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涯穿越伊始栖身的道观,看起来残破粗陋,但主体结构尚在,院落面积不小,大殿中还有神像。
若是整饬翻新,弄好生活设施,再有道士进驻其中,香火亦能渐渐提升,如此以来,塬地上的人气亦能慢慢聚拢。
在子午岭深处,巧遇两位女道士。
刚才赶路之时,通过闲谈他得知,除了研究道法经书,乔无忧还通晓岐黄、技击之术,白无垢懂音律、通文笔,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何况,卢雨静秀美如仙,营养充足、勤加锻炼下,再发育两、三年,身材将更加可人,特别是笔直长腿,简直就是人间尤物。
如此美人,怎能隐没于山林之中?
“先师云飞子,亦如两位道长,散修于尘世间。”
面对乔无忧的质问,张涯淡淡笑道:“晚生反复思忖,我哪儿有座旧观,整饬翻新之后,两位可以栖身。况且,我略有人脉,可购得度牒之物。”
“原来如此,小郎君仁厚!但不必麻烦了,此处静修亦好。”乔无忧再次恢复平静,声音柔和说道。
转身一个俗礼,白无垢展颜说道:“张小郎君,就此谢过!贫道师兄所言甚是!我等无需麻烦小郎。”
“就是,就是!我们不去。”
娇憨的跺跺脚,卢雨静嘟嘴说道,“不过……到头来还是你占便宜,捉去了这么多高鼻羚羊。哼!还有那头花豹。”
……
张涯眼看她们走远,一时间无计可施。
穆然,他脑海中幻出一张电脑网页,顿时心神沉静下来。
思忖片刻,张涯高声吟唱起来。
命蒂从来在真息。
照体长生空不空。
灵鉴环宇纳天地。
太极布妙人得一,得此谨护勿失去。
宫室虚闲神自居,灵府煎熬枯血液,一悲一喜一思虑,一纵一劳形蠹弊。
朝伤暮损迷不知,丧乱精神无所据,细细消磨渐渐衰,耗竭元气神乃去。
只道行禅坐亦禅,圣可如斯凡不然。
萌芽脆嫩须含蓄,根识昏迷易变迁。
……
乔无忧听到此歌诀,瞬间便驻足聆听。数句之后,她脸色露出惊容,低声唤住白无垢后,急促转身快步而返。
距离十几步,她便开口问道:“张小郎君!此歌诀何来?”
“无忧道长!数载前,先师有所吟唱,谓之曰《灵源大道歌》。今日,晚生所记不多,还需细细回忆。”
张涯解说之后,语气恳切说道,“晚生斗胆,再请两位道长入住陋观,也好便于我忆起此歌诀……”
《灵源大道歌》,他上辈子上网时,偶入道经网站,顺手点动几页,竟然在此时空,能够浮现出来画面。
网页上交代,此歌诀乃是北宋徽宗时期女道士曹文逸所作。此时此刻,他稍微变换几字,拿出来引人侧目,倒也恰如其分。
“也罢!也罢!”
凝视张涯良久,乔无忧微微叹气,继而说道:“小郎君如此年少,便博学多才、深思若渊。贫道就此叨扰了……无垢师弟,此妥否?”
“师兄!与小郎君为邻,也是极好的。”
白无垢轻声说着,盯着张涯赞叹道,“远之!你聪慧无匹,且待来日,汴梁城东华门唱名,必有你之身影!”
……
和两位女道长谈妥搬迁事宜,张涯挺身束手而立,脸色带着淡淡笑意。
对他而言,唱名不唱名的,暂且不用理会。先将两位女道士安全拐走,继而将道观布置好,同时将小美女追到手,方为上上策。
然则,徐平山抵达营地之后,帮乔无忧、白无垢、卢雨静搬迁之时,张涯颇为头痛起来。
两位女道长纯粹修道人士,倒没多少琐事杂事,但卢雨静却一改冷艳仙子模样,变得狡黠活泼起来。
她毫不客气的拉起张涯,来到她们栖身的木料草屋后山。
卢雨静撇了张涯一眼,昂着螓首、伸出玉指,点着四、五十株梨树。
而后,她清澈空灵道:“哼!你就会诓骗乔师父、白师父!到了你哪儿破地方,奴家就没大甜梨子吃了……”
张涯顺势一看,既喜又忧。
略加思忖后,他笑道:“卢小娘子!莫着急。不如这样,待开春后,我雇人来此,将梨树移至道观,如此可好?”
这些梨树均有小碗粗细,应该处于挂果盛期!
若要确保移栽后成活率,想必需要带土球移植。
距离远、重量大,每株需四人运送。全部移植下来,加上定植、浇水管理,总费用绝对能突破五十贯!
古往今来都一样,想博美女展颜一笑,哪有不花钱的!
“这个!还不错。噢,这个给你。”
兴奋的跺跺脚,卢雨静贝齿微露,从怀中掏出颗梨子,“走走走,奴家这里还有柿子树……”
浅棕色梨子,个头若拳头,气味香甜,品种很不错。
再听到还有柿子树,张涯瞬间感叹起来:怪不得,乔无忧称‘此处静修亦好’,闹半天人家这儿有好东西啊!
但是,等见到了柿子树,他迅疾摇摇头道:“卢小娘子!抱歉了。这些果树太大了,若是强行移栽,必定全都枯死!”
“噢!这个不好,没有柿饼吃了!”小美女神色顿时暗淡下来。
张涯心中却暗乐。
小美女竟是位‘吃货’,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指着林下丛生的柿树苗,张涯笑着说道:“怎能没柿饼吃,将树下小苗移植回去,过两、三年不就有了吗。”
“不对!你又骗我。”歪着脑袋回忆一下,卢雨静便急促说道,“乔师父称,若是小苗不插接美枝,结出的柿果不好吃。”
啥!乔无忧还知晓嫁接?
张涯心中顿时激动起来,感觉大赚特赚了很多。
他淡笑说道:“插接美枝,书中有云,我亦知之。卢小娘子!你且去选出口味最好的几株大树,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就成。”
“咦!你也知晓插接术,奴家这就告诉乔师父去。”卢雨静瞪大美眸,紧盯张涯许久,脸蛋微红起来,蹦蹦跳跳而去。
……
十二月二十六日,中午时分。有男有女十多人、外加三十六只高鼻羚羊的队伍即将出山。
将‘摩托’交给徐平山,张涯低声吩咐道:“山哥!你快马回去报信。让丽莎、丰哥烧好热水,准备好杀虫丸,以及客房床铺……”
进山十几日,没有彻底清理个人卫生。
他浑身早就瘙痒不已,头发更污浊成一团。至于布施杀虫丸,这是进入塬地的通例,所有人员均须驱虫。
况且,道观一直没有修整,暂时不能入住。
他只能将乔无忧、白无垢,以及卢雨静都接到夯土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