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一幕连老狗这个见惯生死的都不忍再看,对面已经乱成一锅粥,白狼再也顾不上形象,在手下簇拥下趁机跑进了一辆装甲车里。
这可是个机会。
“快,拉上帅华咱们快跑!”
老狗的催促让一凡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冲着帅华大喊一声,让帅华赶紧过来。
帅华现在也知道,闹是闹够了,现在到了逃命的时候,真要是被枪子打中了,太特么怨了。
只见帅华身体一翻,贴着地面,手脚在地上一顿乱刨,像个狗獾子一样快速的贴地飞行。
帅华和白狼的武装一拉开距离,四面八方的枪声响起一片,四周都是一个个闪光点,一枚枚燃烧弹、RPG如过年的烟花带着不同颜色的尾焰向着白狼那边飞去,在一凡他们和白狼之间用各种火器建立了一道绚丽的屏障。
对面炸得人仰马翻,乱成一团,不时有军车被炸翻起火,坦克还能抵挡一阵,皮薄馅大的装甲车就倒了大霉,连人带车一起成了大煎包。
密集的子弹交错而来,那些毫无遮挡的绿军装就像镰刀挥过的麦杆,一片一片的倒了下去。
枪炮声中,转眼间帅华已经从一凡老狗身边飞过,疯狂的向着飞机方向蹿去。
一凡和老狗也不停留,马上撒腿就追上了帅华。
拉起还在地上四脚刨地的帅华,一凡不忘笑骂上一句,“你特么的四只脚跑起来挺快的嘛!”
帅华满脸都是泥巴星子,他咧嘴一笑,脚下还是如风如火的狂奔。
三人喘着粗气终于来到飞机的扶梯前,你推我拽的钻进了飞机。
帅华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还由于后怕在不停的发抖,他冲着驾驶仓大叫起来,“姓丁的,赶紧!人上齐了。”
看着帅华那滑稽的样子,一凡和老狗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帅华往旁边一倒,四肢张开摊在地上也哈哈大笑着,“白狼,你个二哈,要是知道今天谁在收拾你,你就不会这么不识相了。”
老狗这时也放松下来,他踢了踢地上的帅华,“说说,你的那些人什么来头,这么厉害。”
帅华这时又来了劲,他坐起来,清清嗓子,手一挥加强自己说话的气势,“什么来头?说出来我怕吓到你老人家,小心爆了你的血管。”
这时候大家都处于兴奋之中,老狗也不介意帅华这么大呼小叫的没大没小,他手伸入衣服里面,掏出揉得皱巴巴的烟盒,给帅华递了过去,一个码农殷勤的拿着打火机跑来给帅华点上。
在机舱里的众人注视下,帅华深深的吸了一口,又把围观的人看了看,这才眼带佩服之色看了看一凡开口说了起来,“那要从……”
枪声从驾驶舱传来,打断了帅华的话。
老狗反应迅速,闪电般的冲了过去,一凡也马上跟上。
门从里面反锁了,两个人拼命的捶着门,期间又听到一声枪响。
这时一凡才注意到肖麦并不在机舱,他于是后退几步,拿脚死命的踹着。
门打开了,丁国栋面色很狰狞,他把一个人像拎死狗般推了出来。
是家富,看他鼻青脸肿,肚子上一个我血洞还在冒血水,这应该是丁国栋下的重手。
一凡跨过家富,跳进驾驶仓,当他看到肖麦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就扑上去抱住她,大声呼喊着肖麦的名字。
肖麦嘴唇微动,眼皮颤抖了几下睁开了一条缝。
“一凡哥哥,你们回来了!”
鼻子酸酸的,两道泪水流了下来,一凡用发颤的声音温暖的低语,“小麦子,我回来了,我们现在回家!”
怀里的肖麦身体在发抖,一凡紧紧的把她抱着,像抱着一只可怜的小猫。
老狗蹲下来看了看伤势,叹了口气,他拍着一凡肩膀转身走开。
现在一凡感到很无助,他想到了苏伟国,那个牺牲在异国乡的无名英雄,现在同样的异国他乡,同样的又一个无名英雄倒在他的怀里,所不同的是这个人是自己寻找了大半年之久的心爱之人。
怎么会是这样,一凡痛苦的不能自己,他可以用自己的手段把强大如白狼这样的人玩弄于股掌间,却对自己心爱之人不能做点什么,只能看着她慢慢离他而去。
在雨中淋了半天他很冷,但怀中之人的身体却更冷,像块冰。
一凡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折磨,他无法控制自己,他不敢想像肖麦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他褪去了男人坚强的外衣,哭出声来。
丁国栋驾驶着飞机在跑道上滑行、起飞,向着北方,向着祖国飞去,他用手抹着不断涌出的泪水,喃喃说道,“咱们回家,一起回家,挺住!”
老狗再次返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急救箱。
老狗不想让一凡再这个样子,他把各种手术器具摆放出来,准备处理肖麦的伤口,顺手把一凡推了一把,“出去,挨手挨脚的。”
一凡起身看了眼肖麦,怀着一腔的怒火转身带上了门。
家富被捆在一个角落,一凡上去照着他的脸就是一脚,把家富踢得满嘴是血,养尊处优的脸上印着半块鞋印。
帅华也跟了上来,他告诉一凡,家富知道如果跟着回到国内,迎接他的是什么,于是就狗急跳墙趁他们没上飞机时,用枪威逼丁国栋把飞机开向排长的地盘,他在那里有一个落脚点,存有不少的美钞和几本护照。
家富想拿着这些美钞和几本护照,在手下的配合下逃往南美,安逸的过完他的后半生。
“想得挺美,今天我就如了你的愿。”
一凡解开家富,然后双拳舞动,把家富打的嗷嗷直叫。
“你这种人只配下地狱,下油锅。”
帅华也没闲着,穿着人字拖鞋不停的瞅空往家富身上招呼,“你这个垃圾,还特么品新茶,祸害的还不够吗?死去吧!”
这一下激起了那些码农和技术员的愤慨之情,想到自己被骗到这里,过着猪狗不如,没有明天的日子,他们也坐不住了,一起冲了上来把多年的怒火都在家富身上进行着解脱。
几十个人,无数的拳头和人字拖鞋,烂脚丫子,就是一块铁也要变形了,何况是血肉之身。
清醒过来的一凡阻止了众人的动作,脚下的家富已看不出人形,只有鼻孔那里忽大忽小的血泡证明这人还有一口气。
“哦……”
很意外,家富还能发出声音。
“来呀!打……死我,反正……我是没有活头了。”
“嗷”的一声,一凡被挤到了一边,家富再次享受到了暴风骤雨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