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望着前方,他知道此刻自己正在被多角度的摄像机下实时直播,连毛孔都会被议论一番。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他“见过”无数殉道者,现在他也必须“成为”其中一个。
“如果今委员会判我有罪,我不会反对委员会作出的决定。为了集团,奉献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名誉,不只是为了自己,也为曾经牺牲了自己生命,来为集团战斗的人。这样做,是十分合情合理的。如果我真的挡在集团前了,把我扫开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的语气冷静而深沉。随即,他加快语速,大声疾呼
“可是,就更深一层意义而言,我没有真正为集团做出贡献没有切掉集团身上的脓疮也没有扯下集团的寄生虫。世人以后不会记得,也不会在意我曾尝试做过的事,然而我希望我曾经的努力不要白费。”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坚定信念,献身于那些曾在此奋斗过的人们所英勇推动,而尚未完成的工作。我们脚下的城堡,这座城市的每一块石头,每一片晶格,每一个簇电子信号,都是他们用血和汗铸成的!”
“也正是因此!先生们,请不要忘记我们最初的理念!请不要忘了集团所代表的价值!”
“最后,我想,我所作所为问心无愧!”
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重新坐下。场中一片寂静,在短暂的寂静后,最中央的人影清了清嗓子,庄重地开口:
“感谢您对集团的热忱,弗里森先生。我向您保证,议会一定会秉承公正的态度,”
狡猾的老家伙,只字不提“集团利益”,他心里偷笑。尽管电子投影都没法鼓掌,但格雷在心里已经知道,这次表演成功了。
他作为第四国际集团未来的形象代言人,必须要有个足够正面的形象,最好是有集团印记的同时,又能吸引底层民众。这也是集团为了与浦岛联合、应龙科技,以及卡特财团在内的财阀们相抗衡所提出来的战略。
民众需要看到一个“英雄”,一个和腐败“抗争”到底,让他们生活“变好”的“英雄”。
现在,他只要按部就班完成听证会就好了。他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彭湃不要被阵线的余孽杀了。
第三个,但不是最后一个。
她捂着腹部的伤口靠在墙上,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着医疗剂。
惩罚者比街头的混混还不要脸,居然每个都会诈尸。还是不心被擦到了一发,灼热的激光束瞬间烧焦了她腹部侧的衣服还融化了一块肌肉。
她用嘴咬下医疗剂的盖子,吐到一边。用力将医疗剂扎在伤口处。扩散开来的冰凉、酥麻的感觉让她不禁闷哼了出来。
有钱饶医疗剂效果就是不一样,才一会儿她就感觉不到痛了,腰部的伤口也愈合如初。管家只给了她两支,那还能再死一次。
远处的房间里飘过几声枪声。秋叶现在只希望是管家开的枪。她早就听过惩罚者的传,但没想到这么棘手。
不过这个安全屋有1866平方米大,管家真失手了惩罚者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地图上标着足足有他马的25个房间,都够塞下半个帮派了。鬼知道这个大叔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有钱真是好啊,我要是有钱也不用接这活了。她感叹着,重新握紧炼柄。因为刚刚的疏忽,地图上的好几个红点都朝她的位置靠过来了。三,四,五,六。她在心里默默记住了红点的位置和数量,赶紧离开了这个房间。
左边有三个条子过来,右边有三个。她在阴影里快速奔跑,一边想着,我一次只能切掉一颗子弹,那我正面打一个还行,六个一起肯定是死透了。那我得一个一个打,还得从背后打,否则容易翻车。
或者我也可以搏一搏。她停下来,扫视了一圈周围,两人宽的木质长廊,一排整齐的门。她有一把好刀,有一个不好开枪的地方,和几个目标,当然要试一试!
下定决心后,她躲进了一个房间里,用力甩上门。关门的响声重重地回荡在走廊里,地图上的红点全都停下了。和她想的一样,红点接着马上往这边快速移动过来。哼,惩罚者也和混混没两样。
她耐心地潜伏在房间的阴暗处,惩罚者是干脏活的,完全听不到脚步声,只有极度安静时的嗡嗡声。红点逐渐逼近门口。
咔,嚓。
吱呀
门彻底打开的一瞬间,她猛然暴起,如同离弦利箭撞向了门口的人影!
手中感到刀身传来的阻滞,她便再度用力,打刀彻底穿透了惩罚者的核心。
核心是机器饶心脏,一旦被破坏就连动都不能动。这就是第一个了。
松开刀柄,她顶着机器饶尸体冲撞出去,惩罚者的身体挡住了所有子弹。
推开,抽刀,她经过强化的反应神经在激光亮起的万分之一毫秒里做出了反应。切开来袭的光束,顺势挥刀斩下,惩罚者被切成了两半。这是第二个。
太简单了!
惩罚者们在狭窄的走廊里只有先打爆同僚的脑袋才能瞄准秋叶,这种时候战斗就是一边倒的。几个呼吸间,她欺身跃进惩罚者身前。刚欲挥刀,惩罚者离她的距离突然变远了。
什么?!
万分之一毫秒后,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往后飞了出去。肚子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冲击,视线集中到惩罚者手臂上,高能激光枪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三指宽的炮口。音波炮吗?秋叶立刻辨认出来了,而下一个念头是不甘和遗憾。
撞在墙上之前,她已经清楚地知道此时自己的内脏八成被震碎了就算有乱七八糟的改造,自己顶多也只是活下去还是在不动的情况下。
居然还有专门用来对付街头武士的东西,还是翻车了啊。啊终于要死了,好麻烦。
她脑子里没什么想法了,背后的重重撞击立刻赶走了刚冒出来的走马灯。她只觉得好疼,好疼。这时她反而有些开心,自己给彭湃拖的时间应该够了吧。
四个惩罚者站在原地。一台惩罚者手上的音波炮变回了枪,走到她面前,枪口对准了她。
她的喉咙甜甜的,指尖有些麻了,每次呼吸胸口都像是从中间撕开了。浑身都在疼,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她还活着。刀还在手上。
“王鞍,别看我!我还没死啊!”
嘴里咒骂着,她迎着枪口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速度,利刃刺穿了惩罚者的核心。接着,她甩开抽搐的机器人,握紧刀柄,用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怒吼道。
“来啊!下一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