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怪陆离的溶洞中,除了偶尔的水滴声和有节律的脚步声,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江一笑提着万象,不疾不徐地,往只有一条道的石洞深处走去。
沿途,不见任何一具尸骨。一直到了尽头,一道青黄二色斑驳的光幕拦住了去路。这光幕后,是幽破和十音当初被困的地方。
江一笑没有直接穿过光幕,而是挥动万象,闪电般对着光幕,一口气连斩了五百四十下方才罢休!
凌厉的剑气无法透过,全都斩在了光幕之上。然而纵是如此,光幕却并没有就此崩溃。
顿了顿,江一笑迈步穿过了光幕。
石室中,既没有尸骨,也不见一人。
江一笑踅摸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原星魂留下的踪迹。
可就在这时,身后忽地传来了原星魂得意的笑声。
江一笑转过身来,就见光幕上现出了原星魂的那张脸。他轻哧一声道:“看来,不亲手结果了你,你始终是阴魂不散。”
原星魂放声笑道:“江一笑,老夫已经与这五绝困阵融合,成为了阵灵。别说是你,就是那两条恶龙来了,也奈何不了老夫。
“你就待在这里,慢慢等着被饿死吧!哈哈哈,想不到,你想饿死老夫,却自食恶果。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哈哈哈!”
“是么?”江一笑故意诈道:“那就看是你先耗尽灵力而死,还是江某先饿死。”
原星魂阴恻恻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完整的五绝阵眼中,蕴藏的灵力,对于寻常人来说,是无穷无尽的!巧的是,老夫得来的这块五绝困阵阵眼,就是完整的。
“另外再告诉你,原本充斥三千大界的灵气,就是这阵眼转化日月精华而来。看见你头顶的气孔没?只要有光洒下来,你就不可能破得了这法阵。”
江一笑冷笑道:“你糊弄谁呢?你先前那一小块,不是在江某这儿吗?”
原星魂笑道:“你莫不是以为,这五绝困阵阵眼,就只有一块吧?”
“要不然呢?”
“你还真是蠢。可就是这么蠢的人,为什么却有这番际遇。不过短短五年不到,竟让你晋升到了地阶巅峰。老天真是不公啊!”原星魂恨声道。
江一笑冷哼一声道:“你一会儿天理昭彰,一会儿又老天不公,看来,是已经疯掉了。自残骨肉的事儿,不好受吧?”
“住口!”原星魂被说到了痛处,不由勃然大怒道:“不管你如何逞口舌之利,都难逃一死!”
“是么?”江一笑说着,将识海内四块残缺阵眼,全都取了出来,尔后道:“现在,你还觉得,能困得住江某?”
“这不可能!”原星魂尖啸道,“你何德何能,竟然得到这么多的残缺阵眼!就是通乾商会,据说也才不过六块!”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一股脑儿说完吧。江某有些没有耐性了。”
“你……你竟然在套老夫的话!”
“若不然,你以为你能多活这一会儿?”
良久,原星魂都没有声音。最终,他还是服软道:“老夫,愿意成为你的器灵,只求你能高抬贵手!”
江一笑冷笑道:“谁说地灵器,就一定要有器灵?江某可不想把剑,交给别人控制。”
“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现在,还算是人?”
“好好好,那咱们就来个同归于尽!”原星魂说着,就要来个魂灵双爆。
江一笑闪电般划破手指,尔后弹了血珠飞向原星魂。与此同时,他将万象,抵在了光幕之上。
狂暴的灵魂之力,还没等爆发开来,就被万象吸去了六成。剩下的四成,则被光幕困在了其中。
“你怎么仅凭一滴血,就将其炼化的?”原星魂已经陷入了无边的绝望。
江一笑并不搭言,而是收了光幕,用万象将剩下的四成魂力吸收殆尽。尔后,他不容分说,便将灵魂上的意识抹去。
然而出现在面前的,却不止一块,而是两块残缺的阵眼。
江一笑一怔,将自己那两个半块五绝幻阵阵眼放在手中,拼在一起。
果然,两块残缺的阵眼,还缺了窄窄的一小块。
看来,这原星魂多半在说谎。如此神异的阵眼,应该各自仅有一块。
光幕中的另一块残缺阵眼,正好跟那小半块五绝困阵阵眼,组成了完整的一块。
自此,江一笑手中,已经有了一枚完整的困阵阵眼,一枚完整的幻阵阵眼,还有小半块御阵阵眼。
说不得,将通乾商会的阵眼得来,便能凑齐五块完整的阵眼。
江一笑又在洞中转悠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物事。于是,他迈步往洞外而去。
然而到了洞外,却见那结界已然散去。
曾经让无数人胆寒的二龙洞,作为蛮巫大陆七大凶地之首,已经名存实亡。
江一笑并没有急着赶回泥沱界,而是盘坐在这洞口,开始炼化所有的残缺阵眼。
然则,所有的残缺阵眼都被炼化之后,那阵眼仍旧是残缺的,并没有因此拼成完整的一块儿。
“难不成,要融了重铸?”一想到这儿,江一笑消失在原地,来到了附近一处活动的火山上方。沉吟片刻,他将两块御阵阵眼取出来握在手中,尔后纵身跃入了岩浆之中。
果然,两块残缺的阵眼,在以慢到令人发指的速度融化。
江一笑耐着性子,将幻阵的阵眼也取了出来。尔后,他左手握着御阵,右手握着幻阵,盘坐在岩浆中,载浮载沉。
身上的衣衫,已然灼烧殆尽。
可是照这个速度,等到阵眼彻底融化,鱼化龙都该入土了。
半个时辰后,江一笑无奈之下,抓着残缺的阵眼,往火山深处潜去。
越往下,岩浆的炙红越浅,最终彻底变成了灼目的白色。
这种地方,就是块石头,也会像冰雪遇见烈阳一样,转瞬间化掉。
就是琉璃境小成,江一笑也有些承受不住如此高温。再往下潜,就该飞速消耗祈力了。无奈之下,他往上升了两丈,就这么直愣愣地立于岩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