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你干甚去?”刘夫人看见枫儿提着大包小包,心中便觉奇怪。
“回、回夫人,小的家中老母突发疾病,正要给夫人告假,回家探望老母。”枫儿额头见汗,慌忙答道。
“城门早已封闭,你何尝回得了家?”刘夫人更觉奇怪,略一想,便知这丫头定是害怕责怪,当下柔声安慰道,“枫儿你莫怕,有我给你撑腰,老爷不会拿你怎样。你今天表现不错,至少能将那狐狸精干出府去,也方便多了。再说我也不会告诉老爷你的事,你给我安安心心伺候着呗!”话到后面,语气也变得异常强硬。
枫儿得到夫人保证,心中大定,回想了一遍,只觉夫人所言甚是,听她老人家话里意思,自己不仅人头保住,而且还能得笔赏赐,于是她赶紧欠身谢夫人恩情,扶住夫人回房去了。
待杨老师收拾好东西,已经是深夜,她提了包裹,出得房门,正见刘四海与一众手下正在门口附近商讨着什么,刘夫人的身影早已不见。
“小女子已经收拾妥当,特来向城主老爷辞行。”杨老师说着话,欠身为礼,又道,“夫人何在?小女子也理应向夫人辞行,才不至于失了礼数。”
“嗯?天都黑了,杨老师还是先离吧。”刘四海忙道,他听得此言,生怕杨老师去招惹刘夫人,赶紧劝道,“太晚了怕路上不安全。”
“若是不与夫人道别,那才不安全吧。”杨老师浅浅一笑,仿佛话里有话,“要么老爷也与我一同前去?”
“夫人在卧房,你自去吧,本座还有要事。”刘四海怔了一怔,对杨老师的话似懂非懂,下意识拒绝与杨老师一同见夫人,开玩笑,要是两个女人吵起架来,自己又该如何处理,千万不能一起去。
杨老师独自走到夫人所在卧房,站在门外恭声道:“小女子即将离府,特地来向夫人当面道别。”
“进来吧。”半晌后,刘夫人的声音才从屋内传出。
屋内转出一名丫鬟,正是枫儿,她将屋门打开,自己站在门边上,低着头,不敢看杨老师一眼。
杨老师进入屋内,冲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刘夫人施了一礼,微笑道:“小女子谢过夫人这些天来的关心,还有一件秘密事由,单独与夫人汇报,以表谢意。”
刘夫人心中疑窦丛生,杨老师竟然如此胆大,不仅出府之前专程给自己道别,还能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心里只觉这杨老师着实不简单,不仅样貌气质远远超越了刘四海之前的那些相好,而且沉着冷静,更隐隐让自己有些心惊。
“哼,在老娘府里,还在老娘房里,便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
刘夫人如此想着,便向门口站着的枫儿一挥手,枫儿点了点头,乖巧地自门外带上了房门,退了开去。
枫儿站在门外候着,不禁心里升起一阵忐忑,莫不是这位杨老师将要与夫人说我的坏话来着?她立时就想在门边偷听,又有些不敢。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就在丫鬟枫儿脑袋中天人交战之时,刘夫人熟悉的大骂又从门中响起,杨老师打开房门,一双妙目中含着一层雾气,直接往府外奔去。
枫儿只觉莫名其妙,听清夫人又在骂老爷,却又暗自庆幸,好在夫人生的气与自己无关。
“走!”刘夫人快步冲出房间,一挥手,怒道,“老娘倒要看看鬼货还藏了什么狐狸精!”
这边刘四海看着杨老师捂着嘴巴,好像哭着冲出了府去,那边刘夫人已经是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
“鬼货!你竟然还敢在府里藏狐狸精!去你的!”刘夫人看见刘四海,顿时大怒,呼喝之间,手中随便从花台里面捡了个石头,便冲刘四海扔去。
看这架势,火气甚是吓人,府里的丫鬟杂役们,吐了吐舌头,赶紧装作很忙的样子,从老爷夫人身边撤退,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哎呀!夫人呐,”刘四海侧身躲过石头,一脑门的问号,不知道这婆娘又发了什么疯,怎地没完没了,赶紧讨饶道,“夫人在说什么?府里哪里有什么狐狸精啊?”
“哼!姥姥的,老娘我都知道了,还在抵赖,几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便就藏在你那见不得人的地牢当中!”刘夫人双手叉腰,横眉竖目,喝道,“老娘就是疑惑你这地牢怎么如此森严,那几个美人儿滋味不错吧!鬼货,快去给我打开,小心老娘一把火给你全烧咯!”
“哎哟,夫人啊,真的没有啊,地牢中所关之人,不是跟你细细说过了吗?”刘四海涨红了脸,双手抱拳躬身,深怕夫人不信他,几乎要给刘夫人跪下了。
“既然不是,那你给老娘打开咯,老娘自己去看!”刘夫人说罢,昂首挺胸向地牢之处奔去,嘴里还高喊道,“给老娘拿火、拿干材来,老娘就是不信了,马上去把地牢给他烧了干净!”
“烧不得啊!”刘四海赶忙疾步跟上,地牢之中关着少阳剑派三名弟子,莫说烧死他们就彻底得罪少阳,自己宝船失窃还更加弄不清楚,这就搞得人财两空,太不划算。
地牢外面两名看守,远远看见老爷和夫人大呼小叫地过来了,算是听了个大概,赶忙让到两侧,皆是不想趟这摊浑水。
“开门!”刘夫人大喝,她真的在路上拿了一根火把,烈火熊熊,这架势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真格了。
“是是是……”刘四海浑身都是汗,也不知是被夫人这火把熏的,还是给吓出来的,他赶紧掏出钥匙,乖乖打开了地牢入口。
“等下!你这鬼货给我在外面守着,老娘自己去看,免得你进去消灭罪证!”刘夫人拦住刘四海,吼道。
“夫人,去吧……”刘四海袍袖一振,一拍胸口,大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好歹我也是一城之主,怎地会在自家地牢里面干这种勾当!你要是不信,自己去看便是了,不要凭空污我清白!”
刘夫人进了地牢,一路小跑,越过长长的甬道,终于来到一间宽阔的监牢密室,里面三名白袍人被金属链条锁在墙上,全都伏倒在地,似乎动惮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