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饴糖为原料进行膨化作业，爆米花机加热到六、七个大气压，都能较顺利的制作出来。

当然，原料含水率不等，成品率也不同，甚至会崩碎、或是谷粒碳化。什么是最优组合，大概需要数千次踏响，才能总结出经验。

张涯没有空余时间，亲自去测试这个。他就是做些小吃而已，采用大米为原料，目标也是如此。

是否发展出爆米花行当，街头巷尾响起熟悉的放炮声。

这需要时间来确定，至少要等玉米扩散种植后，以及爆米花机的制作更加成熟，能够将工艺技术转移出去。

最重要的，这需要胆敢放炮之人。

张涯扒拉扒拉人手，也只有钟三牛几位村民，符合传播爆米花的条件，而杨福树这些上了年纪，跑村串巷力所不及。

让徐平山跑一趟，喊来钟三牛等人。

“三叔！这个装置能爆出米花等物，酥脆、香甜……”张涯简单解说一下，想让钟三牛上上手，他在边上做指导。

“小郎君！这儿，这玩意太吓人啦！”

急速摇了摇头，钟三牛弯腰说道，“听说还要用脚踩着，释放时和打雷一样……我们不敢冒犯，不敢冒犯！”

“有啥恐慌的。我给你们演示一二……”破除他们心中的藩篱，张涯只能再次下场、亲自演示。

装入大米，生火、架锅，拉动风箱。然则，采用玉米的膨化气压，大米没有充分膨胀。再次试验，在八个大气压下，成品率还算可以。

将大米花分发下去，让钟三牛他们尝尝鲜。

张涯笑着劝说道：“三叔！你们看，这没啥冒犯的？就是响动有些大……其实就是压力、温度……你们只要小心些，别堵了压力孔。”

大宋时代，隔潮存储甚是困难，或者成本太高、得不偿失。不管是爆米花、还是膨化的大米，保存时间不超过两天。

祝丽莎、卢雪静这些小娘子，祝小树、钟若虚、赵彦庚这些孩子，或是乔无忧、白无垢等道长，都是爆米花的忠实食客。

特别是阳凌苑，每日都需膨化好几锅。就算不当成产业来经营，张涯也没精力和时间，天天来搞这个。

他苦口婆心的半天，又陆续演示几次，并承若给制作工费，鼓励他们走村串巷，这些村民才没有那么畏惧。

钟三牛薅薅发髻，又看了看大伙，才战战兢兢说道，“小郎君！这个真没有冒犯什么！那我、我就试试……”

“没事！大胆的试用，我就在旁边帮衬。过些时日，你们都能得到个锅子，若是辛苦些……还能赚补些家用。”

……

年后，爆米花之事走入正轨，暖房种植的蒜苗也郁郁葱葱，渔获，稻米、羚羊陆续贩卖，继而回笼了上千贯资金。

又拿出一百多两白银，将账面上的窟窿给填补上。

张涯重新投入橡胶试验。

与此同时。

回返汴梁的孙太监，给皇帝赵祯报告有关情况，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称：阳凌张涯、脚踏闷雷，犹若神仙下凡！

顿时，赵祯紧皱起眉头。

未几，他平淡说道：“神神叨叨，词不达意……此话不可多言！若是被相公们知晓，小心我怪罪于你。”

“官家！小的知晓。不过，那爆米花甚是美味，只是不耐存储，不适合宫苑内制作，否则小的就带回来了。”

“且去！守口如瓶便罢。”

事后，赵祯犹豫一番，找曹皇后商议几句，才降旨范仲淹、韩琦、包拯，让他们迅疾查明真相。

接到皇帝的问询，韩琦急速抖动眉毛，再次自语道：“这个阳凌张远之，到底又做了什么？脚踩闷雷，无稽之谈！”

“不过，此人不可用常理推之……罢了，罢了！即将去庆州一趟，带上脂水去见此子，顺口问问清楚。”

不管是石油也好，新币条陈也罢，他传书给范仲淹，商榷这些事情，必定没有当面争论有效率。

韩琦启程时，范仲淹也接到了皇帝的降旨，一时间哑然失笑。

看看身旁的胡媛，他笑道：“翼之先生！阳凌张涯又搞出了新东西，就连官家都惊动了……不过，事有轻重缓急。”

“韩稚圭、庞醇之即将来此，你代我去趟阳凌苑，问询来龙去脉。况且，新府学营造完毕后，远之也要撰写土坝营田策。”

听完范仲淹的话，胡媛起身拱手道：“成！翼之奉命。然则，府学的其它功课，范相公可有条陈？”

“办学之事，翼之先生，轻车熟路，寻来大儒便是。至于所费钱财，府学划拨有五顷地，经营获利之道，可问询张远之。”

“相公眼光独到！远之，也是能者多劳。”

范仲淹、胡媛商量有关事宜时，接到皇帝诏书的包拯，惊异的揉揉下巴颏，便轻车从简抵达阳凌苑。

见面客套后，包拯开门见山。

努力瞪大眼睛，假装神色眼神，他沉声问道：“张远之！汝给孙内侍，胡言了什么？他竟然传：阳凌张涯、脚踏闷雷……”

嚯！这货有些二杆子啊！

瞬间，张涯眉头微动，心中叹息不已：不就是吓了吓他嘛？也用不着如此夸张，脚踏闷雷，那是神仙的待遇！

他淡淡说道：“包太守！请客厅叙话。什么脚踏闷雷，内侍情绪激动，有些夸大其词，只是爆米花而已。”

“爆米花！谓之何物？生财之道？”包拯有些钻钱眼中了。

“新小吃而已，不赚几个钱。”抬手召来徐平山，张涯笑道，“山哥，去找三叔他们，给太守演示一二。”

一个时辰后。

伴随着白色水雾，轰隆、轰隆……五部爆米花机接连爆响。膨化玉米、膨化大米、膨化黄豆、膨化小麦，均被制作出来。

这种场景，看到包拯一愣一愣的。特别是爆响之时，他不由自主的捂起耳朵，脸色急速变幻不停。

“咦嘘！将谷粒扩大数倍，绝非凡人之力。”

包拯感慨万千，品尝着膨化食品，神色若有所思道，“此物甚是香甜可口！张远之，可否传于天下……”

“当然可以！然则，机件制作不易，需要慢慢扩散。”

随着对张涯的熟知，包拯能渐渐摸清他的意图。

他玩笑式的说道：“嗬嗬！阳凌张涯、脚踏闷雷，生财有道矣！汝心中之策略，可是要和玉米一起扩种天下？”

“包太守！以利驱之，事半功倍……”

以不变应万变，张涯也是老调重弹，笑着说道，“若都以官府出面，民众不知有无好处，必定是事倍功半。”

“善！此议大善。远之！州府可帮衬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