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划时代的武器。
取得小规模遭遇战的胜利,这是很容易的。然则,战利品分配之事,需要照顾各方利益,手段也需圆滑。
对于这个,张涯很闹心。
一时间也没万全之策,只能先处置缴获的战马。
党项铁鹞子,一人三马,共计四百五十多匹,基本上都是一等马。
当场死于火箭袭击之下,以及重伤不治的,就有一百一十多。出动所有厢卒,现场剥皮、分割,准备运回阳凌苑。
党项人的备用战马,大多是安好的,只有部分乱串之时,被山石伤了马蹄,这些略加处理,便全都赶进羚羊丘,省时省力。
让钟三牛带着村民们补足草料、饮用水。
至于徐五,被派往北侧延川寨,报信并寻求帮助。毕竟,一百多匹死马,还有大量战利品,需要充足的人手运送。
九十多匹伤马,还有挽救的价值。切开伤口、取出箭簇,清洗、消毒、缝合……这是个大工程。
在祝丽莎、卢雪静服侍下,张涯紧急沐浴净身。之后,穿上简易工作服,戴上简易口罩,亲自领衔上场。
乔无忧、清霄道长等医技在身的,也加入救治工作,先负责伤势较轻、或是无需缝合的,之后再去给张涯帮忙。
钉马掌的木栅栏,此时也派上用场。
孟谷丰、钟大力负责固定伤马,免得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暴力消毒、缝合之中,战马吃痛,伤及人员。
所有人都忙成了一锅粥。
就连饭食,都在岗位上食用。
到了晚上。
死马被处理完毕。当然了,这也很粗糙……延川寨支援了三百多厢卒,急性军前往山谷战场,把战利品统统运回阳凌苑。
特别是马肉,都堆积成了小山。
然则,伤马才处置了一半多。乔无忧是女冠,年纪也不小了,清霄道长等人更为年长,全都累坏了。
张涯也受不住如此高强度工作。
抽空喘息之时,他走到石炯言跟前,说道:“石叔!塬地血腥味甚浓,较易引来猛兽大虫。我让黑枪警戒,你选出五十人,负责夜间巡逻?”
“也好!可是这么多马肉?”石炯言皱眉说道。
“嗯!这个好办。”
看看忙碌的村民,张涯微笑说道,“石叔!延川寨的厢卒,给他们五千公斤,也算是今日的脚费,让他们连夜回去。”
塬地之上,早前营建的窝棚,阳凌苑启用后,就废弃、复耕。此时,根本没法容纳这么多人。
初春之时,夜晚依旧寒冷。
除非万不得已,尽量不露天夜宿。延川寨的厢卒,还是来去匆匆为上,虽说体力消耗大、辛苦一些。
至于这位领头的,名叫余岩友的都虞侯,有石炯言这位御前侍卫镇着,他就算有所怨言,也得自个吞了。
何况,张涯也照顾他了。
选出四口好些的西夏腰刀,给予余岩友当做纪念品。还有这么多马肉,延川寨短期内也吃不完,也能换些钱财来。
至于赠送马匹,目标太大不说,对方还是官吏。
宁州府有老包镇着,张涯何必自找麻烦。
毕竟,和余岩友不熟。这等风险,不担也罢。
时间紧迫,也无需多么精确。祝丽莎、卢雪静负责记录,弄完草料的钟三牛等人拎起马肉,大差不差的称重即可。
张涯早有这个打算。
石炯言问起之时,祝丽莎、钟三牛已经将马肉称重好了。
听到张涯如此分配,石炯言微微皱眉,说道:“远之!这个……我去安排吧。可是,剩下的还有一半多,也不能干放着?”
“石叔!马肉算是废物利用,不用有啥担心的。咱们的厢卒,先分上四千公斤,剩下的,都分给赵树起、钟三牛他们……”
此时,夜晚虽然寒冷,但白天已有十来度。
这些马肉就算腌渍起来,也不能放置太长时间。
如此分配,也是将任务分割下去。
否则,张涯还要找人存储、腌渍、售卖马肉。
再说了,阳凌苑中也没这么多容器。
太麻烦了!
吃力不讨好。
至于应付扣老包,有数百匹战马打底,还取得如此神话的胜利,又没私自授予官吏之类的,理应没啥事儿。
石炯言也明白这个道理。
虽然有所担心,不过也只能如此。
他匆忙去安排这些琐事。
张涯匆匆吃几口热饭,对身旁的常月娥说道:“你去找丽莎,从库房中拿出四盏,不!六盏玻璃灯来……”
挽救一匹伤马,就是五十余贯!
甭管能不能装进自家腰包,这都是不可多得的财富。
若是死了,只能白扔!
他只能挑灯夜战,继续医治伤马。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战马伤口流血不止、感染风险加大,死亡风险也会越来越高。
掌灯时分。
高德仁、徐平山也见到了包拯。
匆匆见礼寒暄,简要说明情况。
“什么?党项铁骑偷袭张远之!”
“你们竟然山谷迎敌,还将其全部杀灭,我方无一身死!”
“这怎么可能?那火龙车为何物?竟然有如此威能!”
……
包拯又惊又喜,根本坐不住。让人给高德仁、徐平山安排食水,便去召集官吏、衙役,他要连夜赶往阳凌苑。
翌日,凌晨。
张涯刚睡了两个时辰,就被祝丽莎摇醒。
“郎君!包太守来了,正在前院……”
“老包来了!连夜赶路?”
迷糊着双眼,张涯挥手说道,“你去告诉他,战利品都在,伤马也医治了。让他不用着急,都好好休息下……午后再说。”
山谷中熬了一宿,第二天干了一仗。
接下来,又熬了一宿,还是医治马匹的体力活。
生物钟已规范的张涯,早就没熬过大夜了,又处于长身体的阶段,根本就熬不住这样折腾,精力、体力损耗很多。
什么黑老包,皇帝来了,也得先候着。
宝宝还在长个儿,要补补瞌睡!
祝丽莎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卧室。
见张涯如此疲惫不堪,卢雪静满眼心疼之色,上前两步、伸出洁白小手,搭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了起来。
“喔!雪静啊……谢了!”
张涯口中嘟囔一句,再次沉沉睡去。
阳凌苑前院,主会客大厅。
听完祝丽莎的解释,包拯揉揉额头、微皱双眉。
他刚要说些什么,石炯言拱手道:“狙击党项铁鹞子,随后还医治伤马,远之已两夜未睡。况且,太守亦连夜赶路,也需休息一二……”
都是如此熬过来的。
石炯言负责夜间巡逻,他也没休息多少。高德仁、徐平山更是来往奔波,更是双眼泛红、脸色疲惫。
包拯环视一圈,点头说道:“也好!且待午后……孙四哥,付与祝小娘子,三贯五百钱,我们需暂住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