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于艾指点了一番陆望川，这套拳法她也练过，仅仅是研究用的，她也知道这套拳法的厉害，尤其其中的身法，练好了，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威能。只是陆望川的师傅，修炼身法太杂，已经无法把拳法里面的身法练到最高境界了。陆望川倒是好机缘，第一次练拳就入门，第一次练拳就领悟了身法。

陆望川得意忘形，围着师娘转圈，每转一圈就被师娘凿个爆栗。不一会儿，没验证自己有多快，倒是发现了师娘的强大和狠辣。陆望川额头已经肿了起来。就在脑门正中，每次秦于艾都敲在同一个地方。陆望川的脑门跟长了角一样。

秦于艾也给陆望川找了一套衣服，让他换上。

穿上新衣服，陆望川发现，相当合身啊，就跟给他做的一样。他看了看料子，不是自己认识的任何一种布料。上半身是叫不上颜色的短袖，下~半~身是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跟秦于艾一样，也是球鞋。

很舒服，这是陆望川穿上新衣服的第一感受。自从来了田市，他还没穿过这样合适的衣服鞋子。他都忘了自己头上的疤。

秦于艾笑笑，拉着对新衣服好奇的陆望川出去了。

傍晚时分，暑气逼人，街道上行人不多，小吃店已经开门了。陆望川对着一家卖烧鸡的店铺流口水，脚步慢了下来。

“想吃吗？”

“嗯，好香。”

“吃了你就毒发身亡了！”

“啊，烧鸡里有毒？”

陆望川的声音有些大，他太惊讶了，事关他的生死，让他有些紧张。烧鸡店的老板正在那里捅炉子，烧鸡在炉子的透明护罩里旋转。听到陆望川这么说，立刻变了脸，怒气冲冲向着陆望川走过来。

不等说话，先伸手抓陆望川的脖子。

陆望川往后轻轻撤了一步，微微一扭肩膀。烧鸡店老板的手落空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烧鸡店老板把如丧考妣演绎得活灵活现。

“***崽子，怎么说话呢？什么有毒，说清楚！把你爸毒死了，还是把你~妈毒死了？今天要是说不清楚，你就别想走。”

说着，还把通炉火的钢钎抓在了手里，另一头对着陆望川。一头烧红的钢钎不但有碳味儿，还有一股烧鸡的香味。

陆望川悄悄攥紧了拳头，把秦于艾护在身后。

要是他一个人，他就跑了。跑不掉，那就是一顿打。当然要是他一个人，他也不会惹上这样的麻烦。这个师娘说话大喘气，把人吓一跳。

秦于艾一只手搭上陆望川肩头，温润的感觉透过衣服传过来，他的一腔戾气消失了。

“这是谁家熊孩子？没人教是吧？没人教就不要放出来害人！”

烧鸡店老板不依不饶，一时间抓不住陆望川，他就不抓了。陆望川看起来跟个豆芽菜一样，跟烧鸡店老板一比，就是大人欺负小孩。

“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说话不注意，就这么算了吧。”

秦于艾说话了，她的声音像清泉躺过山石的叮咚声，像山风吹过竹林，让人全神放松。

跟打了鸡血一样的烧鸡店老板，立刻泄气了，觉得这个漂亮姑娘说话真好听，说的真对。他跟一个孩子计较反而显得不大气。讪讪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烧鸡店老板竟然扔下陆望川回去了。

在一个巷子口，陆望川舔~着甜筒，看着烧鸡店，秦于艾站在他身边，也拿了一个甜筒，比陆望川那个大一圈。

“师娘，你刚才那个算是对凡人用法术吗？”

“不算。第一，我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让他发现了更大度的自己，心情舒畅；第二，我没有用法术。”

听到秦于艾说她没用法术，陆望川差点把甜筒掉到了地上。烧鸡店老板的样子，跟中了邪没有两样，两眼发直，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竟然扭扭捏捏，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都是因为师娘跟他说了一句话，甚至都没有道歉。这要不是法术，他就不知道什么是法术了。当然，他跟他那个死板师傅不一样。无伤大雅，用了也就用了，何况还是自己亲师娘呢。

但是，他就是不能相信师娘没用法术，骗小孩玩呢！

陆望川舔~了一口甜筒，头摇的跟雪糕烫嘴一样。

“傻孩子！你这些年都怎么过来的？没见过漂亮女人么？”

“见过，就在眼前。把我的钱顺走了，还给自己买了个大甜筒。”

“你呀，还没长大，不知道这些事情。当初我也不知道还是你师傅跟我说的。漂亮女人在这个世界中，会有很多麻烦但是也会有很多便利。电视剧也经常演啊，你不看吗？”

“师娘你也知道我跟老赵住的那个地方，没通电，也没有电视，也没有广播。”

老赵瘫痪以后，家里没钱，交不起电费，他们已经好几年不用电了。

“那你班上有没有漂亮的女同学？”

“有，宋思雨，会发光。”

“哈哈哈哈！”

秦于艾捂着嘴笑了起来，陆望川夸人实在太有意思了。

“师娘，你也会发光，比宋思雨还亮。”

“谢谢哦。”

秦于艾揉了揉陆望川的脑袋，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男子汉形象瞬间打回了原形。

“如果宋思雨让你帮忙，你会答应吗？”

“那要看什么忙了。”

其实内心陆望川是这么想的，哪怕宋思雨让他从二楼跳下去，他也毫不犹豫。说起宋思雨，她那张笑脸，在陆望川心里慢慢清晰起来。她的笑容，是陆望川以前灰暗世界为数不多的光亮。

“要是让你替她值日呢，比如打扫卫生什么的，你会拒绝吗？”

陆望川缓缓点头，他似乎明白了。别说是他，他们班男生有一个算一个，如果宋思雨开口，都会毫不犹豫答应。这就是长得漂亮的好处么。陆望川不相信宋思雨会利用的容貌占别人便宜，是她的魅力感染了人。好像更难以说清了。总之宋思雨在他心里就不是那种会占便宜的人。

“对了，师娘，为啥说烧鸡有毒？”

“我没说烧鸡有毒，我说你吃了会中毒。因为那个老板给烧鸡的佐料里加了罂粟，别人吃了顶多就是觉得很好吃，但是你吃了，就会引发体内的毒素，神仙也救不回你。”

“哦，好吧，我们在等什么？”

师娘在遮阳伞下面，不晒，他挤不进去，站在外面，正顶着西晒，很热的。

“工商局啊，我打电话举报了。”

秦于艾咬了一口甜筒，冲着陆望川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