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一天,当你重新走过你熟悉的地方时,你已认不出它了。因为它已经变了,你也变了。可仍有一些东西留下,一些人在等待,等待着什么。
义城
没有了走尸,没有了浓雾。这里变得干净了,也变得更加死寂了。
宋岚静静地走在街上,他回忆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初遇阿菁,霜华折雪,最后被做成凶尸。噩梦般的回忆萦绕在宋岚的脑海里,他想要忘记,又不想忘记,这是唯一让他感觉还活着的东西了。
而且他还有事情要做,阿菁变成了星奴,薛洋复活,晓星尘也毫无消息。一些东西,他必须要找回来!
到义庄的时候,宋岚发现先前埋葬晓星尘的地方,棺材被人挖了出来。棺材里面空空如也。而茅屋里,正站着一个人影。
“阁下何人?为何擅闯?”
“宋道长不必惊慌,我只是路过而已,想捡些竹篾做个竹篮,以及找找有没有丢了的东西。”
“你是……”宋岚绝不会忘记这声音,即使已多年没听过了,他也能轻易认出来。可那轻佻玩笑的语气又完全不像。
“可否,可否现身一见?”宋岚的声音有些颤抖。
“如你所愿。”那人从屋中走出,一身还沾了些泥土的雪白道袍,修长的手上拿着一条染血的布条,那张英俊熟悉的脸上,镶着两颗金色的眼珠。
“不可能,这不可能。”宋岚惊呆了,面前的人分明就是晓星尘,可又不可能是晓星尘。宋岚的手无力地垂下,拂雪插进了地里。
晓星尘扔了布条,看着宋岚,说:“子琛,许久未见很想和你叙旧,可惜时间不允许。只能作为“好友”,告诉你一句话:着世上,不可能有不可能。”
说完,走过了他,顺手抽走了他背上的霜华。
“我了解你,子琛。就算我劝你离开你也不会听我的。所以,我们会再见的,只是希望那说你碰到的是我。回见了!”
两把冷锋从后面刺穿了宋岚的身体,凶尸虽感觉不到疼痛,但不代表他们就不会死和被击败。他倒了下去。
那里一高一矮两个人,高的那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左手上缺了一根小指。另一个是个女孩,狐狸般的小脸上镶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珠,热烈又冷漠,手中的剑笛闪烁着暗银色的光。
那是薛洋,和阿菁。
“走吧,薛冥死了,我们还有个宗门要接手。”
“是,老板。”
一阵白雾漫起,晓星尘三人消失在雾中,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只有旁边的棺材,清楚地诉说了刚才那惊人的一幕。
姑苏云深不知处
这是一片并不起眼的树林,不算茂密,不算诡异,仿佛只是一片树林而已。
凰彻和另一个女子站在一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那女子手里把玩着一块羊脂玉佩,三层镂空的莲花造型折射着阳光。
“他来了。”凰彻说道。
不远处,有一道蓝光御风而行。
带那蓝光落地方才看清,那是,蓝启仁。
那女子收了玉佩,迎上来说:“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蓝老先生。”
蓝启仁依旧面目死板,但却难以掩盖眼神中的波澜。
“你们,来这干什么?”
凰彻一笑,说:“启仁,你是不是忘了,这蓝氏曾经也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你……”蓝启仁一时语噎,他想反驳可是……
“哦,对了。我被逐出家族了。”凰彻面露讥讽,“拜你所赐。”
那女子走近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蓝先生。我们不是来杀人的。至少这次不是。只是想给你个警告,或者,是给她一个警告。”
“你不会以为你们可以就这么离开吧?”蓝启仁语气变冷。
女子突然一副惊讶的表情,说:“云深不知处可是禁止杀生的,蓝先生,数十年不见,您是真的年纪大了,还是脑子缺了根弦……还是两个都有呢?不过,恐怕谁也没想到,当年把这云深不知处搅得天翻地覆的“藏色疯婆子”,居然也会有一天教蓝启仁老先生蓝氏的家规。”
“对啊,在我记忆里,你那是唯一一次触犯家规:不可口出粗言鄙语。”
那女子,竟是藏色散人!她不是……
蓝启仁想着“她应该死了”,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此时如果有姑苏蓝氏弟子在这里,恐怕会感觉面前这个蓝启仁是谁假冒的。
只见从他身后飞出一道寒光,刺向女子。
“蓝启仁啊蓝启仁,你这个人呢,最大的缺点就是盲目地否认和自己观念不同的事物,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依旧不改。这可是很危险的。”女子几乎没准备动作,手探向身后,两指夹住剑刃,一弹弹到了一边。
“一定要这样吗,启仁?你我都清楚,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我料理你不会比料理一条河里的鲫鱼难多少。而且,”
“而且什么?”蓝启仁周身的灵力暗暗波动着,哪里还有平日里“雅正为训”的蓝老先生。
“而且你现在还不能死呢,当然也不能就这么走,寒潭洞现在,可是禁区啊!”凰彻接下去说。
寒潭洞门口
蓝翼守在洞口前,虚幻的身影看起来强大而又悲伤。
“好久不见。”
一男一女出现在洞口,女子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