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以后,二人穿好了衣服。春旺发现秦改眼里噙着泪水,就亲了她一下,然后问:“你是咋了?这一阵子想我没有啊?”秦改说:“我怀孕了,你看咋办啊?”春旺心里一惊,忙问:“你家里人知道不知道啊?”“俺娘知道了,”秦改哽咽着说,“她差一点把我打死。”“你娘知道你是跟我吗?”秦改低着头说:“她知道了。”春旺急忙问:“那你娘是咋说的?”“她说你得跟我结婚!”秦改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春旺顿时懵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秦改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沉默了一会,春旺从衣兜里掏出三十块钱递给秦改,“你去到卫生院做流产吧?”“我不去做流产,你得娶我!”秦改态度坚决地说。
春旺慌了,“我娶你,金环咋办啊?”“我不管,那是你的事,你抓紧时间跟她离婚,咱俩再结婚!”说着,秦改把三十块钱扔到地上,气冲冲地走了。
春旺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秦改主动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暗自高兴,自己已经结婚好几年了,竟然还有大姑娘会看上他,而且没有向他提出任何条件,他不免有些沾沾自喜。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秦改如今竟然以怀孕来要挟自己与她结婚,这可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儿啊!即使他还没有结婚,单说秦毛蛋老两口在村里的为人,他也绝对不会娶他家的姑娘!更别说他一直爱着金环,从来就没有想过会跟金环离婚。春旺后悔死了!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春旺和金环正坐在屋里吃饭,贝贝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块烤红薯。突然,外面有人喊:“春旺在家吗?”春旺答应了一声,走出堂屋去看是谁。
两分钟后,春旺回屋对金环说:“咱文正叔让我到大队部说个事儿,我走了。”金环说:“咋恁急啊,把你的稀饭喝完再去吧。”春旺喝完稀饭,就匆匆忙忙走了。丁文正是村里的民兵连长兼治调主任,他是丁称心的远房堂弟,和丁称心家的关系一向不错,几天前他来到春旺家说村里正考虑让春旺当队长。金环想,文正来喊春旺肯定还是说让春旺当队长的事。
一路上,文正和春旺都没有说话,春旺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过了一会,他们来到了大队部。大队部门口的电灯亮着,能够看到大门的右边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丁湾行政村村民委员会。事实上,农村包产到户已经好几年了,原来的公社、大队、生产队都改成了乡、行政村、组,但大多数农民在称呼上依然改不回来,他们还称村委会为大队部。
二人进了村委会大院,春旺看到东头有几间房子里亮着灯。丁文正把他领进最东面的那间房子里,对春旺说:“找把椅子坐下吧。”
春旺问丁文正:“文正叔,你喊我到底是啥事呀?”丁文正叹了一口气,“孩子乖,有人告你了?”春旺心里一惊,“是谁啊,他因为啥告我呀?”这时,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过来,春旺一看,原来是秦改的父亲秦毛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