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一边望着莲花和牡丹，一边说着曾经的故事，之前他连想都不愿去想那些年的痛苦回忆，如一块块石头压在心头。如今这样的说出来，反倒轻松了许多。

“……后来，你爹他就红着脸跑了，任凭金夫人在后面怎么喊都没用。总之，那时候的你爹一点都不像只孔雀了。现在他们还好吗？”

金凌看向他自己的房间，说：“我不知道，我能感觉到他们在那里，却就是见不到他们。说实话，这种感觉，比见不到都痛苦。我爹的剑也被我弄丢了，连我自己都弄丢了。”

江澄拍拍他肩膀，却感受不到他的体温，说：“岁华是你爹留下的，也许非他本意，毕竟如果真是他的话，肯定会给你比岁华更好的配剑。但他一定希望的是你用剑保护自己和家族，而不是现在这样伤感。”

“嗯，我知道了。舅舅。”金凌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哦，对了。”金凌说：“您和凰耀雪……”

“怎么了？”

“她接受您了吗？”金凌问。

江澄眼中似乎出现了那道黑红相间的潇洒倩影，说：“我知道一开始我对她来说只是当年人的替身，可现在不同了，我不信她真的对我没有情意。”

“其实说实话，舅舅。”金凌说：“我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上凰耀雪的？”

“什么意思？”

“我听说做您的夫人首先要满足至少十点要求呢，比如美貌，这个凰姑娘自然是一等一的美人，可后面几样我真没看出来她哪点符合？”

“哪点不符啊，金凌。”江澄瞪他一眼说：“人家之前是圣魔宗的人，可之后也帮了我们太多。而且据说凰耀雪的父亲是姑苏蓝氏的人，有什么不对吗？”

“温柔听话，她符合？”金凌一句把江澄顶了回去。

“要不再看看后面几条？”金凌接着说道，“勤俭持家？花钱不狠？人家的确不是看重金银的人。性格呢，比您都刚，修为也高，吵还是打您都不太是对手。还有话不多和嗓门不大，请问江澄宗主：您要如何让一只凤凰，而且还是一只誓要“撕天”的几百多岁的凤凰在您身边小鸟依人，轻声细语呢？”

金凌一见江澄答不上来，心中暗笑，转身便走，可还没挪步，就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金凌面前的正是才到兰陵的凰耀雪。

凰耀雪脸上带着微笑，用一种极为温柔的语气说：“说，接着说。我还有哪点是配不上你家舅舅的？还有，那里还有一条：就是要善待他外甥。金凌，你我虽然有过节，但我自认为平日对你也……不算太差吧？”

这场面是着实尴尬。

“额，当然。仔细一想，您二位真是天造地设，我……我先走了。”金凌一时心慌，急忙脚底抹油顺桥跑了。

凰耀雪也懒得去追，直接到江澄身边，紫色的眼眸看着池中他俩的影子。

“他说的对，我确实不是你所心仪的夫人。”凰耀雪说道。

“的确。”江澄说。

这回答，倒是让凰耀雪有些不知所措了。

“可我就是喜欢你，”江澄转头看着她，“我不知道是转世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我见到你的一刻起，我眼里就容不下其他女人了。只有你。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把我当成虞轲的事对我有愧疚。我只想让你知道，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们既然前世分开，”

“就意味着今生的再见。对吧？”凰耀雪抢话，“江澄宗主，你抄话也稍微改一改吧，这可是我们上回一起看的评书话本。”

“啊？是吗？”江澄一慌，这套话的确是他从哪里找来的，平时没事就练练，以至于和凰耀雪出门听戏时也没注意台上讲的“郎情妾意”什么的，结果这回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凰耀雪莞尔一笑，说：“你啊，还是再回去练练吧！还有，我告诉你：姑苏蓝氏是姑苏蓝氏，我是我。我绝不会加入姑苏蓝氏的。”

说完，凰耀雪的身影便随着升起的黑色火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