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龙明珠却开口了，“小翠，你毕业后一直在京城吗？”

“没有。毕业后我跟着我表姐去钱江打工，就在锦华。有一回去附近的横店玩，正巧有个剧组缺人，剧组的副导演孟大姐看中了，就拉我进去，演了个小角色。后来我就跟着孟大姐，横店待了一年，又去沪江。在那里待了一年多，最后来到京城，还是这里的机会多。我，还有几个伙伴，都是同我一般大小的女孩子，跟着孟大姐，找各种关系进剧组，是个角色就演。”

龙明珠和方伶俐对视一眼，顿了一下，这时方伶俐却开口了，“那你怎么跟元伢子认识的？”

“这不巧了吗？”方秉元抢着答道，“今年放暑假，哦，应该是05年放暑假，我一个人来这京城旅游。那天去爬长城，正巧就遇到小翠，都是熟人，居然在那里遇到，真是太有缘了。小翠特意休息了几天，带着我去游颐和园，故宫，相处了一周后，我就喜欢上她了。回到南鹏，我天天想她，闭上眼睛就想她，国庆节放假我就买了张机票跑过来找小翠。我软磨硬泡了一个礼拜，小翠终于答应跟我相处试试。后来我有机会就飞京城来找她，有时她进剧组，我就飞到拍摄点去找她。”

“我说这半年老妈总说你一到周末就不见人影，零花钱总是不够用，我都要派人去好好查查你，原来是打飞的见小翠来了。”方伶俐有些哭笑不得。

“小翠，你对我弟是什么意思？”方伶俐转过来问龙明珠道。

“我，我当然喜欢了。元伢子人不错，善良老实，还是个大学生，更是跟我一个乡的，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我担心配不上他。我比他大三岁，又只是个京漂，没个正经工作，伶俐姐你现在又这么有钱了，我就一直担心，你不同意我们俩。”

“我没有什么同不同意的，只要元伢子真心喜欢，她为人不错也就行了。你从小跟我们一块读书，什么秉性我们都清楚，而且这些年你虽然到处打工，跑龙套，但挣得是本份钱，辛苦钱。带你的那个孟大姐，虽然本事差了些，资源差了些，但为人不错，口碑也挺好的。”

“伶俐姐，口碑好没用的。原本和我一起跟着孟姐的小姐妹有七个，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了。其余的都跑了，找其它门路去了。”

“我知道，如果你也跟着去找其他门路，今晚也不会让你坐在这里了。”

龙明珠轻轻地拍了一下方伶俐，“你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霸道了？可别吓着他们俩。”

“你在这里做好人，好吧，该你出把力了。”

“我？我出什么力？”

“你们公司又要拍电影了，你不会不知道吗？”

“不知道。”龙明珠干净利落地回答差点噎着了方伶俐。

看着龙明珠那无所谓的光棍样子，方伶俐气不打一处来，伸出葱指，在龙明珠的胳膊上轻轻地拧了一把。

“啊呀，好痛啊，姐，你掐痛我了，你可真狠心啊，往死里掐我。”龙明珠大呼小叫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胳膊上被削去了一大块肉。

方伶俐不解恨地说道：“你是东方明珠传媒的董事长，你公司拍什么戏你都不知道吗？”

“米总管得好好的，我操那个心干什么？年中年底不是有会计事务所审帐嘛，我到时看报表就好了。”

“明珠姐，你是，你是东方明珠传媒的董事长？”卢小翠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是啊，怎么？东方明珠传媒很有名气吗？”

“当然很有名气了，前两年参与了好几部电视剧，《亮剑、《努力、《半路夫妻，都是收视率排前的好作品。去年又推出了电影《疯狂的宝石，创造了国产电影票房的奇迹，最近央视套播出的《潜行，收视率已经跃居全国第二，冲到第一是肯定的事情。”

卢小翠劈哩叭啦地就跟放鞭炮，“我们孟姐说了，你们公司那个何巧儿真是命好，一部《疯狂的宝石，现在又是《潜行，火得不能再火了。现在多少女演员都想跟东方明珠传媒扯上关系，可惜你们公司重点放在制片和发行上，在演员经纪上没有关注。”

龙明珠开始的时候听得津津有味，可是听到某个名字时，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来，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冷笑，然后带着微笑地对卢小翠说道：“小翠，等过完春节约个时间，你带孟姐过来，我有事跟她谈谈。我们公司，为艺人服务的经纪人环节确是薄弱了一些，尤其是为女艺人服务的管理人才，太少了。”

方秉元在旁边听得好生无聊，趁着三女谈话空隙中问了一句：“姐，我姐夫呢？”

“去人民大会堂参加春节团拜会去了。”方伶俐随口答道，没等方秉元和卢小翠开口，抢先道：“吃菜，光顾着说话，这菜都冷了。”

石莉华挽着刘益之，从大会堂门口跟着人流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一路上不少人都在跟他俩热情地打着招呼。

“益之，这些人你都认识吗？”石莉华低声问道。

“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但可以肯定，大部分的人以前都没有打过交道。”

“那一个个眉开眼笑的，好像跟你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一样。”

“因为刚才领导人到各席敬酒的时候，大首长跟我多说了一会话。”

“就因为这个？”

“那还能什么？我长得又不帅，有点钱但从不外露，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不是因为那个原因，他们会这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那大首长跟你说了什么？”

“勉励我再接再厉，继续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努力。”

“哈哈，好吧，你说的我都信。那么大的首长，以前只在电视里看到，想不到这回就在跟前跟我们说着话，真是和蔼可亲。”

“没错，是和蔼可亲。”

“对了，刚才你拉着袁院士说了那么久，说什么了？”

“是袁院士拉着我说话好吧，他感谢我无偿捐出遥感卫星时段给杂交水稻研究所用，拉着我说了一会话。”

“袁院士看上去就跟个普通老头没两样，笑起来真的跟我爷爷像。”

“那就对了。莉华，我跟你说，全国所有的人，你跟他吵架，都可以回一句，‘我吃你家大米了！’唯独袁院士你不能这么说，你还真吃了他培育出来的大米。”

两人正说着，石莉华突然觉得脸上一凉，抬头一看，天空上飘下大片大片的雪花

“下雪了，过年了，又是一年过去了。”石莉华感叹道。

“是啊，2005年过去了，我很想念它。应该说，我们失去的，我们都很想念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