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绿茵、红树却已习惯了这样的“陪伴”,若是即刻改变了她们的生活模式,二人却又是无所适从的。于是,邵明杰便心思一动,让二人去“陪伴”小乔,保护小乔的周全。
绿茵、红树二人一身隐匿、遁形的功夫别出机枢,乃是从视觉上的一种“消失”,几是神通,配合二人不俗的武艺,发挥出的作用却是极大的。
护住小乔安危却是足够。
邵明杰本人也对二人隐匿、遁形之法极有兴趣,便一有空,就询问二人。才得知这一法,根本却在一种特定的经穴流注,乃是内气经行特殊之经络,配合观想发散,才有的一种效果。邵明杰暗道:“原来竟也是一种内功?这般来……”邵明杰的身体突兀的消失,只是消失了瞬息,便又忽而出现……
他凭蒋如月对内功之精微的理解,只是心思一动,就成功的隐匿了身形。再一次消失,却忽而多出了一轮月。
青天白日里,一轮明月似乎压抑的悬在半空,月足有丈许大小,上面的姣姣之色,斑斑驳驳亦都清晰。
而后,陡然就多出了一片云……
云卷。
云散。
整个院落都被云笼罩了。
片刻云散。
邵明杰“呵呵”一笑,说道:“原来如此。气合神韵,故在神而不在气,初习者,神需气载,而我却不需要气载,神便过穴,自然而……不对,既然神可以不依靠气,那穴,便也可不依靠穴,只是一个点。那么……”他心中一通透,就像是有一扇全心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让他窥探到了大门外的一角:大门外的世界,瑰丽而灿烂,宏大而浩瀚。
一应之根本,在穴、在经。其穴之本,在特定位置之点的作用、结合,其经之本,不在于气,而在神行。
神行过于交汇之点,统而合之,便有神通。
“这第一步,我便先以摘星拿月来印证,使二者求同去异,观一下其共同之性质,而后再一点、一点、触及根本。”
这样通过对象的比对、研究很重要,可以让他初步的获得一些认识。只有有了这些认识,才能够更进一步,进而去追求更加本质、根基的东西。他正想着,府里却有些乱了,那些家丁被这一场异象惊吓了一跳,手头的工作也不做了,像是眉头苍蝇一样乱跑。还是花营的人及时出面,控制住了局面。邵明杰过去之后,花营的一群女子便恭敬行礼。
邵明杰点点头,说道:“进退无据……看来之前的训练不够严格。重新按照程序训练,押下去。”
“是!”
“你刚干什么了?那么大的动静!”
小乔跑过来。
她穿了一身素雅的白青色衣服,脚上是一双青瓷绣鞋,面上遮挡了带着护颈的口罩,整个人都是素雅的。
邵明杰笑,看了一眼跟在小乔身边的绿茵,说:“这不是之前跟绿茵学的一点儿小玩意儿嘛……”
“小玩意儿……那一大片云,还有那个月亮。绿茵,你教了这小屁孩儿什么?”
小乔打量邵明杰。
这个小屁孩儿越发的不小屁孩儿了。
这一段时间下来,邵明杰的身体就又窜了一些,身高已和成年男性无异,一身的筋肉潜藏,分外的健壮。也只有眉脸之间还能看见一些稚气……简直就像是吃药了一样的疯窜。
绿茵道:“是我学习的遁法。”
“……”
小乔无语。
绿茵的遁法也就是消失,哪儿来的这种惊天动地的动静呢?
别说小乔了,实际上绿茵的心里也都是嘀咕的。
怎么就成这样了?
这——
这不对啊!
邵明杰“哈哈”一笑,说:“这的确是问你讨教的遁法。你们且看好了……”邵明杰突然从原地消失,然后竟然分别在前方和左右两个方向出现了三个邵明杰,三个邵明杰同时开口,却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有邵明杰消失的地方传出了他的说话声:“看来,这一法还有缺陷。”
小乔瞪大眼睛,吃惊道:“你成神仙了?这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它们都是假的……”
它们都不过是邵明杰心念生出的形象。
“这还怎么打?这不是无敌了?你要跟人打斗,别人都不知道你在哪儿,你一剑戳上去……”
这玩意儿简直了……
……
“绿茵,类似这遁法一类的武学、秘术,多搜集一些过来给我。这里面的门道,很值得人深究啊!”邵明杰给了绿茵一个任务,然后花、雪、月的女子也都动了起来,开始四处搜集一些“已知”的遁法、武学、秘术,原本奇士府有的一些,也都摆上了邵明杰的案头。
十月初的时候,来年科举的章程终于定下来。只是随后就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中书省的一个中书令跑了。这个中书令名字叫李友光,为人中正,却让杨熙子、平安王极为在意。
平安王将邵明杰召来,也无什么客套,直奔主题:
“李友光长时不见大王,怕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借机跑出了京城。这却是个大麻烦,一旦我等的行事被公布天下,又该如何是好?”
“大王不需乱了分寸,不过迟一步、早一步的事情。现在宫中是否还有的吃?想来先王此时一定是分外的想要禅让的,只是少了那么一个机会。再一个,此时你居正统,何须在意他这样的一个人物?留着他,传出言论去,也能千金买个马骨头。至于说是他们带来的麻烦……”邵明杰极为冷静,丝毫不为所动,他问平安王:“又能是多少麻烦?”
俗话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一个李友光根本就翻不起什么浪花来。顶多,也就是李友光的身边聚起来一些野心家罢了。
但这岂非是一件好事?
藏在阴暗里的鬼魅站在了阳光下,便褪去了它的狰狞。
平安王默然良久,道:“是我失态了。”
又问:“先生以为,留着他?”
邵明杰笑,说:“不,是无视他。接下来,就要看你治国的才能了。你能让百姓好过,大王是哪一个,除了个别之人,谁还在乎?你做的好,他就是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你做的不好,他就是天狗,连月亮都能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