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成风没有反驳林枫的话,反而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俊美的脸庞绽放出温暖和煦的笑容,犹如百花齐放,好比春风拂面。又好似冬日烈阳,融解了万年寒冰。
本是一脸严肃的林枫,也不由被他的笑容感染,心起波澜。
这个贱人,竟然笑的这么好看!
李成风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弯下了腰,笑得眼角隐约闪现着晶莹泪光。半晌,他才神色恢复如常,他挥了挥衣袖,一块令牌从其身前飞出。
害怕令牌砸到身后的罗盈盈,林枫慌忙伸手将其接住。
令牌落在林枫手中,一缕蓝光从中乍现,沾染他的手心,留下一个蓝色花朵图案的印记。同时,他听到李成风缓缓说道:
“接了令牌,便是符宗的人了。十日内,凭令牌及印记前往子陵县五台山报道。”
见手心出现蓝色印记,林枫就感觉有些不妙,试着搓了搓,发现这印记就像深入骨肉般,寻常方法怕是难以去除,内心不由有些沉闷。
再加上李成风的话语,心中更是苦笑不已。
自己这是被丶插眼了啊……看来这符宗是非去不可了。
心中虽有万千话语想要问候李成风,但嘴唇似有千金重,最终还是没有张开。
只听到李成风继续道:“抵达宗门之后出示令牌,印记月许便会自行消散。
“此外,届时你可携带此女一同前往宗门,我会为其申请杂役弟子的身份。”
听到这里,林枫到是有些意外。之前前者表现得如此冷漠,现在居然还好心起来了?不由疑惑道:
“为什么?”
“宗规第四十九条,当宗门利益可能受损时,应当随机应变择优处理。你很有意思,我可以适当给予优待。”
这特么的天天把宗规挂口头,不会是个纪律委员吧……
林枫仍旧是心中腹诽,嘴上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点了点头以示默认。
见林枫点头同意,李成风再次挥袖甩出两样东西,前者只好再次起身去接,心中有些不爽。
有毛病?非要丢?递给我不行吗?怕我摸了他的手?
东西接到后,发现其一是一张印有“符宗”二字的银票,上书“白银千两”,其二是一个密闭瓷瓶。
“银票是宗门对笔试通过者的赏赐,城内任意钱庄都可兑换。瓷瓶内为养元丹,是专门针对凡人炼制的丹药,服食者有病祛病,无病强身。
“林枫,莫要令我失望。”
平淡的话语缓缓响彻在房间之内,李成风的身影也随之消散。
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看过罗盈盈,更别说交谈,似乎只是一味的想让林枫去符宗报道。
林枫看着李成风消失的地方,哼了一声。
尽管他给的东西自己很喜欢,但由于第一印象的缘故,自己心中对这个人仍旧是怀有抵触的。而且这个人实在太爱装13,让人讨厌。
回过头来看向罗盈盈,后者此时已然知晓自己能够随林枫一同前往符宗,虽说只是杂役弟子,仍旧一脸欣喜。至于李成风的态度,她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见林枫目光看来,抿着嘴唇微微一笑,本就娇俏的脸蛋上浮现出两个小酒窝。
林枫顿时有些傻了眼,如遭雷击,心中忿忿不平。
这……凭什么你们都笑的这么好看?而我却是一个矮穷矬!
“咳嗯!”
林枫咳嗽了一声转移视听,装模作样的看着李成风给的几样物品。
首先是令牌,木质令牌入手却有些沉重,繁复的花纹雕刻其上,这是进入宗门的凭证,得贴身放好。
其次是银票,白银千两。相当于现世的五百万了,这是一笔巨款,也小心保存。
最后,便是养元丹。
修真的产物,也让林枫产生了不少兴趣。拔丶出瓷瓶的瓶塞,朝手心倒了倒,十颗黑乎乎的药丸落入手心,一股浓郁药香扩散而出溢入鼻中,闻之口齿生津,食欲大开。这时,林枫才发觉自己肚子早就饿了。
将药丸倒回瓷瓶,从随身行李中掏出干粮袋,取出早上打包的油饼,想了想,看向罗盈盈道:“这个,你吃么?”
罗盈盈目光怔怔的看着林枫手上的油饼,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做声。
见罗盈盈如此表现,林枫有些尴尬,随手将油饼又装入了袋中,自言自语道:“算了,都冷了,一会儿我们……”
“不,林公子,我想吃……”
“额……”林枫摸了摸鼻子,脸色讪讪。
初次见面请人吃剩饼,真是让人不好意思。但还是将油饼撕开递了一半给她,就着讨要来的热茶,吃了起来。
罗盈盈靠坐在床头,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油饼,缓缓将其送至嘴边,嘴唇轻启,轻轻丶咬下一小口,细嚼慢咽。她吃得很慢,每次都只吃一小口,一直将半张饼吃完,这才目光诚恳的看着林枫道:“林公子,谢谢您。”
“一个饼有什么好谢的。
“不对,半个。”
林枫不以为意道,他老早就吃完了,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看着罗盈盈吃饼,心里忽然想到了潘金莲和武大郎的故事,有些恶趣味的拿出瓷瓶,倒出一颗,笑嘻嘻的对罗盈盈说道:
“金莲……不,盈盈,吃药了。
“这药对你目前的状况应该也有些效果。”
罗盈盈看着龇牙咧嘴的林枫,有些不适应。方才还是男子汉大丈夫模样来着,怎么这就变了?
见他将药丸捧至自己嘴边,面色羞红,却是轻轻摇头道:“这丹药是上仙赐予公子的,盈盈本就欠了公子太多,又岂敢再受恩惠。”
“哎呀,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啰嗦,之前所做都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眼下我也只是想帮人帮到底,你若是觉得亏欠我的,日后去宗门有本事了再回报我就行。”
就林枫似有不悦,罗盈盈只好低声“嗯”了一声,张开小丶嘴欲衔丶住药丸,却见林枫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手一抬,将药丸塞进了他自己的嘴里,不由有些呆愣。
“嘿嘿……那个啥。”林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怕李成风给的东西不靠谱,我先试一下效果。”
罗盈盈眼神发怔,心中涌丶入一股暖流,笑着点了点头,小声道:“公子,您多虑了,上仙若想谋害我们,根本无需这样的。”
“诶呀,上什么仙啊!我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他焉坏,你可不要被他外表欺骗了!通常来说长得好看的心都比较黑……嗯,我不是说你……
“还有,你也不要老把自己的姿态放这么低,有一句话怎么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以后的你指不定比他强多了呢!再就是,不要喊我公子了,多生疏啊,叫我官……咳,叫我名字就行。”
“可是……姑娘家总要讲究礼仪尊卑的,况且公子对我……”
“算了……随便你了。”
吃完丹药,林枫一边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加速消化,一边和罗盈盈闲聊,没过多久,他便发觉自己浑身发热,脚步也似乎变得轻丶盈了许多,原先有些虚弱的身体此时有股热流在体内不停流窜,同时,精气神感觉都上升了一个层次。
这丹药似乎没有问题。
尽管罗盈盈面色羞红,半推半就下,林枫依旧给她喂了一颗药丸,不多时,她的面色便由淡红变为潮丶红。
一炷香后,罗盈盈的脸色才恢复如常,她试着从床丶上坐起身来,发现身体竟充满了活力。探出小手小心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纱布下的额头也浑然感觉不到疼痛。于是她小心翼翼拆开纱布,用一旁的铜镜照了照,发现伤口竟然已经愈合结痂了,一时间又惊又喜。
林枫站在一旁注视着整个过程,心中也觉得神奇的很。见罗盈盈已无大恙,这才细心询问起其家中情况。
谈及家事,罗盈盈脸上的欣喜转为忧郁,但仍旧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她的家中本算是小有资产,只是两月前,罗父与其友合伙营生,由于资金投入过大,且其友要求投入对半。由于预计期望过高,罗父资金不足却又不忍放弃,在其友的蛊惑及保证下,向其借款了四百两。谁知生意很快出现亏损,不到半月便已血本无归,投入的资金全部打了水漂。事后其友要挟罗父还款并将其告至府衙,府衙宣判罗父必须三月内偿还款项,否则全家入狱。
不算借款,罗父自身本就孤注一掷的投入了大笔资金,若有余钱又何至于借款。无奈,只好将家中房产财物全数抵债,能借的也都借了,也只还上二百两。再借,亲戚朋友也都是避之不及,剩余的二百两根本还不起。没过多久,其父自缢而终,母亲也重病在床。
即便如此,那人还是隔三差五来找她们母女要债,看到什么搬什么,家中早已家徒四壁。
虽说罗盈盈平日也会做一些活计赚取钱财补贴家用,但对于还债来说仍是杯水车薪。罗母病情日益严重,三月之期也即将到来。再拿不出钱,母女二人便会锒铛入狱。
凑巧一日罗盈盈从街坊听闻到符宗将要招纳门徒,只要笔试能过便是外门弟子,从此地位一步登仙。寻思着自己之前也念过一些书,便心生尝试之意。苦苦哀求邻居帮忙照顾母亲,自己则是来到青羽城参加笔试。
可谁知天不遂人愿,符宗笔试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想到母亲恶病缠身还将受到牢狱之苦,入狱后更可能是性命不保,罗盈盈心中便急切不已,一急之下便有了之后的那一幕。
说到这里,罗盈盈的泪水迷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