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被卷入到这种无限狭窄收缩和重复的眩晕当中去了。清醒的意识它知道无法再拉住我的手,便决定放弃我,并逐渐远去。
于是,我成为了我船上唯一的舵手、被风浪吞没的可怜遇难者,就如同与任何一片飘荡在这片海浪里的木块的命运一样。
我抖索着。
满脑子都是各种奇异怪状。这种形状之间相互打架,又相互在结合。奇怪的联系。
袱水...吞没...
再次袱水...再次被吞没...
接着,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或是被风暴刮到了什么地方。
我平安到了岸。
幸运活了下来。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一种熟悉的情景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知道风一直在周围作祟。我知道它想把一切都卷入到它的怀抱里去。它不仅是想拥有,还希望所有事物都得听它的摆布。它自称女王,风门下的法老,至高无上的命令。它先是让下落的雨滴成为它侵略计划中一支强大的队伍。在完成初步入侵的计划之后,它又把下面的伏草训练成为它观摩领地、拖住船只四处巡游的纤夫,其目的就是想增加它的威望。
鸟影...
鸟影...
我不断重复着。
紧接着,那只乌鸦从我头上跃过,往远处飞去。我根本来不及看清它往何处飞去。因为我的视线刚甩出去,一种更大的转角力又把我拉了回来,连同踉跄的身体都给拉回来了。然后,我羸榻在一个湿热的地面上。
上方依旧是接近夜晚沉吟的天空。
雨声噪作,雷声轰鸣。
随之到了我抿嘴针毡,脚步踉跄时,我的精神也接近了相当紧绷的状态。
这样来回两次,我看见树上那个尸影逐渐幻化成为那个老人的脸。眼睛还能活动。嘴里带着笑。他缓缓拔出胸前的利剑,将它掷于地表之上。
接着,那个利剑逐渐变化成为一个蓝影,并不断在攀升。在它三分之一还未完全形成骨络的位置上,我看见了一只瘦长的白手率先从烟雾里爬了出来。同时手臂周围牵连出各种大大小小的铁索。有些铁索则幻化成为了它的脉络,把其他相邻的骨头相连在了一起。
紧接着,一条火龙跃过天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它掉落下来的火焰随即引起了树林里一些小面积的山火。但火势很快就被这场大雨给扑灭了,并没有引起更大范围上的蔓延。
而我的视线一刻都没有放弃对这个类似于玩偶怪物的观察。只见它支起了一个寒冷的后背。上面带有许多冻结的冰柱,还有火红映出的亮光。
在我斜目瞥见的地方——突然传来一股躁动的声响。
伏草成形,流光贝影,像一条湍流的河流往前方快速扭去。它似乎在追赶那只刚才从这儿飞过的红色巨龙。可当我回过神时,那个蓝影跟树上的尸体却消失不见了。周围的草木仿佛那一瞬间都走向了枯萎凋零。只在地面上留下一个破裂的面具。
然后,我望了面具的里面。
里面有着活画鬼跳着怪异舞蹈的情景。它们有些紧缩着身体,好似被寒冷刺中了腹部,拼命地掩肚倒退。有些则像行走在滚烫的油锅上,双脚双手不断向上在弹跳着。而有些则是扛起各式各样的时钟器具、伸着长舌在兴致勃勃地怪跳。
然后,我用异样的目光注视起这个面具中间即将要出现的变化颜色。我想这种流动的曲线可能会形成一只凤凰吧。
正当我的意识与预感扣连在一起时,那个面具就从中间破裂开来了。紧接着,我跌入到一种黑暗当中。而这次,我确实感受了来自水流的真实冲击与水的温度接触。这种湍流的漩涡并不断在引导我、告诉我前方的亮处就是逃脱的出路。
于是,我奋命往那儿游去。
然后在我认为是井沿的地方,我看见了两排洁白的牙齿,还有紧挨出现的红色嘴唇。这时,我才意识到我来到了一个人的口中。
我急忙游出去一看。发现现在被困在水里的是奄奄一息的子夜。我心想,大事不好了。我急忙往上方的玻璃小口处游去,跳到一个木架上,然后解开了一个用于捆绑和固定的绳索,使得上方转动的机关此时能够自由的活动起来。
然后,我顺着齿轮的方向看去,找到了能控制这些铁链移动的操作杆。我先把两条铁链垂放在地上,然后用一条铁链把另一条的钩子部勾住,接着慢慢将它们拉向高处。
在靠近我的位置时,我用我的脚把其中一个小钩子给踢开了,使得这两条铁链立马分离开来。紧接着,那个带有重钩的铁链就会利用势能的力量,狠狠地撞向下面的玻璃水棺上面。
可惜这水棺的玻璃十分的坚硬。这重钩撞下去,一点伤痕都没有弄出来。可见它的选料非同一般。必定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我已意识到这种办法根本不会奏效。于是转念想其它办法来了。
后来,我想到了利用虹吸的办法,把水棺的水给抽出来。这样就能救到子夜了。
可我从这里找到的管子都很短,其长度根本就不能将水棺里水全部给抽出来。而且我后来想了想,这种办法可能耗时很久。估计子夜他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因此,我必须得想出一个行之有效、快捷能用的办法出来才行。
我觉得办法还是得回归到我的专业领域上面。因为隔壁储物室上面有着许多有用的草药。其中不乏存在许多亲水和厌水的草药。假如我能很好地利用到药草这两个性质,说不准真的会产生出奇效呢。
于是,我开始寻找起来。果然有不少发现。首先是一些投入水中能产生大量氧气的休眠干海草。还有一瓶标有Q20的黄色泽鳞血浆样本,以及一瓶标有Y19的黄色弥撒血清样本。这两个样品假如混入到特定的药草当中,加以呼吸海草的作用,的确能为子夜制造出足够长的水下呼吸作用。
有了思维之后,我便开始着手操作起来。
我的工作一直很顺利,没有什么阻碍。这完全得益于储物室的材料都比较齐全,我想到的东西这儿都能找到,只是药草有点陈旧而已,希望这点不会影响药性吧。
我将呼吸草放入子夜的口中之后,等待他醒来的反应。心里乞求着千万要起作用啊!
过了一会儿的等待,只见他口中的水气越来越多了,同时他也恢复了意识。
紧接着,他慢慢睁开双眼,然后在我面前露出蛇一样可怕的金黄色眼睛。