关机的机器人一样。
切那轻哼一声,像对待废弃的布娃娃似的,将其随手扔到一边。接着,他右手攥紧,朝面前的墙壁打出一拳。轰的一声,混凝土墙壁破开一个圆形大洞。切那挥挥手,赶走眼前的烟尘。格雷往里面望了一眼,惊讶地发现彭湃就在里面。
“你一开始就知道吗?”格雷跟上去跨过了洞口,不解地问道。
切那嫌麻烦似的挥挥手,回答道:“不,刚刚才从那个傀儡里面黑到的位置,否则我费那么大劲搞他干嘛。”说着,扯掉了彭湃手臂上的电线,拍了拍椅子上彭湃的脸,彭湃却毫无反应。
管家挡在格雷身前,警惕地用枪口对着切那,在看清切那后,略显惊讶,随即难以置信地说:
“这位该不是……”
“郭叔你认识他?”
“当然了,他在集团里很有名,”管家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可是引发了三年前‘大暴乱’的那个人,我还以为他只是个被编出来的传说而已。”
“拉倒吧,还传说,就因为那次,惩罚者天天来搞我,”切那没好气地说着,一边观察着彭湃,“再说了,那次真的是夏莲的问题,和我没关系啊!”
管家不置可否地抬了下眉毛,放低了枪口。格雷关切地问:
“他怎么样?”
“不知道,我检查不出来。”切那一筹莫展,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管家见状说道:“让我来吧,三千界先生,我来看看这孩子有没有异常。”
见切那有些怀疑他,他斩钉截铁地说:
“我有紧急救援队的资格,在您引发的暴乱里救了数以百计的人。我做这件事情只是为了让少爷放心,仅此而已。”
……
光芒。
电流。
一道道闪电像是奔涌的蚂蚁群,在眼前闪过。眼前的流光溢彩如同旋转的碎纸片风暴,彭湃却在这万花筒中,看到了一段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
诊所,棺材,恶魔,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彭湃还没思考多久,风暴中破开一道口子。湛白的亮光像是漩涡的中心,将周围的碎片吸了进去。他无力抵抗,很快也被吸入了进去。
眼前被白色的光芒占据了全部,眼睛有些刺痛。他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东西。终于,白光开始变得略微柔和了点,他也能看清眼前的东西了。
是一张脸,一张普通中年人的脸,就像是邻居家叫不出名字的中年大叔。
“他没事。”大叔对身边的人说,绅士地把他扶起来。
彭湃有些迷糊:“我还在做梦?”
“对,”切那扶住了他,“所以你才会梦到你最尊敬的人来救你了。”
“呕,看来没在做梦。”
管家从格雷手中接过枪,略带强硬地建议道:
“少爷,我建议您现在离开这里,如果被媒体碰到,那会有不太好的影响。”
“不行啊,那这一趟岂不是白费力气!”格雷强烈反对,“我不能就这么让杨教授跑了!他这里肯定还有什么线索在!”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切那扶着彭湃走过来,得意地说,“刚刚我在入侵他的时候,已经记录了他的信号特征。”
“然后就可以从数据库里追踪他的位置,高明。刚刚想把他锁死在傀儡里也是为了掩护这个吧?”管家接上他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错!”切那眉飞色舞地赞同。
“也就是说我能找到他在哪,说不定现在还能找到他的同伙是吗?”格雷像是想在确认一遍,看着切那的眼睛问道。
“您的判断很正确,一如既往。”管家拍了下格雷的后脑勺,“这下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格雷盯了切那一秒,默不作声地点头,转身从洞口走了。几人沿着白色走廊来到诊所出口,横七竖八的尸体散落在地板上,门口的柜台已然空无一人。
走出门廊,管家用余光偷偷留意切那,似乎有什么想说。格雷这时突然转头问道:
“郭叔,惩罚者是什么?”
听到这次词,管家回过神来,下意识握紧了枪柄。
“问这个干什么,少爷?”
“朴无说他们遇到惩罚者才没法过来的,现在通讯也没反应,所以…”
“真的?”管家眼神复杂,像是在自问自答,“这件事我会去调查的,您就不必费神了。”
“这样可以吗?我还是......”
“我记得调动惩罚者要主管级权限啊吧?”切那突然插嘴道,意味深长地说,“弗里森,你记得‘永恒悲伤’计划的负责人吗?就是那个调酒师。”
“喂!你....”格雷刚想斥责他这么轻率地在彭湃面前提起计划,却被他提醒地想起了同样的事情,“你说的….没错。他有主管级权限。”
“当然,我只是这么说下而已,”切那轻浮地笑了笑,“肯定只是个巧合,对吧?”
格雷不禁低头陷入了思考和怀疑,不由自主地想给自己一巴掌。他感觉到一个宽厚的手掌在自己肩上,轻轻拍了拍。管家正看着他,无声地鼓励他,就像是从小到大,每次他遇到麻烦的时候那样。
“你们在说什么鬼东西?怎么全是我听不懂的事情?”彭湃在切那背上,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小声问道。
“你在做梦呢,继续睡吧乖宝宝。”
“滚你妈的。”
不一会儿后,管家和格雷在旁边看着切那将彭湃扔到摩托后座上。切那正准备跳上摩托,被管家拦住了。
“切那先生,也许你不会介意在工作结束后和我去喝一杯?”
“不好意思,我妈妈教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切那一脸正经地说道,他完全没心思和第四国际的人再扯上关系了,补充了一句,“尤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那真是可惜。我个人还是建议您改掉这个习惯。”管家叹气,遗憾地说道,“我衷心希望今天不会有热心市民向执法者举报一个暴徒殴打吉他大学教授。”
切那脸色一变,当即就想说:“你这是在威胁我?我才不会…..”
他还没嘴硬完,就意识到以管家的身份,尤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下,不可能只做到“热心市民”的程度。自己虽然不怕执法者,但通缉犯的身份还是很麻烦的。
“啧。”
“这是我的通讯代码。”管家看似善意地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