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老之所以能够以泥丸境巅峰的修为,便跻身红手谷的实权三号人物,就因为他是一名精通鬼道的符咒师。
每一名红手谷新弟子在入谷之前,都会被他悄悄施下异鬼咒,一来可以防范弟子反叛,二来便是能让战死的弟子在死后继续发挥作用。
柳长老施法完毕,地面便轰隆隆地震动起来,到处都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柳长老畅快大笑道:“用大量修行者的尸体布置血祭大阵,这一天我已经想了很久很久,因为它所能爆发出的威能,将远远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而且,这次要对付的是天元宗这样的庞然大物,那就必须这么做了。小子,这一次,你真的是死定了,你死后,亡魂也会被我融入大阵之中,增强大阵威能……天元宗弟子,死后反而对付天元宗,想一想都觉得美妙至极!哈哈哈……”
周兴想要刺他几句,却发现地的死尸都动了起来。这些死尸无论是心口处开了个大洞,还是四肢残缺不全,但凡是受伤之处,全都被一股黑雾填充,然后便如同正常人一般站立起来,之后便一动不动。
周兴发现它们的眼睛和牙齿都无一例外地变成了黑色。
为一探虚实,他再次离开铁心鼎,快步冲到距离最近的一具死尸前,全力挥拳砸向死尸头颅,后者面无表情、不躲不闪,硬吃了他一拳,脑袋也只是稍微后仰。周兴却感觉一拳砸在了金属。
“急什么,我还没命令它们攻击你呢。”柳长老笑道,“要知道,人死后身体会变硬的,而他们本就是修行者,再被我施加了异鬼咒后,身体只会变得更硬。”
周兴又驱使蝉翼飞剑组成大剑斩击死尸,结果也如斩到金铁之,发出铛铛的声响,根本斩不动。
“哈哈哈,你且放心,何必垂死挣扎,猫抓住老鼠,是不会一口咬死的,总要先戏耍一番嘛。”
柳长老手掐法诀,轻喝道:“镇压!”
二十五具死尸同时动了起来,且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便把周兴团团包围,然后一点一点地缩小包围圈。
周兴左冲右杀,全被硬生生地挡了回来,活动空间变得越来越小。
刹那间,周兴想起了正气诀,那是专克鬼物的高阶品功法,可惜他只学到了第一层真言,此时也管不了许多,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便立即大量调动体内灵气,双手掐出繁奥法诀,跟着一声怒喝:“正气塞苍冥!元君敕令!疾!”
即便是正气诀第一层真言,以初窥境高阶修为全力催发,威力仍非同小可。周兴话音刚落,一团白光顿时将四周死尸笼罩,死尸体内的黑雾被白光一照,好像积雪遇到烈阳,迅速蒸发消散,距离他最近的七八具死尸顿时就倒在地,而远处的死尸则抱头哀嚎,痛苦万状。
“这……”柳长老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懂克制鬼物的功法。
见状,他立即再次施法,又一口精血喷了出来,那些哀嚎的死尸很快便又恢复了冷漠的模样,而倒地的死尸也先后站了起来。
“你个老杂毛,跟小爷干了!”周兴大骂,他体内灵气已接近枯竭,只好将刚刚到手的一些下品灵气丹一口气全吞下,然后再次掐诀施展正气诀。
周兴有丹药,柳长老身为红手谷三号人物,戒指里的好东西只多不少,二人就此展开了拉锯战。
周兴深知这样耗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便决定背水一战,将从大战开始辛苦积存下的几十颗中品灵气丹也全部吞下。
当死尸形成的包围圈只剩下三丈之地时,周兴猛然跃起到了半空,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下面的死尸群,怒喝道:“给我定!!”
如此大范围的使用定身诀,顿时抽走了周兴体内的大半灵气,而他的脚刚一落地,立即原地扭转,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十几丈外的柳长老。
柳长老发现周兴脱离死尸群的真正目的是要靠近自己,立即用出了红手谷秘术瞬身法,身影时隐时现,飘忽不定,每次再出现时已在十丈之外。
周兴将灵气灌注腰带,速度再次提升,无论距离远近,他都毫不犹豫地追击,并以观云拳的拳意预判柳长老下次出现时的大致方位,丝毫不给对方施法操控死尸的时间。
柳长老发现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心中暗暗吃惊,他若冒险操控死尸或是天雷钟助阵,很可能下一刻就要吃到这小子的铁拳,他甚至没有时间从戒指中取出几件可以护身的灵器。
周兴每打出一记空拳,都要恨自己的拳头不够长,哪怕再长半尺,就能揍到那张可恶的老脸了,他是多么希望能砸扁那张老脸啊!
忽然,周兴想起了自己的游龙真气,之前躲在鼎中时,他成功地操控游龙盘旋到自己的头顶,若是能操控游龙离开身体,就像操控那四条火龙一般,岂不是相当于加长了拳头?
周兴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后知后觉,若是先前就想到、练好,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或许早就拿下了这个老杂毛,又何必冒如此多的风险?
或许是练久了一心二用,在生死立判的厮杀中,周兴又想起了一件事。
那时他还刚开始学炼药,因为后天灵气导致火力不足,往往连灵药的枝叶都化不开,他便异想天开,想要将真气掺杂在灵气中以增强火力,虽然最终实验失败,他却意外发现当真气和灵气在体外融合时,会产生威力不俗的爆炸,以他当时的低微修为,都能将以坚硬著称的不屈根炸成了粉末,若是现在再来一次这样的融合……
周兴是个敢想敢做的人,虽然此时体内的灵气已经不多,但他还是愿意冒险一试,于是他更加步步紧逼,柳长老闪避得越发吃力。
在周兴的心意牵引下,四条火龙中的一条悄悄离开了铁心鼎,它不往高处飞,反而像个玩捉迷藏的小孩子,几乎贴着地面飞,然后便趴伏在某个不显眼的地方,一动不动,像个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