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明珠的暗示已经很清楚了。
那就是让颜亮趁着这一次带宁少阳出去猎杀妖兽的机会,将宁少阳给杀了。
这样,诸葛明珠就会让颜亮成为她的徒弟。
可是颜亮还是低着头不敢回应。
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在这个时候,身后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上一次带着他去参加掌门寿宴的时候,他收到了几十件灵器还要法宝,我知道别人带过去的小辈都会将那些东西给上交,可是我不屑于做那种小家子气的事情,那些东西都在他的身上。”
诸葛明珠继续加着筹码:
“如果这一次你带着他出去,他遭遇了不幸,那些东西,你自己就留着吧。”
颜亮知道宁少阳在掌门寿宴上收到了很多的好东西,他甚至还看过。
确实都是价值很高的好东西。
宁少阳还曾经很大方的问里面有没有他看得上的东西,喜欢就可以挑走一件。
不过他没有挑。
虽然没有挑,但是对宁少阳的大方,还是比较感念的。
现在诸葛明珠拿这个来诱惑他,让他的心情非常的复杂。
他并不是那种心思特别良善的人,他也有着恶念,他也有着贪欲之心。
如果要对付的不是宁少阳,可以获得那么多的好处,他不会有什么犹豫的。
偏偏就是宁少阳,那一个很尊重他的年轻人。
他觉得太难作出选择了。
“改变人一生的机会也许只会有一次,错过了那一次,就会永远的错过,”诸葛明珠的声音响在颜亮的耳边,“你是一个聪明人,我觉得你应该明白一个好的机会有多么的珍贵,错失那样的机会,又将是多么的愚蠢。”
颜亮犹豫了很久,两只手都在微微的颤抖,显示出内心的挣扎。
过了很久,很久很久,颜亮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抬起了头,对着诸葛明珠说道:
“明珠小姐,我明白应该怎样做了。”
诸葛明珠问道:“应该怎样做?”
颜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这一次带宁师弟出去,如果不能够将他带回来,请明珠小姐不要怪责。”
他看着诸葛明珠,诸葛明珠也看着他。
对视片刻,诸葛明珠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说道:
“出去猎杀妖兽,本来就是很凶险的事情,你不能照顾好他,也只能怨他的命不好,我又怎么会怪你?”
挥了挥手:“没什么事情了,你下去吧。希望你们这一次出去,不会让我失望。”
“是。”
颜亮说了一声,又向诸葛明珠行了一礼,说道:“明珠小姐,那我就告辞了。”
诸葛明珠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没有再说什么。
颜亮下了藏剑楼之后,就带着宁少阳御剑离开了神剑峰。
站在窗口,看着那一道剑光远去,诸葛明珠脸上神情复杂,突然现出一丝自嘲之色:
“我可真不是一个好人。”
“但是,我得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值得相信的。你必须要学会怀疑所有的人,包括你身边最亲近的人,这样你才能够真正的成长起来。”
“信错了一个人,就可能要了你的命。”
“我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来培养你,可不能够让你犯那种愚蠢的错误。至于你那个朋友,就让他成为你成长路上的代价吧。”
“这个恶人我来当。”
“所有的恶事,都由我来做。”
“颜师兄,我师父叫你过去,说了一些什么?”
离开太浩门之后,宁少阳忍不住问颜亮。
太浩门的弟子外出,要去藏经殿那里交代清楚,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
这些都要登记在册的。
回来的时候,又要说明。
如果出去了超过预期的时间都没有回来,过上一段时间门派就会将该名弟子的档案归于失踪一档。
确定已经死亡的,就归于死亡一档。
每年被归于失踪档和死亡档的人数都不少。
颜亮在登记的时候,心里就涌出一丝悲哀。
这一次两个人出去,注定只能够有一个人回来。
只是这种事情并不能够说出来。
现在听到宁少阳这么问,说道:“也没有说别的什么,就是说这一次带你出去猎杀妖兽,要好好的照顾你,免得你发生什么意外。”
宁少阳想起诸葛明珠花三个月的时间给自己弄出来的护身符,很感激的说道:
“我师父平时对我都是冷冰冰的,平均一年都见不到一次面,可是她真的挺关心我的。”
颜亮想起诸葛明珠向自己说的那些话,感觉心头有一些苦涩真是一个傻孩子,人家都想要你的命了,你还感激她。
以前,诸葛明珠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可是这一次,诸葛明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有了很大的变化。
因为对宁少阳这个徒弟不满意,就暗示他趁着这一次猎杀妖兽将宁少阳给解决掉。
这似乎有一点太狠了。
想起当初诸葛明珠在诸葛千城飞升仙界之后没多久就将家族里所有人都赶出太浩门的事情,又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诸葛明珠。
而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女神,只不过是自己虚拟出来的形象而已。
他想起了诸葛明珠对宁少阳不满的理由,忍不住问道:
“宁师弟,你为什么要和许家那个小姑娘交往?难道你不知道她家族和你师父那边不对付吗?难道你不担心你师父会因为这件事情对你不满吗?”
宁少阳摇头说道:“我师父她不介意这件事情,她对这件事情是支持的。”
颜亮当然不会相信诸葛明珠真的对这件事情无所谓,因为他亲耳听到诸葛明珠对他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说道:“你师父是一个性子比较高傲的人,她当然不会向你表示反对,可是你这样做,她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但是”宁少阳说道,“是我师父让我和许蓁交往的啊。”
颜亮叹息:“宁师弟,你怎么这么幼稚呢?你不要忘记了你师父是一个女人,女人说可以,未必是真的可以,女人说不可以,未必是真的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