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两只地行麟兽拉着珠帘卷起的辇车,在十名圣灵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下了圣灵山,前往狂狮城。车中坐的,正是圣女欺雪。
随行的,还有二十名女仆,以及三护法凌烟。
欺雪粉面朱唇,明眸皓齿,琼鼻青丝,眉如远黛。一身白衣,出尘绝世,宛若芙蓉出绿波。可谓芳泽无加,铅华弗御。顾盼之间,令明月失色,叫顽石动心。
坐在车头的凌烟,回头望了眼托着香腮的欺雪,一脸怜爱道:“雪儿,以你的天资,同辈之中根本不用担心此界有人能在武斗、炼器和炼丹这三个方面超越你。而且我看,此次十全大比,你在这三项进入前十,那都是极有可能的。”
欺雪望着车外,目不转睛道:“师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话可不能说得太满。况且,这十全大比分为老青两个组。徒儿就是在青组可以傲世群雄,那在老组中,也还不是排不上号儿?”
“跟山下的前辈们,多请教切磋一番,为下几届的十全大比做准备,也是好的。要想泥丸界的排名得以提升,可不能安于现状。”
凌烟听欺雪这么一说,顿时老脸一红,一脸欣慰道:“看来雪儿长大了。”
欺雪却忽然古灵精怪地一扭头,看向凌烟,笑靥如花道:“哈哈,师父,徒儿不过是找个借口下山玩儿的。您老居然信了!哈哈!”
凌烟一怔,然后故作嗔怪道:“你个小丫头!都十三了,还不收心。”
“嘻嘻。”欺雪伸了个懒腰,“师父无微不至,徒儿哪里用得着去操心。”语毕,她抱住凌烟,亲了一口。
狂狮城和君子城只知道圣女要降临,却不晓得确切的时间和路线,就只能让人在城门口候着。
而同君子城一样,要到达狂狮城的城门口,同样要穿越穷人住的外围和中区地带。而这里,可比城中还要热闹。
圣女的辇车所过之处,引来无数人围观。好在此刻辇车有珠帘遮着,众人看不见圣女的绝世容颜,不然肯定要乱了套。
开始还好,可是半炷香后,有一队准备出城的人马,跟辇车面对面碰上了。
还没等双方打招呼呢,两只地行麟兽中的一只,忽然仰天吼了一声。其声七分如虎啸,三分似龙吟,高亢悠远。
众人听见这吼叫声,不由心头一颤。不过也仅此而已。
可是人没事儿,马却惊了。
二十多匹马纷纷前蹄扬起,嘶鸣成片,抹过头就要跑。有几匹马,甚至冲进了人群。
原本就吵嚷的人群,此刻更是乱作一团。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场中被踩伤的,竟超过了三百人!有二十几个倒霉的家伙,更是命丧当场!
怪只怪,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惊马被控制住后,接着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喊声。
“吱扭”一声,辇车停了下来。
凌烟缓过神儿来,冲车中道:“雪儿,你先在车里待一会儿,我下去看看。”
车中响起了欺雪悦耳动听的回应道:“不用了师父,回头让城主府给他们些祈玉作为赔偿,咱们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也好。”凌烟说着,继续驱使地行麟兽,就要接着上路。
“杀人凶手!你们不能走!”
“就是,不能走!”
“死伤这么多人,就这么走了?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
受害者的亲眷,还有看不过眼的,纷纷上前围住辇车。
凌烟起身站在车头,高声道:“诸位!回头让城主府清点一下人数,再赔偿给你们。放心吧,我们跑不了!”
众人一听是城主府的,不敢得罪,就交头接耳了一阵,然后有人出面道:“那好!我们派几个人,跟着你们去城主府!”
“那好吧。”凌烟回道,“还请各位先闪一闪,让出条路来。”
众人一听有祈玉赔偿,也就不再拦着,纷纷闪开了。
凌烟坐下来,刚要驱使地行麟兽,却听车中欺雪道:“来人!”
那十名圣灵卫的头目邵连上前道:“属下在!”
欺雪道:“你看那些死了亲人的人,还有那些重伤不治的,哭得多可怜。帮帮他们吧!”
邵连不解,问道:“不知圣女打算怎么帮他们?”
欺雪不假思索道:“送他们上路吧!”
邵连一怔,忙躬身道:“是!”
凌烟愣了愣神儿,转而笑道:“还是雪儿这个办法好。免得他们心里或者身上受苦,还连累亲人。”
欺雪嘻嘻一笑道:“那可不!”
邵连领着六名圣灵卫,来到那些伤者或者失去亲人的人近前,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青龙戟。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呢,场中再次横尸数百!
众人见此,一个个满目惊恐地落荒而逃,躲得远远的。
“这下好了,又替城主府省了不少祈玉。”欺雪笑靥如花,一脸轻松欢愉道:“走吧咱们!”
凌烟无奈地笑了笑道:“你个小丫头,还没到城主府呢,就替他们着想。”
直到辇车走远了,众人才战战兢兢地围了上来。
没一会儿,巡街的兵丁们赶来。等看到问清刚才发生的事儿,他们也禁不住瞠目结舌。不知会一声就在此地大开杀戒,实在是太嚣张了!
炼器堂,正在跟常有礼等人交待事儿的江一笑,忽然皱起了眉头。刚才那些因为踩踏事故而死之人的名字,先后出现在了『生死簿』上。
而这些人的死因,同样在晋升后的『生死簿』上,看得一清二楚。
信子见江一笑神色不对,忙道:“怎么了前辈?”
江一笑摆了摆手道:“没事儿。”尔后,他看向薛钊和常有礼道:“既然你们那位不肯透露姓名的金主,这两天联系不上。那向圣女献上玉简这事儿,就很有必要了。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薛钊和常有礼喜不自胜,忙道:“多谢杜兄!”
江一笑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道:“记住,若是问及老夫,就说老夫是通乾商会出来的。”
“通乾商会出来的?”薛钊和常有礼不由彼此看了一眼,心道:“老子信了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