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李春风站在下方,上面坐着一位四十多岁模样的长老,正是戒律堂执事,灵虚子。
灵虚子左右各站着两名紫衣弟子,皆是灵虚子的徒弟,也是这戒律堂的管事之人。
楚凌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盯着李春风。
灵虚子淡淡道:“你就是李春风?”
“是,正是弟子!”李春风猛的迈出一步,昂首挺胸,抬起头直视灵虚子,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反而充满了坚定之色。
“有趣!有趣!”楚凌低声呢喃,这小胖子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很难将眼前这个刚正不阿,坦坦荡荡的李春风与之前抱着自己大腿哭喊求饶的李春风相重合。
灵虚子颇为赞许的点点头,目露欣赏之色,似李春风这样正义凛然的弟子,实为不多了。
左右两名紫衣弟子也不禁暗暗称赞。
灵虚子道:“你可知为何我让楚凌将你带来戒律堂?”
李春风摇头,“弟子不知。”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灵虚子语气加重了几分,“你可知昨日发生了什么?”
一提到昨日,李春风脸色大变,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含泪,泫然欲泣。
灵虚子见状,心中大骇,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你这是作甚?老夫又不会为难你。”
李春风颤声道:“本来弟子已经打算将昨日发生的事情都忘记的,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诚信是做人之本。”
李春风重重的点头,“那些人真是欺人太甚,仅仅是因为我第一次炼丹失败,就一千多人一起放屁臭我,他们真的是好狠的心啊,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报复我……呜呜呜。”
话到最后,李春风委屈的哭了,哽咽着道:“长老,你是好人,你是真正的大好人,想不到在这开山宗还有人会真心实意的关心我……”
灵虚子怒喝一声,打断了李春风,“住嘴!你竟敢在老夫面前颠倒黑白!”
李春风大惊,身子往后缩了缩,惊愕道:“我没!我没有!”
灵虚子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压下去,道:“就在昨日晚上,数千名弟子联名状告你,说你公然投毒,以至于所有弟子上吐下泻,身子虚脱,甚至于今日的早课都取消了,你可知罪?”
“我没罪,这是他们污蔑我!明明是他们想要用屁臭死我,竟然还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李春风总算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胸口怒火腾腾,这些人没一个好人!
“狡辩!”灵虚子岂会只听一面之词,昨晚早就派人去调查过了,今日将李春风叫来,也不过是想要看看他的态度如何,若是十分配合,此事就教训几句也就罢了。
但是偏偏没有想到此人两面三刀,竟然颠倒黑白,尽数将罪责推卸得一干二净,这就让得一向黑白分明的灵虚子,火冒三丈,决定要严惩不贷。
“呵呵呵……”
这时,一阵冷笑传来。
“啪!”灵虚子右手一拍桌子,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喝道:“孽障!顽劣不堪,不思悔改!从今日起,去后山面壁三月!”
两名紫衣弟子,以及楚凌皆是浑身一颤。
面壁三个月,半年以后可就是新入门的弟子大比,届时前十名都可以获得一枚灵丹,而若是面壁去了,这三月将会进步缓慢,甚至对于炼丹之道,都会比同门落下许多。
而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时刻耽误不得,一旦落后,若无机缘,就再无机会追上了。
楚凌上前一步,行礼道:“长老三思啊!”
“呵呵……”李春风转过身看着楚凌,右手一拂衣袖,笑道:“楚师兄不必替我求情,今日之耻,李某记下了!”
灵虚子闷哼一声,气得胡子都直了。
“哈哈哈!”
“带我走吧!”
李春风放肆大笑,从容走向门口,不再理会这所谓的戒律堂执事。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这一刻,望着李春风背影的楚凌,隐隐有了几分触动,现在的李春风会不会才是真正的李春风?
“既然你如此狂妄,那就一直面壁半年吧!”
灵虚子也不给他们求情的机会了,拂袖而去。
楚凌向两位紫衣弟子抱拳,“两位师兄,就由我送李师弟去后山吧。”
两位紫衣弟子对视一眼,并无异议。
“多谢了。”
楚凌忙走出殿外,看见李春风正悠哉悠哉的躺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嘴里还叼着一根野草儿,惬意的很。
“你真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李春风白了一眼,淡淡道:“不就是去后山面壁嘛,又死不了,有何担心的?”
楚凌微微摇头,“那你可知半年以后就是你们这一届弟子大比?”
“那些虚名与我无关,我也不在意。”李春风颇有几分淡泊名利之味。
楚凌轻叹一声,对李春风这般不思进取有几分失望,“你可知大比第一有甚好处?”
“还有好处?”李春风坐起来。
“自然是有的。”楚凌点头,缓缓道:“每年大比第一都会有的,据说今年会是一枚中品低阶的丹药。”
“中品低阶?”李春风坐不住了,这开山宗听闻最厉害的炼丹师也即是丹云峰峰主也不过能够炼制中品高阶的丹药而已。
“后悔了吧?”楚凌轻笑。
李春风摇头,“不后悔。”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就没必要死鸭子嘴硬了吧?”
“楚师兄,帮我一个忙!”李春风抱紧楚凌的大腿。
又来这一套?
“让我替你求情那就算了,灵虚子长老向来都是说一不二,我去了也没用。”
“不是这个忙。”
“那你说来听听,若是我能够办到,定会答应你的。”
李春风笑道:“哈哈,我就知道楚师兄对我最好了。”
“得了得了,快说正事。”
“去把我二叔叫来,让他来救我!”李春风全然已经将李玉对他的嘱托忘记了。
“你二叔是谁?”楚凌眉头微皱,面带疑色的盯着李春风。
“就是那天送我来的那个穿白衣服的人,他叫李玉!”
楚凌道:“胡说八道,这全宗长老没有一个名叫李玉的。行了,别到处攀关系了,我先带你回去收拾收拾,再带你去后山面壁。”
李春风如遭雷击,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