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南道院试第一名,庐州府,欧阳谦!”挤在前面的学子大喊一声,这一声如同潮水一样蔓延开去,呼啸人海。
“欧阳谦,这是何人,我庐州府居然有这样的才子!”有人惊呼道,按理说,每年的案首,应该是那风头正劲的几人猜对,怎么突然冒出了一个欧阳谦。
李峰后边的欧阳谦也听到了这个好消息,科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必取案首。春闱小考,考了童生第一的一定能中秀才,考了秀才第一的一定能中举人。
也就是说,现在欧阳谦已经是半个举人了,等到明年开春,他只要进京参加京试、春闱大考,只要不是乱写一通,举人功名唾手可得!
“欧阳兄,恭喜恭喜!”王福挺着大肚子,向欧阳谦拱手道。
他周围的四个小厮不觉靠近了欧阳谦,想沾沾文气。
“谁是欧阳谦!”一声大吼从欧阳谦身后传来,只见几个赤着胳膊的精壮汉子眼睛里贼兮兮放着精光,四处寻找。
“欧阳兄,你不会欠了别人印子钱吧!”说话间王福声音也不觉小了几分。
欧阳谦也纳闷,他这段时间压根没去赌场,更别说借印子钱了,这印子钱指的就是高利贷。
“那就是欧阳谦!”赵平见欧阳谦拿了皖南道院试头名,心里嫉妒不已,此刻看有人找欧阳谦麻烦,他也乐的给别人指条明路。
这些大汉顺着赵平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正慌忙地用衣袖捂住脸。
大汉们哈哈一笑道:“错不了,就是他,小的们一起上!”
为首的大汉一挥手,如同挖土机一般碾压过去,人群顿时作鸟兽散。
李峰咧了咧嘴,护在香怜身前,同情地看了欧阳谦一眼:“欧阳兄,这事我可帮不了你。”
这些大汉手里拿着麻绳,上前三下五除二地就将欧阳谦绑成一个大麻花。
大汉用洪亮的嗓门说道:“今天我陆家小姐结亲,欢迎各位前来喝喜酒,流水宴一百桌,大家尽管来!”
这时,欧阳谦才知道,这尼玛哪里是放印子钱的,这就是榜下捉婿的啊!他奋力挣扎,但嘴上被塞着一块布,身子也被高举着,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四周的学子顿时羡慕道:“欧阳兄真是好福气,这陆家小姐是庐州府出了名的千金,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啊!”
“本人有幸见过陆家小姐一面,那模样,真是遗世而独立啊,可惜小生一直都是单相思啊!”
学子对陆家小姐的夸赞让欧阳谦不再抵抗,反而心满意足地期待起陆家小姐的模样。
都说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如今一人独占了两样,怎能不高兴?
一旁的赵平顿时眼睛妒忌地发红,原来他以为这群人是找欧阳谦麻烦的,没想到这群人居然陆府家丁,前来榜下捉婿的。
“欧阳兄真是好福气啊!”李峰感慨道。
“姑爷,你是不是也想被榜下捉婿啊!”香怜笑得跟只小狐狸一样。
“没有,绝对没有,我有玲珑我就满足了。”李峰眼皮一跳,连忙摆手道。
……
“皖南道院试第二名,亳州府,李鱼!
“皖南道院试第三名,庐州府,安之允!”
大家看到第三名的时候,立刻有人惊喜地喊道:“庐州府秀才,安之允!第三名。”
“安之允是谁,怎么又是一个没听说过的?”众学子郁闷非常,左顾右盼,只见一个年方十七的寒门子弟漫步走了出来,向大家行礼道:“在下,安之允。”
“安之允,年纪这么小!”学子们纷纷大惊。
这安之允不顾其他人的目光,径直来到李峰面前,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下了。
“这是怎么回事?”几乎所有的学子一片哗然。
“安之允感谢李公子再造之恩!”安之允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李峰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来,就好像他没穿衣服似的,感觉怪怪的。
他见安之允下跪,急忙扶起他,但还是没有拦住,安之允磕头后,激动地满面泪水。
“安兄,你听说过榜下捉婿吗?”李峰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他轻声问道。
“榜下捉婿?”安之允一惊。
“如果你不想被捉,我建议你使出吃奶的力气,快点跑吧!”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哥能帮你的,只能这么多了。
就在这时,几个大汉如同推土机一般压了过来,还没等安之允反应过来,就将他高高架起。
安之允这才明白李峰的“忠告”,他绝望地喊道:“我还只是个孩子!”
“哈哈,姑爷,过了今晚就不是了……”这群大汉调笑道。
……
庐州府一派喜气洋洋,院试榜单一眼看过去,几乎一半都是庐州府的,有人从前往后看,有人从中间往前看,也有人从后面往前看,每个人的演技瞪得像铜铃,恨不得将榜单看穿。
看到自己名字,无论在前面还是后面,都激动地仰天大笑,没看到了自己名字的,如同死了孩子一般失魂落魄,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第六十八名,庐州府,王福!”有人在前面喊道。
“哈哈,我中了,我中了!”王福全身的肥肉狂癫,双手举天,高声喊道。
李峰努了努嘴,原来这家伙刚才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
这时,一群大汉过来,看到王福的体重后,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要不,我们再等等,说不定有更好的……”
“嗯,大哥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