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牢的门再次打开。
一个少年直接被丢了进来,人影闪过,差点砸在宁红豆的身上。
铛的一声。
牢门关闭。
三个人面面相觑,宁红豆刚要开口,最后进来的少年突然抬起手打断了她的问话,猫着腰凑到石门位置,蹲下身子朝外面张望了片刻,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根三寸长的短笛。
手指在短笛上轻轻一点。
一只闪着荧火的飞虫就钻了出去,消失在海牢之中。
“嘘,小点声,别让那些看守听到了。”
“我叫陈余生,我来自蜀山,我是来救你们的。”
“别害怕,有我在,你们肯定不会有危险,放心,放心。”
这少年个子不高,还有些微胖,脸蛋儿圆圆的,皮肤很白,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年纪应该也不大,最多十三四岁,而且还是个自来熟。
“你好,我叫花桔梗。”
“宁红豆。”
人家都做了自我介绍,宁红豆俩人自然不好太拘谨,更何况,人家都说了,是来救人的。
蜀山的少侠啊!
正义的代表呢!
“你来自蜀山,你怎么……”宁红豆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来救人,怎么被抓进来了?
“哈哈。”陈余生先是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很认真的说,“我是故意被他们抓进来的,因为我发现这两天竟然有很多魔师频繁出动的踪迹,有魔师自然就有被抓的魔种。时间紧迫,等不及通知师门,我就先来了,如果晚个一两天你们被带到了魔山,那可是想救都救不了。”
“这,真是要感谢你了。”花桔梗有些激动的说。
“我俩不懂修行,手无缚鸡之力,可能会连累你。”宁红豆补充了一句。
陈余生抓了抓自己不算太长的头发,傻傻的笑了几下:“无妨,无妨,我辈修行者,人间历练,犹如刀头舔血,若是贪生怕死,哪里配做蜀山弟子。”
停顿了一下,陈余生继续说:“我陈余生,行走人间,那可是救人无数的。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是手到擒来。你们可能不知道……”
救人无数?
手到擒来?
宁红豆越听越觉得不靠谱:“小胖子,你才多大啊,确定不是在吹牛?”
“这些话,有必要说的这么世故吗?”
“不会是个骗子吧!”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又不好意思拆穿。
宁红豆朝花桔梗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很婉转的说:“陈余生,陈少侠,你看现在是不是先想办法出去啊,这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出去再聊,出去再聊。”
海牢是牢房。
很危险的。
陈余生抓了抓后脑勺:“好说,好说,我已经施法去寻找石门的钥匙了,很快就会有结果,放心。”
宁红豆心头一凉:“蜀山的弟子,开一扇石门,还需要钥匙吗?不是应该一剑就砍断这些铁栏吗?”
陈余生放飞的虫子去而复返。
带回来一个消息。
放钥匙的地方找到了。
陈余生很兴奋的说:“看,我就说了,一定会救你们出去,我可不是在吹牛。”
那根短小的笛子再次被掏出来。
陈余生似乎又准备施法,放出来某些奇怪的东西,八成是要去偷钥匙。
海牢的地下河水激荡汹涌,突然卷起一层水花。
水。
飞溅到牢房方向,顺着铁栏的缝隙直接拍在陈余生的脸颊上,躲都躲不开。
宁红豆跟花桔梗的身上也溅了一层水花,谁也没在意,只不过陈余生的表情却有些古怪,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说:“这是水吗?”
宁红豆下意识的回答:“是水啊。”
砰的一声。
毫无征兆。
这位最后进来的微胖少年,直挺挺的倒在了海牢之中,吓了宁红豆俩人一大跳。
“喂。”
“喂。”
“陈余生,你别吓唬我俩,你不是蜀山的弟子吗?你可是修行者,怎么能说晕就晕了呢?”
宁红豆踹了陈余生两脚,毫无反应,然后小心翼翼的拿手去他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
还好,没死。
“神经病啊!”花桔梗没好气的喊了一声。
“这人,怕是真有病。”宁红豆也觉得匪夷所思。
“就这样还蜀山弟子啊,就没见过这么弱的蜀山弟子。”
“我猜,刚才这人八成是在吹牛。”
“应该也是被抓进来的。”
“真是倒霉。”
“你说他是死了,还是?”
宁红豆刚要回答花桔梗的问题,躺在地上的陈余生突然就醒了过来,晕的匪夷所思,醒的更是惊心动魄,跟诈尸一样。
海牢中的三位。
谁都没说话,呆愣了半天。
最终,还是宁红豆先开了口:“你,没事儿吧。”
陈余生僵硬的转过脖子,看了看宁红豆:“你,谁啊?”
宁红豆指了指自己:“宁红豆,我叫宁红豆,刚才告诉你了啊。”
陈余生继续问:“这是哪儿?”
宁红豆:“海牢。”
陈余生:“就我们仨?”
宁红豆点点头。
陈余生:“放心,我会救你们的。”
宁红豆翻了个白眼。
陈余生:“我想起来了,这里是铸剑草庐遗址,后来被魔山占据,成了他们的临时洞府,距离唐国北境七十里。”
宁红豆进来之前确实看到过一个剑字跟一个庐字,原来全称是铸剑草庐。
花桔梗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里是哪儿不重要,怎么出去才重要,你不是来救我们的吗?”
陈余生抬了抬手:“别急,我有法宝的,这可是蜀山的法宝。锁妖笛,听说过吗?这里面可是锁着很多妖怪哦!它们会帮我们出去的!”
花桔梗都快崩溃了。
这个陈余生可真是啰嗦,废话又多,就是不干正事。
宁红豆也很着急:“那就请陈少侠费心了。”
陈余生很得意的摆了摆手:“放心,放心,全都包在我身上。”
那根短小的‘锁妖笛’第三次被拿出来。
陈余生十根手指全部放在笛子上,气势很足,然后,忽然转过头看向宁红豆,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一共才几个呼吸的功夫。
陈余生竟然又问宁红豆的名字。
“我叫什么?”
“我叫逗你玩!”
“你到底是蜀山的弟子,还是猴子派来的逗兵?”
“你属鱼的吗?一个名字,只记七秒钟?过后就忘?确定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