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手段!吹捧起女孩子来一套一套的,太有才了!偶像男!”如梦酸溜溜地说。
“吃驴肉火烧!都凉了!”他说。
他觉得有点大意,后悔地想:“让一个女孩看自己和另一个女孩私聊。自己是不是太蠢?”
“真得想让她加入吗?你了解这个幼儿园同学吗?不会只了解她幼儿园的过去,而不是了解她的现在吧!”她急切地问,哪有心思吃饭。
他没说话,咬了口驴肉火烧。
“如梦说得对,自己只了解幼儿园时的她,而幼儿园以后的她,也只是从爸妈嘴里偶尔听过她的一点点信息,很少。现在的高圆圆,自己一点也不了解。”想后,他吃了个馄饨,他想用吃馄饨的动作来填补自己思考时的空白。
“怎么不说话?说到你心里了么?坦白从宽,是不是见到她有什么想法?”她看了下他,拿起驴肉火烧,狠咬了一口。
其实,她内心笑着想:“他私聊都不背着自己,还有什么想法?”
他狼吞虎咽地消灭了一个火烧后,紧跟着又拿起一个驴肉火烧,大大地咬了一口。又喝了口馄饨汤,然后,他停了一分钟。
“想让她参加未来的团队,她是我想找的那种人才,符合我的用人标准。就这一个想法。”说后,他三下五除二,又一个驴肉火烧下肚。
她听得高兴,连咬两口驴肉火烧,猛喝了勺馄饨汤。
“你吃吧!我饱了。”他用餐巾纸擦了下嘴。忽然一拍头,尖叫着,“怎么把大事忘了,今天新房交钥匙,我若不到场,爸妈肯定会不高兴,这边高圆圆的事,就交给你了。不论你想什么办法,都把她留住,等我回来,和她谈合作的事。”
说后,他急着向外走。
她有些心满意足。
“打个车!不更快?”她紧赶过去说。
他停了下,笑着说:“男孩子打车?我自己从来不打,和女孩子出去就不一样,尤其是你,能让你和我挤公交车吗?”
“那你还是挤公交吧!”她高兴地说。
他刚抬了脚,她又紧着说:“你家新房在哪儿?”
他一边迈步一边说:“你家斜对过,隔着中华大街,诗香园!”
话完,他已走出两步。
她想:“可不!原河别墅和诗香园,只隔着中华大街。”
她突然不安地想:“可别像牛郎织女,中间隔着条银河。”
……
在公交车上,鹏程拿起手机。
“爸,去拿房钥匙了吗?”
“就等你呢!就等你呢!”他在手机里也听到了妈的声音。
“爸!妈!我马上到!”
他的心这时跳得厉害,他知道,这是激动,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激动,一种在城市有家的激动,这种激动是一个由爸妈把自己在一岁时,从农村带出来,二十多年,从来没住过一个真正意义的家的孩子的真实感受。
……
他看到爸和妈正在等。
他知道爸和妈等自己的心情。
他看见爸手里的车钥匙。
“爸!我开车。”他伸出手,等着爸把车钥匙给自己。
“正觉得心跳得厉害,要不咱们坐公交?”他看了下儿子,想:“能不清楚你这时的心情?”想后,他手里拿着车钥匙,站在原处不动。
“爸!这点激动,对我来说,不碍开车的事。”他仍伸着手。
“儿子,开去。”她抢着把启航手里的车钥匙塞到儿子手里。
“小心开,别急,儿子。”她嘱咐儿子。
当妈的她,当然知道儿子这时的心情。
他往停车的地走去。
“看你,一说拿房钥匙,一夜里都没睡觉,昨天,你让儿子去售楼部拿交款明细表,我就猜到了,你这人,一说交房了,连车都开不成,怎么嫁给你这样没出息的老公?”
他听了只是笑。
他把妈的话听得清,却紧走了两步,让妈认为自己听不到。
“爸激动,儿子就不激动?可别当着外人说儿子激动得开不了车,要开车,儿子只需要把情绪好好稳定稳定。”
他坐在车上,还觉得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他也纳闷,“昨天拿交款的明细表时,怎么不这样?”
他摸出瓶水,一仰脖,就是半瓶。
半瓶水下了肚,他觉得自己好多了。
他的微信提醒响了。
老板发得红包。
点收后,他高兴。
八千。
这是他搞包装设计来的最大一单生意。
那个老板出了名的挑剔。
“是自己出色的设计打动了他,才给这么多。”他想。
他又把剩下的半瓶水喝得干干净净。
这时他觉得好多了。
他开着车缓缓地停在门市门口。
“爸!妈!上车!”他觉得一瓶水挺管用,心不那么激动。
“加倍小心开车,还行。”他想。
刚出小市场门口,车就走不动了,学府支路堵车了。
“白天学府支路堵车?有点不正常。”他想。
“坐公交车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堵车了呢?”他说。
“怎么也是堵车了,车也不能动,熄了火,看看什么情况?”他看着儿子。
他拔了车钥匙,下了车。
“我和儿子到前面看看什么情况,你就别去了,看着车。”她听他说后,一脸不高兴。
“嗯!”她回了个字,声小的只有她听得清。
车后,从家属院出来的车,排成长龙。
“学府支路堵车,一般是晚上八九点钟,今天怎么回事?”启航也下了车,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跟在儿子后面。
突然他心里有了个很奇妙想法:“莫非,以后的路,自己像这时这样,跟在儿子后面?”
……
一辆大平板拖挂,正在卸勾机和挖掘机。
路南台球厅赵老板挺着啤酒肚指挥着。
他是附近村人,学府支路路南边的地是他村里的地。他的平房台球厅是在自己承包的耕地上私建的。
他的周围聚集了许多小市场上的人。
“赵老板,这又是勾机又是挖掘机的,这是干啥?”多事的牛二,不知从哪儿赶来,急着问。
“把台球厅拆了,盖成四层,弄成超市性质的市场,如果谁想来,我在这里欢迎,租金免半年,试干半年后,半年一交费,在我这儿绝对挣钱。”他说。
他的声很大,好像不只给牛二说,他冲小市场围观商户频频点头,好像在表达什么。
“光底层就三千平米,四层一万两千平米,想干得可以报名。”赵老板很有底气地说。
小房站在他跟前,不吱声。
婷婷站在远处。看似路过,停步间,眼扫个不停。
高芹转着脑袋,似看风景,其实仔细在听。
玉立凑得赵老板很近,她想:“赵老板和那该死的赵副处,都姓赵,或许,是同宗。”
黑小,转着眼睛,扭了扭腰,在等。
李财从远处走过来,他骂了句:“大白天堵哪门子车?堵得都是神经病。”
……
“我先报个名!”牛二喊起来仍是牛哄哄。
赵老板派头大,扔给牛二一个本子,丢给他一只笔说:“不瞒大家,我这要盖得地,还真不愁租,有意地写个名,留个手机号,就行。”
赵老板越是这么说,人群里越是骚动。
“看人家赵老板,免半年租费,够意思。这样的经营方式绝对行。”
“就这样的优惠条件,商户不挣钱都不行?”
“要押金不?”牛二又是牛哄哄。
“押金不要,谁来都行,小市场的商户,我这里举双手欢迎!”赵老板很热情。
“个人的地就是好,一个人做主,商户能不高兴?”
“要是让我选,我肯定选赵老板要盖得地,小市场那边,没法跟赵老板竞争。”
“人家赵老板体恤的是商户,不像小市场那边,拿商户当傻子坑。”
“还不把侯精明气疯?这对台戏唱得,血雨腥风!”
启航仔细地听了,想:“一个个议论得真对。都是自己想说得心里话,咋就那么爱听。”
想着,想着,他走上前,从牛二手里接过本子,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