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来…这凤岗宗就是个靠祖上那会儿的辉煌蒙荫才可以接着呆在这座庄园里?”
其实傻子听了那段故事都知道,凤岗宗与大禹朝廷的渊源是来自于一段没有结果的相思…而且不一定是单相思。
但这个刘盛梧就好像非得要让人不痛快般,去其精华,取其糟粕,把一个余韵悠扬的故事总结的面目全非。
把刘盛梧往地上一扔,懒得理这厮,彭宇自己走上了庄园的二楼,看来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刘盛梧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感觉也没有,又大摇大摆的跟在彭宇身后。
“小爷暂时打不过你,但是能恶心死你,你等着的…哼哼,有一天小爷能给你揍的妈都不认识!”
………
庄园顶层,在走廊红色毛毯所延伸到的最深处有着一间红木雕花的大门,房门紧闭。
整个顶层摆满了各种奇珍异植,许多鸟笼摆在一旁。不过奇怪的是,笼子中的鸟儿全部都是木头做的,只要有风一吹,依然会有鸟鸣声。
在雕花大门前有着两张椅子,一左一右摆放着,上面坐着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拄棍老人,双眼都没有眼珠子,只有眼白。
坐在左手边的老人似是感觉到什么,开口打破了沉默。
“大哥,那家伙又来了。不知道云瑛丫头准备好了没有…”
右手边的老人轻轻拿手中的棍子敲了敲地面,并且很快大门内也传出来了类似的敲击声。
“宗主准备好了,待会儿放他进去便是。另外,别老直呼宗主的名字!我们这帮老骨头跟二十年前差别不大,但宗主是真的长大了…”
话音未落,彭宇已经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身后还跟着个东瞧瞧西瞅瞅的刘盛梧。
也许是出于好奇,刘盛梧伸手想去够那笼中的木制鸟儿,但他的手臂还没完全展开便听到左边那老人一声咳嗽,随即出声警告。
“小娃娃,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乱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否则轻则断手,重则送命。
来自身体深处的本能告诉刘盛梧,这个看起来像是瞎子似的白目老人没有在跟他开玩笑。
慢慢缩回手,但刘盛梧可不是愿意那么老老实实吃瘪的人。
“彭大元帅,小爷可是你皇帝陛下现在手心的宝贝疙瘩,这两个老头儿要是真对我动手了你可要拦着。”
对刘盛梧充耳不闻,彭宇向着左右两个老人点点头,然后双手推开雕花木门走了进去。
至于刘盛梧,他先是跟着彭宇走了两步,发现那像是双胞胎的二老没有要动手阻拦的意思,便也跟着进了房间。
………
进入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水儿的红木家具,每一件都极尽奢华,而且能看得出来做工精美。
这些东西要是放在拍卖行中,光是看家具上工匠的落款便能被炒出天价来,很难想象这种历史上百年的名家之作却被人成堆成堆的当成日常家具使用。
房间正中央处是一张将茶具与桌子融为一体的茶几,桌面上有一个小洞,把洗过茶叶带着茶渣的水倒进去,再流到一个极大的木盆中。
刘盛梧夸张的瞪大眼睛。
“讲究啊!这就是有钱人呐!”
“可惜本宗主并不喜欢这些东西。”
刘盛梧吓了一跳,赶忙四顾。
“谁!”
………
不知从房间的何处走出来一个肌肤胜雪,巧笑嫣然的女子,在她光洁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
与凤岗宗的绝大部分事物都是红色一样,她也不例外,身上一件红色连衣长裙镶嵌碎红宝石,头发用一根红木凤簪高高挽起。
明明打扮的如此艳丽且笑容明朗,但旁人却只能从她的身上读出淡雅端庄,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尘气。
能够如此自然呈现出红色系的相反效果,该女子的气质实在是太过出尘!
“彭刀圣,又见面了。上次来大概是一年前左右?”
还没等彭宇开口,刘盛梧却是呆呆的瞪着这位凤岗宗当代宗主好好的展现了一把什么是不知死活。
“乖乖…这么好看?感觉比咱们皇后娘娘都适合凤钗…要是以后有机会真该取个这样儿的娘们儿,啥也不干光看着都爽啊…”
依旧挂着那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的笑容,不过凤岗宗宗主嘴里的话却不像她的那张脸一样那么好看了。
“如果你再敢在这间房里说任何一句话…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本宗主会杀了你,明白吗?”
彭宇一如既往没有半分波动的开口。
“如果是因为这句话云宗主一剑劈了你,陛下也不会管。再说你也不要以为陛下对你的重视程度会超过凤岗宗,至少现在远远不是。”
听到这里,刘盛梧也不是个不要命的,乖乖的退到角落里站了起来。然而他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挫败感,反而是渴望…一种见识到强大带来的权力后发自内心的渴望!
凤岗宗宗主又多瞟了刘盛梧几眼,不再对他多说什么。也不请彭宇坐下,她直接开门见山。
“寒暄已经被打断了,再接着客套也没必要了。请彭刀圣直接说明来意吧。”
从胸口取出一封信,彭宇先是拿出来展开给凤岗宗宗主看了看。
在确认凤岗宗宗主读完了整封信后,彭宇手中的信突然着火,随后就那么燃烧成灰。
“对不起,小心谨慎一点对云宗主和凤岗宗也是好的。”
微微皱眉,凤岗宗宗主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满,但很快就被她给压了下去。
“哦?这好人坏人的角色可都让彭刀圣你和大禹朝廷给当完了?明明知道大禹朝廷和江湖之间的关系因为姬云飞的事情闹的无比僵,却总又来解触我们凤岗宗。我们凤岗宗也是三宗六派二十一门中的一部分,难不成彭刀圣真的以为别的江湖门派会对这一情况毫无察觉?”
拍了拍手,彭宇往后退了两步。
“云宗主,请把手从剑柄上移开吧。真的要是动起手来,我自然不是你与门外左右二老合力后的对手…但若我要跑的话也不难。”
右手没有松开剑柄,凤岗宗宗主站在原地没有动。
“把你打跑就够了,让其余门派明白我们的立场即可。”
即便气氛如此剑拔弩张,彭宇还是完全没有要拔刀的意思。
“苏宇那老家伙已经考虑过这种情况了。他要我跟你说:几次接触下来,凤岗宗早已经坐实了与朝廷有来往的名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们突然与我动手,别的门派说不准会以为我们只是在演戏而已。”
沉默良久,凤岗宗宗主的手最终离开了腰间的剑柄。
“如此甚好,省去动手的麻烦。云宗主果然是明白人,那接下来我们可以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