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狂狮城炼器堂忙得热火朝天。不少炼器师顶多是打个盹儿,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下了订单,一下子要了一万件三品绝阶的祈魂器!而且,订金都付了。
可是负责采办的执事曹锟,却愁眉不展,整日里唉声叹气。
“曹执事,外边儿有人求见。”一炼器堂的下人在屋外小心谨慎道。
曹锟颇为不耐烦道:“不见!没见我正烦着了么!”
那下人又道:“曹执事,这人说,是卖云晶的。”
曹锟当即眼前一亮道:“快请进来!”
没一会儿,下人领着一个手执折扇、身着锦缎的富态中年人,进了采办大厅。这富态中年人,自然就是江一笑。
“曹执事,人来了。”那下人躬身施礼道。
“恩,辛苦了。”曹锟说着,摸出块下品祈玉,抛向那下人。
“谢曹执事!”下人接过下品祈玉,倒好了茶水,摆好了点心,就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听下人说,阁下是卖云晶的?”曹锟稳了稳心神,问道。他现在,正为云晶的事儿,犯愁呢。
“正是!”江一笑捋了捋小黑胡儿,笑容可掬道:“听说炼器堂接了大活儿,在下就过来看看。”
曹锟嘿嘿一笑道:“不知道,阁下手上,有多少货?”
江一笑抿了口茶水,傲然道:“足够这狂狮城,用上百年的!”
曹锟一怔,尔后冷下脸道:“阁下在跟我开玩笑吧?谁都知道,无论是狂狮城和君子城的云晶,七成以上都是由通乾商会限量供应的。你这身打扮,又不是通乾商会的人,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
江一笑嘿嘿一笑道:“实不相瞒,在下的兄弟们,最近在蛮巫族一个部落发现了一处云晶矿,而且距离地面不过半丈!”
曹锟将信将疑道:“哪个部落?”
江一笑摸了摸鼻子道:“曹执事,这个,似乎不应该是您该问的。”
曹锟冷哼一声道:“狂狮城和君子城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云晶矿,都已经被挖得差不多了。你若说是个小矿,我倒还信。可是这么大的矿,还这么浅,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江一笑拍了拍扇子,放声笑道:“曹执事,我看您最近是不是为云晶的事儿,急糊涂了?在下什么时候说过,这云晶矿,是在方圆百里之内了?”
曹锟更是冷笑连连道:“敢深入蛮巫族领地,你们活腻了不成?就是被你们发现了,又能采多久?”
江一笑叹了口气道:“曹执事,能开采多久,是我们自己的事儿。您似乎有些过度操心了。在下话已经放下了,要不要,您给个话?”
曹锟沉吟片刻后,问道:“什么价格?”
“这才对嘛。”江一笑说着,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块中品祈玉。”
“太黑了吧!”曹锟当即面色一沉,“别人都一两十块下品祈玉上下。”
江一笑哂然一笑道:“在下说的,可是一斤十六两一块中品祈玉!”
曹锟当即瞳孔一缩,刚要质疑,就见江一笑递过来一块云晶。等查看一番后,他再次瞳孔一缩道:“品质这么高的云晶,怎么会这么便宜?”
江一笑扇了扇扇子,一脸得意道:“我们可不是抢的,而是以通乾商会的身份,去跟蛮巫族合作。所以这代价,就少得多。”
曹锟这才恍然大悟道:“阁下好手段!”
“客气客气!”江一笑笑吟吟抱了抱拳,“那是我们头儿有本事,在下只是沾沾光。”
“走,咱们回雁楼好好聊一聊这事儿!”曹锟眼中精光直冒。他购买这批云晶,然后以正常的价格报上去。事成之后,换来一个“曹半城”的称号,也不是不可能!
“曹执事请!”江一笑起身道。
“请!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曹锟满目欣喜道。
“在下杜十!”江一笑忙回道。
“原来是杜兄!幸会幸会!”二人说着,携手前往回雁楼。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二位是阔别多年的老友呢。
当天傍晚,曹锟一个人回到住处,眼中精光直冒,心道:“这个杜十出现得这么及时,会不会这个订单,也是他们的人下的?可是订单出价那么高,云晶又卖这么便宜,他们是图什么呀?
“算了不想了!反正该着曹大爷发财!哈哈哈!”
曹锟正高兴着呢,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尔后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他就到了三万里之外的断梦泽。
此时,断梦泽中的那些死紫螈鲶,早就化作绿水,消失不见。可是这泽水,却清澈见底,一点儿没有有毒的迹象。
空中的紫雾,已经淡了足有三分。
在远离泽畔的水面,紫雾化作龙卷,倒吸入水。
一条巨大的黑影,在水中游弋。
曹锟看了看头顶的紫雾,又看了看不远处立着的江一笑,一脸谨慎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白天,我似乎并没有得罪你吧?”
江一笑淡然一笑,也不言语,直接唤出了万象。对付一个地阶二品的角色,还是借助地利,主动出击来得省时。
……
一炷香后,青光一闪,曹锟回到了住处。不过此时的他,已经『生死簿』上留了名。他一脸阴晴不定,于一片黑暗中,坐在桌旁,彻夜未眠。
第二天,昨个儿引江一笑前来那个下人,正在大厅收拾桌子呢,却猛地感到心口一凉。他低头一看,就见明晃晃的刀尖儿,从心口透了出来!
曹锟一脚将那下人的死尸踹倒在地,然后又一脸癫狂地连砍数刀。然后他冲着下人的尸体啐了一口,这才算是出了一口气。
昨个儿要不是这个下人引江一笑来见,他曹锟也不至于成了江一笑手中的提线木偶。
可是,还没等曹锟喊人来将尸体处理掉呢,就突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仍旧是在断梦泽畔。
“跪下!”
江一笑面沉似水,一声断喝。
“噗通!”
曹锟身体不听使唤,一下子跪在了泥中。让他骇然的是,那个刚被他杀掉的下人,正一脸愤恨地站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