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57.隐患消除(1 / 1)汉苑秋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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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受伤的汉子被推搡到王承恩、李若琏面前,个个血流满面,遍体鳞伤。但是他们一声不哼,面容坚毅,相互紧紧依靠在一起。

李若琏喝道:“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他们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其中一个络腮胡子还笑道:“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俺们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好汉!”

旁边另一个刀疤脸随即也笑了:“什么锦衣卫,原来都是怂货。老子才挥了七刀,就砍死四个人!哈哈哈,老子值了!”

李若琏脸上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说道:“也罢,既然你们是好汉,那就成全你们。明天把你们和强奸犯、盗窃犯放在一起,挂一样的牌子,当街斩首!”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络腮胡子说:“你,强奸六旬老妇,斩首!”又指着旁边刀疤脸说:“你,入户盗窃鸡蛋,伤人性命,斩首!”再指着第三个壮汉说:“你,深夜偷取人家看门犬,重伤七十岁老翁,斩首!”

络腮胡子、刀疤脸都是不屑一顾,第三个壮汉却是按捺不住,破口大骂:“俺日你先人!俺们都是响当当的义军,岂容你这样羞辱!”

络腮胡子大声说:“随你便!任你羞辱、践踏、杀头,休想动摇俺们一分一毫!你们等着,会有报应的那一天!”

李若琏好整以暇地说:“没关系,我们马上向山西、河南发檄文告示,就说你们这帮打进东厂的探子,已经投降归顺,把李自成、刘芳亮的家底全部兜了出来……”

络腮胡子闻言,勃然变色,目眦尽裂,大吼一声“拼了!”向前扑来;边上两人也一齐发动,向前猛扑。旁边锦衣卫急忙阻拦,把他们全部踹倒在地。

李若琏哈哈大笑:“本官要让李自成知道,你们把他卖了!”

“新顺王不会上当的。”络腮胡子倒在地下,拼尽力气大声嚷道:“你们就不要白费心机了!”说罢就晕了过去。

李若琏说:“将他们押进大牢!好好照应着,不能让他们死了!”几个锦衣卫哄应如雷,押走了两人,抬走一人。

李若琏转向齐本正,冷冷地说:“齐本正,你有什么话要说?”

齐本正面如土色,瘫软在地,浑身筛糠。

李若琏鄙夷地瞪他一眼,不再理会,面对王承恩说:“王公公,事情似乎清楚了。”

王承恩努力平静下来,说:“齐本正窝藏闯贼奸细,已是事实。但是咱家想问一句齐公公:图什么?”

然后对着齐本正喝道:“你说,到底图什么!”

齐本正呆滞地望了王承恩一眼,突然扑到王承恩脚下拼命磕头,哭喊道:“王公公,看在司礼监多年共事的份上,救小的一命!”

王承恩一脚踹在他头上:“你还想活下去?你还是图个痛快的吧!好好交代,也许能留个全尸!”然后对身后的詹泽说:“你赶快回宫,将现场情形向皇爷汇报!审讯详情,稍后再报!”

乾清宫,东暖阁。

崇祯连看几本奏章,抬头问朱慈烺:“春哥儿如此笃定齐本正窝藏了建奴奸细?”

朱慈烺点点头:“儿臣确定。不是奸细信札,而是奸细活人!”

崇祯深深望了他一眼,说:“所为者何?他执掌东厂,权势煊赫,在内臣之中,可谓地位已极。”

朱慈烺暗道:“你以为太监就不从贼?陕西、山西都已有太监从贼。那个杜勋,不仅从贼,还要代表闯贼来谈判……”面上却平静地说:“人有百样心。如今贼势猖狂,笃信天命在我朱明的,能有几人!他地位已极,未必不想再投新主,立个大功,长保权势。”

崇祯将手中奏章重重一放,脸色阴冷,思忖半晌说:“他若是已经从贼,为何没有暗害朕?”

朱慈烺从容对答:“他从贼未久,而宫中宿卫谨严,他也不好下手。且贼军未至,无人接应,难以成事。再过十几天,闯贼兵临城下,他定会做出不忍言之事。”

然后又用冷静如冰的语气说:“更何况,父皇调教儿臣,筹饷练兵,已见成效。他纵然害了父皇,也未必能夺了父皇的江山社稷!”

崇祯默然片刻,说:“如此说来,他唯有着力暗害春哥儿,才是釜底抽薪、坏我根本之道!”

“父皇何等圣明!岂是如此小丑所能蒙蔽!”

吴祥在门外报:“皇爷,王公公派人回来了!”

“快叫他进来!”

詹泽进来跪地禀报:“王公公与李都指挥使包围东缉事厂,齐本正出来接旨,锦衣卫入内搜查,里面有七人逃窜。四人越后墙,杀伤锦衣卫十七人后,三人被锦衣卫所杀,一人逃窜;三人自后堂冲出,杀伤锦衣卫十一人后,被当场活捉。王公公、李都指挥使当场审问,确证这伙悍贼乃是闯贼!”

崇祯紧紧握住了拳头,暗暗咬着牙问:“三名贼人在哪里?”

“李都指挥使已经将其押入东缉事厂大牢,由锦衣卫看管。后将继续审问。”

“齐本正在哪里?有何言说?”

“齐本正跪地求饶,王公公要他从实招来,求个全尸——此时正在审问,王公公叫奴婢回宫禀报现场实情,审问供词容后再报。”

“砰!”崇祯一拳捶在御案上,怒吼道:“传旨给王承恩,叫他即刻把齐本正押到朕面前来,朕要亲自问问这个贼子,究竟是何心肠!”

詹泽飞奔传旨,朱慈烺向崇祯躬身道:“父皇宽心,不可为这样的小人气坏了龙体。”

崇祯置若罔闻,坐在那里怒气冲天。很快,齐本正被王承恩带到了崇祯面前,一份简单的供词也摆到了崇祯御案上。

崇祯拿起齐本正的供词,快速看了一遍,对跪伏在地的齐本正喝道:“畜生!朕要挖出你的心肝看看,究竟是何等颜色!”

“奴婢罪该万死!”齐本正伏地哭泣。

“你死一万遍也不能赎罪!”崇祯抖着供词,双目赤红,说:“你身为天子近侍,常得恩宠,如今更是执掌东厂,位次已极,竟然为奸细的几句空言,就暗中从贼!你就是是何心肠?”

“奴婢糊涂!”齐本正无言以对,唯知哭诉。

朱慈烺起身悄然走近崇祯,说:“父皇,儿臣欲得供词一看。”

崇祯随手递给了他,他展纸看去,供词内容很简要。原来齐本正侄儿被闯贼奸细收买,前来做说客,要齐本正暗中归降,待到闯贼拿下京师,将任命齐本正为司礼监太监!奸细说:“新顺王身边后宫并无宦官,待到入京,必然要招抚宫中宦官;若是你能为闯王立下大功,司礼监掌印,非你属谁?”

奸细给齐本正的任务,主要有两个:一是打击太子,二是在闯贼大军到达时,设法刺杀皇帝,嫁祸太子弑父,扰乱朝廷,以便夺城。

朱慈烺读罢,面色如常,躬身把供词交还。

崇祯又拿起供词,边看边骂:“你们还要弑杀君父,嫁祸太子,真是丧心病狂!”

齐本正完全瘫软在地,像被打断脊梁的狗一样发出绝望的呜咽。

“拉下去,继续打着问。”待李若琏把齐本正带走之后,崇祯问王承恩:

“这伙闯贼奸细,竟然能杀伤数倍于己的锦衣卫,为何如此勇悍?”

“回皇爷:这七名奸细,乃是南路贼军刘芳亮派来百战精锐,每个人都曾经杀人无数。而锦衣卫长期未经实战,再加上猝不及防,所以吃了大亏。幸而无人退缩,同袍战死,余人依然勇猛围攻,终于击毙三人,活捉三人。唯有一人逃跑。”

崇祯厉声道:“逃跑的这一个,不能放他回去,务必捉拿归案!”

“皇爷,李都指挥使派了两名百户,率队追击。”

“关闭城门,全城大索!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抓到!”

“遵旨!”王承恩立即去传旨。

当现场只剩下崇祯和朱慈烺,父子相对无言。

崇祯吸了口气,道:“幸有吾儿,识得大奸,否则贼军围城之际,祸生肘腋,岂不危殆!”

“一切都是父皇运道,大明气数!”

“嗯!天命在此!”崇祯闻言点头,找到了自信,说:“不过,这东厂,暂时是不能用了。”然后叹道:“吾儿备战繁忙,今日竟然耽误了数个时辰。”

朱慈烺说:“父皇勿忧,儿臣已经做好准备,整合数万大军,将于深夜秘密出城,前去迎击贼将刘芳亮!如今隐患已除,儿臣更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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