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镜水全部汇聚到一起时，一丝丝白烟升起，逐渐浓了起来，很快便弥漫了整个清雅居。

“雕虫小技。”凰耀雪走进来后，见状手一扬，白雾又被黑火蒸发，最后呈现在眼前的不再是精美的房屋，而是一条神秘的甬道。

“这是最后一重防线了，清雅居毕竟不是薛冥的，他没办法设那么多的机关。”天刹抚摸了一下墙壁，说道。

“那快走吧，去救阁主他们！”欧阳子真急忙说道，可是他看到蓝忘机，魏无羡，天刹，凰耀雪的状况，又犹豫了起来。

“不用管我们，薛冥在施法，又刚失去一个分身，时不可失。”魏无羡揉了揉脑袋，说道。

“……好，等我们救出阁主和蓝宗主江宗主他们，我们就回来。”天刹和凰耀雪自然要跟着，他们还有账要去找薛冥算，以及，有些人可能需要单独谈谈。

待他们走后，魏无羡突然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头。

“魏婴，怎么了？”蓝忘机问道。

“没事，可能是太久没这么动手了，有些……”魏无羡也感觉不出来，他只能听到一些低语，在他耳边回响，好像是让他去做一些事，可又听不清。

“可是那古伊族灵力？”

魏无羡坐起来，说：“放心吧，含光君。好不容易活了过来，重归剑道，我才不想死。”

“魏婴。”蓝忘机语气冰冷了起来，这还是五年来蓝忘机第一次用这种语气面对魏无羡。

“……蓝湛，你信我吗？”魏无羡知道躲不过了。

“……”

“我就当你默认了，谢谢。如果连你都不信，那我就真的只剩我自己了，独木桥，我不想再走一次了。”

“我知道。”蓝忘机不再问，他已经知道魏无羡的答案了，或者，他一直都知道。

看着那黑暗统治的甬道深处，魏无羡看到了一个人，他看清了，那是他自己。二十年前的自己。

桀骜，强大，愤怒，悲哀。

还有迷惘。

他不知是否看错了，在那道身影背后，出现了一点光亮。

光明与黑暗对立，却总是用自己华丽的外表迷惑人们陷入更深的黑暗。如同当被猛虎追赶的你看到一条逃生的路，跑到尽头却是悬崖。光明有时，比黑暗更可怕，因为你看不出它是光明，还是光华。

尽头

薛冥站在甬道尽头，看着充满杀气的一群人。

现在的气氛并没有多坏，事实上是难得的安静，也异常的沉闷。

“薛冥先生，”欧阳子真站出来说，“无论如何，我们都曾经算是朋友，归还阁主他们，我们……会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因为在他们心中，薛冥其实不算坏，至少，比起之前跟他们结盟的那些家主，他很守信用。而且真正追起薛冥的所作所为，他们对他也没有多少的杀意。

“归还，这是他们许诺给我的：我把他们的家人带回人间，他们给我报酬。当然，我可没说这代价包括什么，不包括什么。”

“你要用仙门五家的血脉，换回你的家人？”天刹看到薛冥身后的法阵，蓝曦臣，聂怀桑，蓝思追，金凌和江澄定在原地，可以感应到，他们身体中的血液在不停地向外流动，似乎在他们和他们身后的晶碑之间有链子将他们联系了起来。

“一个家庭，换取几个家庭的团结。”薛冥眼中透着疯狂，“当然，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我也可以做个好人，把你们的家人也一起带回，虽然你们并没遵守与我的约定。”

此言一出，欧阳子真等人再次动摇了，可是并未动摇多久。

“多谢薛冥先生好意，阁主于我等有收留之恩，如果一定要牺牲阁主等人以换回我们自己的家庭幸福，只怕我等也愧对父母教诲，和修习多年的剑道，以及自己的良心。”

“那好吧。”薛冥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眼神中却尽是凶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