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墙根下,还可增设可拆合的钢钉木板。
六毫米粗、二十厘米长的钢钉,还根根冲上。看起来很不人道,但的确是增强防御力的好手段。
要是再狠一些,四角塔楼可架设‘投石炮’、‘火药弹’组合。只要院内物资储备充足,能抵御很多人的进攻。
张涯空想出的法子,能不能管事不得而知。然则,若是滕子京、或是其他人想要,这些亦均可拿去用,他不收什么专利费。
但让他捉刀起座军城,还是万万不可的。
除了训练‘黑枪’,还要看护红薯苗,水稻也要育秧,风车亦要安装,紧接着梯田植树,麦田浇水,进山移植果树、柏树等等。
均需他亲力亲为,或是要亲自参与,来回腾挪人手。
都要忙成一锅粥了,哪儿有什么闲工夫。
见张涯如此推却,陈吉海紧缩眉头。
他思索良久,才拱手说道,“成吧!愚兄便厚颜为之。”
滕子京若想要军城的条陈,就由陈吉海这位专业人士顶上,张涯最多敲敲边鼓、出出鬼点子而已。
“帮我营造新宅,海兄不辞辛劳。”
见陈吉海答应下来,他拱手喜道,“其中种种,若对海兄有所帮衬,皆可拿去自用,在下岂能横加拦阻。”
“唉!贤弟,你这……愚兄厚颜、厚颜了。”
……
三月初一,张涯前往上榆口坝庆贺,土坝筑到了设计高度。所有劳工酒肉伺候,并再次兑现奖金,同时分发工费。
“贤弟!愚兄午后便离开,所有人均去川口坝熟悉情况。”
用餐中,秦翌开怀笑道,“架子车,碌碡、耕牛亦一同起行……太守将调二百厢兵来此,钱叔云留下率队修筑坝前护坡。”
赶赴川口坝的劳工,均算是有经验的,工序啥的也都摸索通了。等他们领钱回家修整、搞完春耕,再次填土营筑起来,肯定事半功倍。
近两千方碎石,二百厢兵生力军,这可是全脱产的人员,能在劳工们春耕的时间中,完成坝前护坡铺设。春耕后,亦能汇聚川口坝。
如此安排,有效衔接,两不耽误。
都是聪明人呀!张涯只能叹服。
新宅阳凌苑,由专业人士陈吉海统辖负责,郭石柱还时不时的去帮衬,孟谷丰等人负责运输水泥。
所需木料均由州府提供,沙、灰、砖、瓦等材料业已齐备,除了需要增购百吨水泥,以满足后续装修等事。
上榆口坝主体修筑期间,秦翌领着喻正栔和钱叔云,负责统辖所有劳工,按照张涯给出的方案,厘定具体施工步骤。
这便是借助聪明人的力量。
也是聪明人的做法,张涯都无需操心太多。否则的话,这些工作都让他亲力亲为,还特么的一块来,绝对会累死人滴!
秦翌、陈吉海虽有为自己着想的因由,但他们在工地上如此卖力、吃苦,张涯打心眼里感谢他们。
“如此部署,尤是周全。”
奉上一杯酒,张涯弯腰谢道:“这些时日,少监辛劳无比。远之无以为谢,但请盛饮此觞……”
望着俯卧在河谷中的上榆口坝,秦翌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
先勿论大小如何、是否雄浑,此土坝亦是减洪灌溉的首坝。此等开山之作,理念虽是来自他人,但亦是在自家手中诞生,与有荣焉!
“贤弟,你客气了!屡送功劳与愚等,些许辛苦何须提及。”
神色庄重接过酒杯,秦翌一饮而尽笑道,“待春耕后、立夏之期,压铁木轨道将筑至川口,届时邀约贤弟前去庆贺。”
“咦!开修压铁木轨道?同喜同贺!”张涯大喜过望。
开篇就这么高的起点!
全铁轨,乃至蒸汽机车,仿佛就不远啦!
人生在世,有喜便有优。
两日后,姜得亮承若的种稻人,跟随一百厢兵来到塬地。然则,只来了姓杨、名唤杨丙生的一家四口。
安排完住宿问题,张涯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询道:“杨老哥!李家老哥怎么了,为啥没有前来?”
“小郎君!这个……李家大郎战死三川口,李老汉在家中治丧。”杨丙生有些拘谨,弯腰拱手道。
马哥靶子,可恶!
瞬间,张涯心中迸出火气。稍稍平复,他徐徐说道:“唉!此乃大不幸矣!李老哥家可还有其他子女?”
“长女李二娘子已经出嫁邻村……李家现有三郎,年岁和小郎君差不多,还有六郎,才七、八岁。”
时代、地点如此,遭遇战争常有事。
怎能有不死人的。
个人能力有长有短,遇到了能帮上一把,那就责无旁贷。
“如此。唉!”
长长叹息一声,张涯沉声说道,“杨老哥!劳烦你跑一遭。帮我送去燧礼,且我诚邀他们一家前来。”
“可这儿老远了?小郎君,不是要种稻吗?”
感觉张涯太好说话了,杨丙生顿时瞪大眼睛,继而自拍脑门,“咦!看俺都蠢坏了,种稻要到立夏节气,这时候可先整地。”
张涯寻找种稻农户,就是为了获得第一手信息,获取劳动力是次要的。
他即刻问道:“立夏种稻?专指陕西路,还是党项人的做法?”
“小郎君!这是俺们京兆府的做法,都种了好几百年啦。党项人种稻,只是听说比这个还晚。”
张涯踱了几步,神色有些犹豫。
有关种稻之事,他更是纸上谈兵。
除了《齐民要术》中二百多字描述,上辈子在媒体上见过育秧、抛秧、机械化插秧等名词或解说,但几乎所有的细节,均要依赖杨丙生。
未几,他徐徐问道:“确是立夏育秧,或是直接播种?”
“当先种秧苗呀,不然的话,苗不强、收谷少。”杨丙生老老实实回答着。
“噢!若是如此,你便不能去李家了。罢了,让你家大郎去趟吧。我回头让丽莎给其脚费、开销。”
“小郎君!这为啥,不是还有两旬多吗?”
“我们现在就要开始育秧,杨老哥不必跑一趟了。”
“啥?这时节育秧,谷苗会冻死的。小郎君,小郎君……”杨丙生的声音有些焦急,腰弯的更低。
“杨老哥莫急,我自有升温之法。”
轻轻摆摆手,张涯淡然说道,“但有些细节,需你如实告知。塬地上的那块水田,秧苗所需多大面?这些稻种够用否?”
来自党项人的稻谷,经过筛检、晒种、重力选种,最后仅得二十五千克,相对饱满的谷粒,用来做稻种。
“小郎君!你这水田中沟坎太多。”
见到这些稻种,杨丙生恭敬说道,“若按俺们的育秧法,这些稻种足够用。就是这个……这个升温法,俺不知道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