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越身后几名精骑见此情形立时催马相迎,两杆长枪借着胯下坐骑前冲之势直指齐天赐胸口而来,齐天赐于坐骑之上悬身而起,两杆长枪只在身下划过。
齐天赐于那空中左侧一腿蹬出,右边一刀劈落,两名骑手长枪探出措不及防,纷纷落下马去。齐天赐于空中将身子一弹便再一次向前疾射而去,长刀所指一众骑手尽数而落。
佟啸天此时业已飘身落在董越的坐骑之上,双膝一点,那马儿立时向前冲去,后面骑手怎可就此放他而去,立时催马追来,却不料佟啸天于那马上转身便射,后面几名精骑猝不及防,应弦而倒,纷纷坠下马去。
前面那一众枪手此时听闻后面马蹄之声传来急忙回头观瞧,却见佟啸天已然纵马而至,挂上弓箭,提刀在手,马踏、刀劈之下一众枪手如何能挡?转眼间便有十来人栽倒在地,余者众人纷纷躲避。
然而就在此时,齐天赐却业已引着两匹空骑赶到当场,手中长刀挥舞,几个枪手反应慢了躲闪不及立时刀下做鬼。
经由佟啸天与齐天赐二人往来一冲,那长枪兵所结队列尽数而溃,众人只作鸟兽散去。而被一众枪手困在其中程子俊、陈清华、张希婷三人立时得脱,纷纷纵身向前,程子俊悬身落在一匹马上,而陈清华与张希婷二人并乘一骑。
齐天赐道了声“走。”四人三骑调转马头往后便走。
董越高声断喝:“拦住他们。”
一众枪手闻听此言只得再次上来相围,齐天赐一马当先,马踏、刀劈,在一众枪手中冲出缺口,陈清华、张希婷紧随其后,冲出众人围挡。
程子俊此时终于有机会出那一口恶气,纵马便向前,掌中长刀急挥,刀锋指处一众枪手尽数而倒。张希婷见前面尚有无主空骑立时悬身而去,落在其上。
佟啸天却拨转马头向着花不凡那边催马而去。
此时花不凡早已将那一众弓手驱散,见佟啸天催马前来,立时悬身而起,飘落在佟啸天身后,佟啸天道:“四弟可好?”
“安然无恙。”二人亦不再多言,佟啸天拨转马头便往齐天赐等人这边追来。
此时董越身后所剩那十余骑见齐天赐等人冲来立时策马相迎,一众精骑,挺枪向前。齐天赐一马当先相迎而上。
但见前面一骑驰来,长枪直奔自己胸口扎来,齐天赐亦不躲闪,只待二马错蹬之时急探左臂,便已将那大枪夹于腋下,那精骑立时一惊正欲夺回长枪却已万万不能,齐天赐手起刀落将其斩于马下。
后面一名精骑业已催马赶来,手中长枪戳至,齐天赐向后一仰,人贴马背,对方一枪走空,齐天赐手中长刀向上一撩,“咔嚓”一声将对方马腿斩断,那精骑惊呼一声,立时摔下马去。
齐天赐长身而起,却见前面又有一骑到来,立时断喝一声,手中长刀急挥而出,“呼啸”间便向对方胸口斩来,那精骑见齐天赐马快刀疾不敢怠慢急忙将手中长枪于行前一竖,以做格挡,却不料“咔”一声,手中长枪被齐天赐斩做两段,凛冽刀锋正落在其前胸之上,一道血线喷出,那精骑落下马去。
只一个照面齐天赐一马三刀,斩三人于马下后面几名精骑哪个还敢靠近,急忙各自拨马以避其锋,就连那董越亦不再敢上前阻拦。
齐天赐却也不做纠缠纵马向前便去,后面陈清华、张希婷、程子俊催马紧随,花不凡此时亦已悬身另一匹马上不再与佟啸天同乘,二人走在最后。
但凡后面有追击之人佟啸天、花不凡二人便引弓拒之,弦响之时无有不中射得那一众长枪手与几名精骑再不敢向前半步。
而那所剩的一众弓手却在董越的催促之下向着齐天赐等人所去的方向张弓射去,然而但凡有箭出处,必亦有箭射还,几个往来之后又倒了十数名弓手,直至此时一众人等方才罢手,哪里还敢再去送命?
董越眼见着佟啸天、齐天赐一众人等策马而去,心中焦虑,自己走脱了这一众钦犯当如何向肖振军解释,只怕其必将推罪于己阻截不利。届时只怕自己性命难保。
于是横下心来,翻身仰倒在地,在地上打了滚,起身之时见地上有散落箭矢,拾起一支握在掌中,只将那箭镞向自己左肩扎去,“噗”的一声嵌入半寸有余,身旁一众亲随无不惊愕,“大人,大人,您这是?”
却见董越一摆手道:“没事,一众兄弟速速随我去迎接肖千户。”
一众亲随立时明白董越心意乃是担心锦衣卫构陷,心中虽有愤恨却也别无他法,只得随着董越前往桥头相助灭火。
其实此时肖振军在索桥之上早已见得佟啸天等人已然冲出包围策马而去,心中真是又羞又恼,只是面前火势尤盛自己实在无法得过,不然定要追将上去与齐天赐那一众人等一较生死。然而他心中所有想法尽在眼前这面火墙之前化作一声长叹。
只待一众士卒将火扑灭,却见索桥之上的桥板已然被烧毁了六七丈远,肖振军却也不怵,悬身而起,脚踏铁索,几个起落便已到在岸边,沈玉郎并吕佐成二人紧随其后。
肖振军到在岸边伸手点指董越:“你这没用的东西,三四百人竟连这六个人尚且拦不住,要你们这吃饭的家伙还有何用?”说话之时抖手便在董越的脸上扇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董越直觉脸上火烧一般的疼,却不敢回嘴,只道:“末将无能,全请千户大人息怒。”
身边亲随急忙跪拜于地道:“千户大人这一众钦犯着实了得,您看我家大人奋力阻击却被那钦犯一箭射下马来,千户大人全切看在我家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分上,莫要动怒,莫要动怒。”
肖振军心中恼怒正欲伸手再打却见董越肩头确实钉有一支羽箭,而那岸上东倒西歪的躺了百余具士卒尸体,再回头看看自己所率那百余名锦衣卫此时所剩者已不及二十人,心中不免惨然。
于是向董越看了看,不由得长叹一声:“这一众钦犯确也是着实了得,想来将军您也尽力了。只是,只是走脱了这一众人等,着实不知该如何向指挥使大人回禀。”说话之时不由得再次长叹一声。
沈玉郎并吕佐成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沈玉郎道:“肖兄切莫太过踌躇,这一众侵犯着实了得,想来指挥使大人亦必知晓,为今之计我等尚需速速回禀指挥使大人,是以定夺下面如何行事。”
肖振军微微点头:“事到如今亦唯有此法。”言毕之时别了董越复又转身回了南岸甩手下一众残部翻身上马往泺口渡口找寻武宣而去。
董越却立在当场,望着肖振军等人远去,狠狠啐了一口,却又牵动肩上伤势并脸上的掌印着实疼痛难忍,心中更是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